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
春雨手腳慌亂地把掉在地上的麻雀撿起來遞給顧柔,顧柔收起彈弓接過轉身進了一旁茂密的灌木叢。
秀兒看著顧柔一下就不見人影還沒反應過來,春雨就拉著她的手笑著柔聲道:「秀兒和我一起去拾些柴火吧。」
秀兒望著大公主,大公主坐在石頭上撐著下巴點頭。兩人就手拉著到樹下拾干樹枝。
大公主一人坐著那兒無聊的看著,轉眼瞧著那個燒的黝黑的石碓「顧四都來了幾次了?這麼好玩的地方竟然不早叫本公主來!」
想著大公主蹭地站起身走向灌木叢。想看看顧柔人在幹嘛,一靠近就被茂密的枝條擋住了步伐,傾耳只能夠聽見淅瀝瀝的聲音。
一盞茶的功夫春雨兩人抱著柴火回到石碓旁輕輕地放下,然後就無言的枯坐著等顧柔回來。一下子樹林里只聽見小鳥振翅翅膀穿梭在樹間的聲音,深秋的陽光透過縫隙打在身上涼悠悠的好舒服。
好一陣了。大公主等的有些疲了也擔憂著顧柔的安危,這林子里不會有猛獸吧!
「春雨你家小姐幹嘛去了,都好一陣了還沒有回來?」
春雨收回視線回道:「回公主,小姐是去灌木叢那邊的水坑處理那些麻雀肉去了。」
說著俯身拿起干葉子掏出打火石開始生火:「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手裡一陣忙活,火苗竄起。
果真沒等上一會兒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三人連忙轉頭看。就見顧柔一個手提著褪好毛的麻雀一個手拿著幾根棍子回來了。
「小姐。」春雨趕緊往火苗里扔了幾根細枝,上前接過顧柔手裡變得光禿禿的麻雀。
大公主也迎了上去:「顧四你回來了。」
顧柔微側身道:「嗯,公主你等會兒,等我一會兒烤好了拿給你好好嘗嘗。」
「嗯,好啊!」大公主點頭興緻勃勃的坐在顧柔身邊看著她弄。
顧柔把麻雀一隻一隻地串好,然後斜插在地上放在火苗上方開始烤。
一陣刺耳又誘人的滋滋聲讓大公主有些害怕又好奇,她還是第一次坐在火堆旁邊看著別人烤肉。
肉開始滋滋冒油整隻的麻雀變的焦黃,散發出油脂的焦香,看著烤的差不多了顧柔拿刀劃了幾刀,裡面的肉汁一下滴在火苗上,轟的濺高的火苗嚇的大公主往後仰。
都劃上幾刀後顧柔拿出皮製的荷包裡面有香料,撒點上去。空氣里頓時瀰漫出焦肉香和口舌生津的香料香。
大公主嗅著香氣喉嚨上下滾動:「好香!顧四這個味道好香,是不是能吃了?」
顧柔撒著香料頭也不抬:「還不行,還有會兒。」
「還要等?」大公主嬌憨的一噘嘴,心裡等的有些急。
翻烤兩下後顧柔用小刀戳了戳,肉皮已經烤到能聽到嘎吱的那聲微響:「好了。」
顧柔拿起一串遞給大公主:「有些燙,公主你嘗嘗。」
大公主伸手接過:「真香!比我在宮宴上吃過的都香。」
四人一陣風捲雲殘,烤肉都被吃的乾乾淨淨,每人腳下都堆著一堆的骨頭。
大公主伸著手,秀兒在為她擦拭手上的那些油漬,等擦拭乾凈后秀兒就站在一旁候著。
「真舒服!」大公主一嘆。仰著頭聞著鼻尖瀰漫的火灰香,看著天上飄過去的那團雲,大公主的心神從未這麼平如秋水,外面的那些百姓是不是就像這樣,看著一望無際的天,吹著輕柔溫潤的風?
