第九章 刀魚
「金海洋宣布，現在這裡禁止通行。」
就在我準備從最後一個必經的無人區前往香風街時，一個戴著金色鮭魚頭套的傢伙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他是金海洋的三號人物，代號為刀魚，真名叫內藤純夜。
「我可沒時間跟你胡鬧。」我轉向了香風街的方向，再次做好了瞬移的準備。
「那我只好找這片無人區外面的普通人一起胡鬧了。」內藤從無人區的牆上抽出了一塊完整的磚，「你應該沒忘記吧，普通人接觸我會變成什麼模樣。」
這下我有正當理由留在這裡了。
「繆，告訴輝，死鹹魚把我攔住了。」我將手機放到了口袋中，隨後變出了一把巨斧。
「那麼讓我們先聊一聊吧……」我甚至想象出了他的表情，「關於蟲人……」
我朝著他的臉將巨斧扔了出去，他的金色鮭魚頭套隨即炸裂開來，露出了一張被切成兩半的臉。這還算是我手下留情，但凡我在扔出斧子後用念力推一下，他此時都應該是「撲通」一聲倒在地上，而不是慢悠悠地把斧子從臉上拿下來。
「我掌握的蟲人資料，的確比任何不死人掌握的都多。」我的手中又出現了一把斧子，「但這種絕密資料，就別想讓我透露給金海洋了。」
「別這麼著急嘛……水星和軍艦兩個人，一個是純種不死族，另一個是五虎，對付蟲人不至於吃虧，就算你現在回家都沒問題。」內藤臉上的傷口正在癒合，「我們老大收到了一些小道消息，據說蟲人很有可能是人工合成的生命體。為了驗證這個消息的準確性，我們不能讓蟲人被四家控制住。」內藤臉上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我在得知今晚發生的事情之後，認為你到香風街做的第一件事應該就是殺了蟲人。這樣的話它的屍體就會被醫院回收，那我們就永遠無法得知蟲人的來源了。」
我的確想直接把蟲人殺了。
「我可不認為水星和軍艦不會下死手。」我做好了戰鬥準備。
「他們下死手也無法洗清學校和工廠的嫌疑。」內藤的手中出現了新的頭套，「不過我覺得蟲人不會死在他們手上，畢竟它能在你手上死裡逃生一次。」
將頭套戴好后，內藤的身體散發出了熱氣。這意味著他對自己的身體進行了強化，此時他的身體強度和自愈速度將會比平時強五倍，並且體內會產生大量的毒素，足以毒殺不死人。好在內藤幾乎沒有任何能遠程攻擊的手段，這就導致他註定會被我反制。
「新聞社、醫院、工廠和學校，選一個吧。」我用念力將他舉到了空中，「我的建議是把你送去工廠，畢竟其他三家都想要了你的命。」
抓到面具幫的小頭目后一般有兩種處理方式：一是當場擊殺，二是帶去新聞社的地下監獄。愛麗絲雖然交代了我會與他作戰，但這次可沒說內藤的結局，不如直接把他送給四家。
……
我突然失去了聽覺。
！
連視角都突然改變了。
！
是腿！我的腿斷了！
在地面上翻滾了兩周半之後，失去了一條腿的我終於停了下來。我第一時間伸手摸向了身上的口袋，還好藥劑盒有一定的減震功能，還有幾支藥劑沒有受損。
「我原本不想這麼快就暴露的。」內藤來到了我的身邊，然後搶下了我的藥劑盒。
由於剛剛的變故，我施加在內藤身上的念力變弱了，導致他掙脫了開來。
「你擁有能力了嗎？」我先坐了起來。
「去年底我發現自己能引爆一定距離里的通信設備，原理暫且不明。」內藤也沒打算繼續出手，而是把他的手機丟給了我。
……
我一開始以為他又要通過引爆手機的方式攻擊我，但他實際上是想讓我看的是聚集地論壇的置頂帖：在水星和軍艦的圍攻之下，蟲人逃離了香風街。
「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內藤站了起來，「還要繼續打嗎？」
內藤明明對我抱有強烈的敵意，但在達成目的之後，他就會與我進行正常溝通。
「不打了。」我將手機扔了回去，「香風街我也不去了，還是直接去找輝解釋吧。」
「那我也該走了，不然那傢伙該到了。」說完，內藤活動了下身體，然後一溜煙跑得沒影了。
他沒把我的葯還給我。
「那傢伙」是誰？
為了讓來到的人別看到我的醜態，我解開了對自身的封印，然後修復了這具身體。
「你身上的傷真是刀魚打出來的？」
……
沒想到內藤口中的「那傢伙」，竟然是這個和我有著「孽緣」的傢伙。
「跟刀魚過了幾招就變成了這副樣子還真是抱歉啊！」我站了起來。
不過根據工作日誌的記錄，黑霧應該還在天貓座，就算搭載超光速飛船也要六天才能趕回來。
「喲～」黑霧的眼珠子發出了詭異的紅光，「你能生氣了，難道解開封印了？」