顧柔拍著肚子:「可惜婉兒姐姐今天沒來。」
大公主收回心神撐起身:「下次我們就帶她來,到時候你又打些麻雀下來我們烤著吃。」
「這地方不錯,以後有空我們可以來這裡玩一玩。」
「好啊,我同意!」顧柔也起身小聲道,「到時候我就去荷花池抓幾尾魚來烤,那裡的魚可肥了我可是饞了好久。」
大公主驟然停住:「你說的是那處的荷花池?」
「假山那處的?還是靈犀宮旁邊那處的?」
「當然是假山那兒的!」顧柔站穩腳奇怪道,「我去令貴妃宮門口那兒幹什麼?前不久才得罪了她我可不敢再去惹眼!」
大公主有些不通道:「真長記性了,不敢到處招惹是非了?」
顧柔氣鼓鼓地道:「當然了,她可是榮寵無二的貴妃娘娘,我個小丫頭哪敢惹惱她。」
大公主搖頭無奈道:「你是覺得自己做的還少了?先不說以前你誤把令貴妃喜歡的花給拔了的事,就說上次你把她那寶貝貓偷出去摔斷腿的事就是膽大包天無人企及的了。」
顧柔有些委屈:「那我也不是故意招惹她的,明明是她的貓不對沒個貓樣。那天我和春雨在御花園走的好好的,那壞貓見了我兩就發瘋的衝出來伸著爪子要撓我們!」
「也是我倆反應快,閃開了。」
顧柔越說越氣:「令貴妃錯了不但沒有感到歉疚還怪上我們,怪我們穿的衣裳顏色穿的不對是那壞貓不喜歡的?」
「我氣不過頂撞了她兩句,她就要拉著打我們的板子!那來的道理?」
「好了事情過去了,不氣了。」大公主看著顧柔氣粗的樣子勸解道,「你不是都教訓過那隻貓了嗎。」
「你把它放在那棵最高的銀杏樹上,那貓膽子小從樹梢上摔下來腿摔折了你就彆氣了。」
顧柔深吸氣道:「當時也是公主你來了,要不然我非把那些擰我胳膊的那些狗奴好好揍一頓。」
大公主莞爾:「你還蹬鼻子上臉了。當時令貴妃氣勢洶洶找來時也不知是誰嚇的跟個鵪鶉似的?」
「嘿嘿嘿。」顧柔望著大公主齜牙笑。
想起當時的情景大公主還是有些后怕:「當時要不是有三皇弟為你開脫,你就等著令貴妃抓你去內務府吧。」
顧柔心虛的放緩步子:「我已經很小心了,我都是趁著人休息了才去的,那知道三皇子也剛好在御花園。」
「不過三皇子這人夠義氣,看見了也沒拆穿我還出言幫我,我一定得好好感謝感謝他才行。」
大公主道:「你是要好好謝謝三皇弟,要是沒他當時為你做證,令貴妃那副唑唑逼人不肯罷休的氣勢你不脫層皮才怪。」
大公主也沒想到顧柔的膽子那麼大,趁著日頭大宮裡人疲乏午休的時候在戒備森嚴的內宮悄悄摸到了靈犀宮,把那貓抓了出來。還沒驚動到宮人!
那貓就那麼蠢?!