「刀魚引爆了我的手機，我的葯被炸碎了。」我用念力將身上的褲子撕了下來，然後為自己變出了新的褲子。
「哦？」黑霧收回了他的這具身體，並在幾米外又放置了一具新的身體，然後他用這具新身體拿起了我的斷腿。
「黑霧。」我瞬移到了他身邊，「你要幹嗎？」
「的確是被炸斷的，不過我沒搞明白他讓手機爆炸的原理，也沒弄明白他為什麼能發現我來了。」黑霧將斷腿扔到了一邊，「我覺得需要讀取你的記憶才能解開這個謎題，但看樣子你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
「影子怎麼樣了？」我轉移話題道。
「我剛回來的時候，影子的多個內臟衰竭，幾乎失去了自愈能力，險些就死掉了。」黑霧的手中出現了一把刀子，「思邁爾，你得好好感謝影子。我很想直接把你的本體從這具身體的頭蓋骨里拽出來，但那份『君子協定』讓我沒法這麼做。」
「思邁爾」是我在大約三千兩百萬年前曾使用過的名字，現存於世的人當中只有黑霧還記得，但他只有在極度憤怒的狀態下才會用這個名字稱呼我。
「所以今天的事就這麼算了。」黑霧手中的刀子消失了，「我回來的時候見到空翔了，他要你去三號樓一趟，說是有事找你。」
……
希望這位新聞社負責人兼聚集地總負責人找我，只是為了蟲人的事。
「那我這就過去。」我重新對身體進行了封印。
「帶部手機過去更好吧。」黑霧說完扔給了我一部手機。
「你少來。」我沒有接住手機，他造出來的手機就等同於監控設備，我可不敢用。
「可我真的很好奇空翔為什麼要找你。」黑霧吞噬了那部手機，「你在面對金海洋，尤其是面對刀魚的時候，總是會放對方一條生路。不過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了，空翔不至於到今天才追究你的責任。所以我很好奇，會不會空翔是為了『那件事』才要找你呢？」
「那件事」是什麼事？
黑霧不直接說清楚，那這件事大概是黑霧知情而我不知情的。他去了太空站半年多，大概率是太空站出了什麼事。
……
仔細回想了一會，我篩選出了一條疑似相關的情報：去年二月底的時候，我因任務去了工廠總部一趟，期間與工廠二把手的妹妹巴爾琪聊了一會。巴爾琪無意間說出太空站吃了個大虧，但她很快就意識到不該把此事當作談資，並在我追問時拒絕進一步透露此事。因為我很少前往太空站，所以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時間是對的上，就是不知道太空站究竟蒙受了什麼損失。
「快去吧，別讓空翔等太久了。」黑霧向我催促道，但我總感覺他剛剛用了讀心術之類的能力窺探我。
我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向這個老冤家的本體瞅了一眼，然後瞬移離開了這裡。
三分鐘后。
去無人區拿新手機耽誤了一點時間，不然我只要花上一分鐘就能到三號樓了。
「找我有什麼事？」我一眼就看到了在大廳坐著的空翔。看他這麼隨意，或許這次並不是為什麼重要的事才找我來的，也有可能是他有把握不會有人竊聽這次談話。
「太空站在天蠍座星域遭到了當地原住民的抵制，詳情的話我等會傳個文檔給你。達姆現在的想法是對天蠍座原住民宣戰，並且希望得到地面的支持。」空翔示意讓我坐到他對面，「你對天蠍座原住民了解多少？如果雙方真的開戰的話，你覺得我們要花多大代價才能贏下與他們的戰爭？」
沒想到他叫我過來竟然是談這麼大的事，而且看他的態度，無疑是想要支持達姆的。
「我可以把我對天蠍座的記憶全部告訴給你，但是我的記憶不一定還有參考價值，畢竟我上次去天蠍座是四十多萬年前的事情了。」我坐到了空翔對面，「還有我個人的意見還是不要開戰，天蠍座當地種族的記憶是能繼承給下一代的，就算這場仗你們打得贏，並和他們簽訂了各種條款，繼承他們記憶的後代子孫遲早也會發起下一場戰爭。如果這一場戰爭是你們進入天蠍座星域作戰，在下一場戰爭中，任何有地球人存在的星球都有可能成為他們的進攻目標。」
「我們的子孫已經遇到大麻煩了，作為祖輩的我們如果不伸出援手，還有誰能幫助他們這群孩子呢？」空翔並不想在這件事上浪費口舌，「先從天蠍座四大種族開始講起吧，把你知道的盡量都告訴我。」
……
他們明明也是這顆星球上所有人類的祖先，卻總是優先考慮那些前往宇宙的孩子們。
「那我就老實交代了。」我輕嘆了一口氣，隨即為了回想起更久遠的過去，解開了自己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