顧柔垂著頭,她當時就是烈火烹油。除了感激三皇子出言相幫,還有皇後娘娘的偏袒。有娘娘護著令貴妃才沒能立馬帶走自己,等到三皇子到了為自己做證后自己也就輕鬆脫了身,畢竟自己還是有把握一路上不會讓人發現的。
想著顧柔有些不解:」公主你說令貴妃怎麼就認定了是我傷了她的貓?」
大公主想也沒想的道:「在宮裡一向鬧騰無法無天的也沒幾個,所以就想著是你唄。」
顧柔迷茫了:「是嗎?就因為這個?」
大公主點頭又搖頭:「這本公主那裡知道,本宮又不是她令貴妃。」
「嗯,也是。」顧柔點頭。
話鋒一轉:「誒,公主。你說三皇子他喜歡什麼?」
大公主滿頭問號:「三皇弟喜歡?」
「嗯,你與他相處的多些,了解他多點。我想送份禮物感謝他,這兩天想的頭疼也沒想到什麼合適的。」
「三皇弟喜歡的??」大公主對自己的皇弟了解的也不多,偶爾會一起在母後宮里一起用膳陪著母后說會兒話。他話不多,大多是安靜的,問著他了,他就笑的靦腆的回幾句。
顧柔道:「我想了,文房四寶稀有的珍品什麼的三皇子好像都有,我前段時日還瞧見他腰間掛著塊水色極好的玉佩。」
大公主認同道:「他是不缺這些。」
先不說母後為他準備的衣物筆墨什麼的,就是父皇平時賞賜下來的貢品都快堆滿半個屋子了。還有什麼玉器寶石,他那富商外祖家就每年一車一車的往宮裡拉了好些。」
顧柔跟在身後愁的直撓頭:「所以嘛。宮裡的東西那樣不是精品?我真是想不到能送些什麼了。」
大公主思忖著低聲道:「還是算了吧。」
「你別想著送他什麼了送了也麻煩,對他和你都不是什麼好事。」
顧柔不是蠢笨的人稍微一索就明白了:「公主是怕令貴妃會為難他和我。」
大公主微不見的點了點頭:「三皇弟他跟二皇弟四皇弟六皇弟他們不同,他沒有表兄陪同。有什麼事沒人能幫他,母后在內宮是鞭長莫及,他身邊伺候的就一個小太監,有個什麼事一個小太監連內宮的門都摸不到。」
顧柔聽的心裡唏噓,那怕三皇子身份尊貴可也活的小心艱難。
顧柔看著眼前的大公主,後背挺直優雅,在這腳下是碎石子手邊是樹枝的林子里她的儀態都還是保持不變的。
有時候想著他們這些頂頂尊貴的人其實活的還沒有那些平頭百姓來的肆意快活。
突然顧柔把大公主拉在身後戒備的看向四周。
「怎麼了?」突然的一下大公主嚇了一跳。
顧柔豎起手指:「噓,有甲胄聲,有人在往我們這邊靠過來。」
顧柔的神情從沒有這麼肅重。
大公主傾著耳聽,只聽見樹上有嘰嘰喳喳咕咕的聲音。
「顧四你聽錯了吧,皇宮內院那有什麼甲胄?」
顧柔看著大公主心裡著急的想:肯定是有人往這邊過來了,而且帶著有武器。不能帶著公主貿然出去,不然有個什麼意外皇後娘娘怎麼辦!」
顧柔喊著春雨:「春雨你在這兒陪著公主等我,我去前面看看。」
春雨搖頭:「不行,我要小姐一起去。」
春雨對自家小姐很了解。雖然小姐平時調皮玩心重,但從不開這種無厘頭的玩笑,尤其是拿公主的安危開玩笑。
小姐說有人往這邊過來,那肯定是真的有人往這邊來,而且人應該不會少,不然小姐不會這麼緊張。她可是曾經一個人就把十來個的紈絝打地抱頭鼠竄,她只是很擔心小姐。
顧柔語氣頗重:「不行,我需要你幫我看顧著公主她們。」
春雨看著顧柔:「我要跟著小姐。這兒有秀兒姑娘在不需要奴婢的。」
顧柔搖頭:「春雨你要聽我的!」
「小姐!」春雨不放心。
顧柔笑了一下:「別擔心,我想外面來的應該是禁軍,應該是他們在找什麼,我先去看看,跟他們碰個面再說。」
大公主聽了疑惑了:「禁軍怕什麼!本公主跟你一塊兒出去不就得了。」
「不行!這林子密,我怕他們以為是什麼人挾持了公主你就麻煩了,還是我先單獨出去看看比較好。」
大公主一下靜了下來,從小侵泡在內宮裡什麼稀奇古怪的事已見了不少,難道這是輪到自己了?」
顧柔看了眼春雨順著小路出了林子,就見十來個禁軍手按著刀柄排成長排在搜索。
聽見響動所有人拔出刀戒備的看過去,定睛一看是顧柔嬌嬌俏俏的站在那兒。
「顧小姐!?」
領頭的禁軍示意手下的人把刀收起來。
「你怎麼在這兒?」
顧柔沒想到來的人是熟人,咧著嘴尷尬道:「柳大哥。是我。和公主。想到這兒來···看看二皇子他們練騎射的。」
說完乾乾一笑,來的此人是柳嬤嬤的侄子柳逸,現任禁軍左統領。
柳逸道:「統領說樹林里有可疑的人,不會是顧小姐你們吧?」
顧柔心虛的摸了摸耳朵:「應該是。」
說著立馬歉疚道:「對不起,驚擾到花統領和柳大哥了。」
「無事,顧小姐能確定林子里就只有你和大公主殿下嗎?」柳逸也把刀插回刀鞘問道。
顧柔回道:「有我,公主,秀兒,春雨四個人,沒有看見有其他人。」
柳逸往顧柔身後看,身後沒有人影。
「顧小姐你說有公主殿下在,公主殿下在那兒?」
「在林子里。」顧柔指著身後彎曲曲的小路,「我怕柳大哥你們會帶著弓箭,恐會誤傷到公主所以就讓公主她們在林子裡面等我。」
「我帶柳大哥去找公主吧。」
顧柔說著轉身走在前面,柳逸招手讓身後的人跟上。
顧柔走在小道上大聲喊:「公主,春雨沒事了。是柳大哥,他們以為這兒有什麼可疑的人在來這兒看看的。」
林子深處的春雨聽清了顧柔的喊話鬆了口氣「沒事了!」
往裡走了會兒就看見春雨秀兒兩人把大公主圍在中間,大公主臉色有些蒼白。
顧柔趕緊小跑上去:「公主,沒事了。」
大公主含蓄的點了點頭。
柳逸帶著禁衛行禮:「公主殿下安好。」
大公主穩了穩神:「不必多禮,請起。」
柳逸站起身恭敬道:「殿下,這裡不是久留的地方卑職護送您回宮殿吧。」
大公主頷首道:「嗯,有勞了。」
「卑職不敢當。」柳逸側身讓出路口「公主請。」
大公主點頭帶著顧柔三人從容走過。柳逸留下四人低聲吩咐繼續搜查小樹林,吩咐好后就跨大步子上前帶著人護送大公主他們回永嘉宮。
天空頂已經掛起橘藍色的幕布,一行人走在宮牆的影子下那一處處的花草樹木都沒了以前的生氣,宮人們見著大公主身後跟著兩排的禁軍也好奇的抬著眼尾瞧。
大公主額頭隱隱作痛心裡暗呼,今天又是要挨訓斥了!
大公主停下腳叫著跟在身後的柳逸:「柳大人把你帶的人帶回去吧,永嘉宮本宮自己會回去。」
柳逸看了眼永嘉宮離這兒還有一大段路:「卑職還是把公主送到永嘉宮再回去。」
大公主急道:「不用了,你們肯定還有職務在身還是先去忙吧。」
柳逸抬眼看著大公主。
大公主瞪了他一眼:「本宮讓你退下。」
柳逸心裡一想就明白,大公主是怕這一路招搖遲早會被皇後娘娘知曉:「是,那卑職告退。」
說完行禮后就帶著人轉身走了。
大公主見人走的不見人影后大大的呼出了口氣,跟顧柔對視一眼:「顧四我覺得我們一會兒得去母后那兒一趟的。」
顧柔頓時苦艾哀哀的道:「啊?那怎麼辦!」
大公主嬌氣道:「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唄!」
說著輕摔著袖口腳步輕盈的往永嘉宮走。
顧柔想到自己又把對自己那麼溫柔親切的皇後娘娘惹生氣就耷拉下了腦袋,苦惱的恨不得立馬找個罐子住進去。
大公主見了抓著人拖著走:「你怕什麼,不是有我在嘛,母后頂多就是禁你我二人的足。」
顧柔搖頭道:「不止的,皇後娘娘還會讓抄佛經。」
「抄佛經怕什麼,你就當練字了。」大公主心情還是很輕快,「正好你的字寫的也差強人意。」
顧柔立馬急吼吼道:「公主少埋汰人,明明我寫的還不錯的。」
「還不錯!」大公主毒舌道,「父皇幾次抽查的時候不都是把你的另放在一旁上面的?還用了硃筆批語。勤—加—練—習!」
顧柔被狠狠打擊到了。
大公主接著道:「周若寫的倒是很好,父皇都誇獎了好幾次吶。」
這話直接讓顧柔心口一痛,自己跟周自大其他的都還能有一比,可一比字跡,一會都沒比過。
「公主。您還是放過小的吧,已經誅心了!——誅心了!」
顧柔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引的大公主捂嘴直笑,盒盒盒盒……
到了永嘉宮后兩人坐在窗榻上。顧柔毫無生氣的癱趴在上面,大公主用熱毛巾擦拭好手后戳了戳她:「看你這膽子,你又不是第一次被母后罰。」
顧柔把臉枕向另一邊嗡嗡的哼唧了兩句,大公主傾著耳聽沒聽清。推了推她,顧柔一動不動好像睡著了。
大公主招手叫來宮女,拿了條薄毯輕輕的給顧柔蓋上。
蓋好后輕聲問:「表小姐回來了沒有?」
宮女恭敬道:「表小姐在半個時辰前回來了現在在屋子裡。」
「需要奴婢去請表小姐過來嗎?」宮女小聲問。
「不用了。」大公主輕輕起身,「我自己去找她。」
深秋的傍晚來的早也帶沁人的涼氣,坤寧宮的宮人果然到永嘉宮來請大公主和顧柔到坤寧宮去回話。
一路上顧柔都蔫巴著腦袋,慕容婉兒也陪同著一起跟去坤寧宮。大公主和顧柔兩人一左一右的挽著她的手臂。
慕容婉兒氣道:「現在知道怕了,先前幹什麼去了。你倆膽子也太大了。」
慕容婉兒頭疼的很,以前公主還能假裝端莊著儀態,自從和顧妹妹兩人湊在一起就好像天性得到釋放,總會一起做些超乎意料之外的事來。
顧柔抬起霧蒙蒙的淚眼可憐巴巴的道:「婉兒姐姐,我錯了。一會兒你一定要為我說說好話。」
慕容婉兒轉過頭無情道:「這次你就自求多福吧,我是不打算幫你了。」
「別啊!婉兒姐姐,好姐姐,你同情同情我。」顧柔整個人撲在慕容婉兒身上,「那怕讓娘娘少罰我一點也是好的,尤其是抄佛經這個,婉兒姐姐你一定要幫幫我,婉兒姐姐……」
大公主嫌棄的看著像樹瀨熊一樣掛在慕容婉兒身上的顧柔:「你就這點出息,我們今天也沒做什麼那有那麼可怕,大不了抄佛經的話我抄好了幫著你抄就是了。」
「不用了!」顧柔急忙打斷驚恐的道。
「看不起本公主?」大公主危險的瞅著顧柔。
顧柔毫不在意:「不是看不起公主你,原來就是你幫我抄大字后被娘娘看穿了。然後我就開始抄佛經,而且從那以後我抄寫的佛經娘娘看的時侯看的格外仔細,害的我現在一點懶都偷不得。」
大公主想起這事有些氣弱梗著脖子道:「那是我第一次幫忙不熟悉,我哪知道你字能寫的那麼丑,它字跡相差的太大又不能全怪我。」
顧柔嘁道:「公主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別忘了我倆今天是同——犯。」
道了坤寧宮。三人站成一排,從進門請安到現在三人已經站了半柱香的時辰了。皇后拿著本書在看,從進門后就沒抬眼看她們以眼。
「母后~」大公主嬌嬌的喊了聲。
「兒臣知道錯了,您別生氣了,快饒了兒臣吧,兒臣的腳痛。」
皇后心軟了,但忍著沒動。
大公主試探著上前抱著皇后的手臂:「母后,瑤兒真的知錯了。你饒過兒臣吧」
皇后還是聽而無聞,視而不見。
大公主有些可憐巴巴的道:「兒臣肚子也餓了。」
顧柔和慕容婉兒也悄悄看,她們從晚霞鋪天到的坤寧宮到現在已經能看見清冷的月亮的影子了。
終於皇後放下了書:「既然你知道錯了就好好說說你們今天都做了些什麼?」
大公主縮回手做憨一笑:「回母后,兒臣今天和顧四去了教場那兒的樹林里去玩了一下。」
皇后平和道:「還有吶?」
「我們在那兒坐著看了會兒二皇弟他們騎馬。」
「那裡的火堆是你們生的?」皇后問。
大公主瞧了眼皇后的臉,看她好像不是很生氣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那石堆旁的骨頭是那來的?你們又去御膳房偷食了?」
「沒有,母后我們沒有去御膳房拿吃的。」
「那那堆骨頭怎麼來的,柳逸回稟說那些還是很新鮮的骨頭殘渣。」
大公主有些自豪:「那是我們自己打的麻雀下來烤著吃的。」
「什麼!」皇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你們自己打的麻雀烤的!」
大公主還沒感覺到皇后的怒氣已經快要把頭蓋骨頂開了。
「是啊,打了好些下來味道可好吃了,下次烤的時候我給母后帶一隻嘗嘗。」
皇后的臉色氣怒的鐵青:「你給我跪下。」
咚。大公主慕容婉兒顧柔雙膝跪地頭緊緊貼著手背。
「你們越來越會玩了,上樹不成又打起了鳥。」
「還生火烤,你們也不怕把皇宮燒了!」
三人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還好今天進林子的是柳逸,要是去的是有歹心的人進去了,你們還以為你們能全須全尾的走出那林子!」
「母后—娘娘,我,我們錯了。」
皇后想起就后怕,前不久不見了兩個宮女,其中一個在冷宮的枯井裡找到了,那脖子上爬滿了蛆蟲。
「你們滾去偏殿給我跪著去,等本宮什麼時候叫起才出來。」
三人老老實實道:「是。」
規矩的行了大禮退出大殿,一路安靜乖巧本分的到偏殿推開門,走到佛像前拖出蒲團跪的筆直。
等人走後,皇后難受的捂著胸口靠在引枕上。
柳嬤嬤趕緊上前捧起茶杯遞過讓皇后喝:「娘娘快喝口參茶緩緩。」
皇後手無力的接過,小酌小酌的喝了幾口,感覺可以了把茶杯遞給柳嬤嬤。
柳嬤嬤接過放在案桌上,為皇后調整著引枕:「娘娘不要太動怒了,前些日子就沒休息好,再一怒火攻心可怎麼好。」
皇后閉著眼:「我不是氣,嬤嬤。我是后怕,前些日子才出了事剛消停,瑤兒就和顧丫頭到處跑還去那麼偏僻的地方,真要是有個什麼萬一·····」
皇后細弱不聞道:「我怕是挨不過。」
柳嬤嬤疼惜的看著閉目養神身形又單薄了的皇后。自己從慕容府陪著她,看著她長大及第,成婚。成為一國之母。
民間傳頌的帝后情深有幾分真,也只有一路陪著她的人才清楚了:「娘娘還是保重好鳳體,只要娘娘在,沒人敢動公主殿下一根毫毛。」
「再說,有顧小姐在。她做事一向有分存的。」
皇后睜開眼笑了:「顧丫頭給嬤嬤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幫她說好話。」
「顧小姐那給老奴灌什麼迷魂湯,老奴是說實話。」
「娘娘你想想,從顧小姐進宮后可有讓公主有個什麼?」
皇后坐起身:「還沒個什麼!」
「瑤兒現在越來越沒個公主樣了,這還沒什麼?」
柳嬤嬤換上熱茶:「可是公主殿下開心啊!」
「這幾年尤其的樂觀開朗。」
皇后也想到了,從小時候出了那件事後,瑤兒心性就變的膽小孤僻敏感。現在是膽子大了也活波了可行事也變馬虎了。
「那也不能繼續這樣下去,瑤兒以後大了要出宮建府,現在行事馬虎不周全以後會被人算計的。」
劉嬤嬤道:「那娘娘就好好把顧小姐再約束著就夠了,公主殿下聰慧哪有那麼容易被算計去。」
皇后捧著茶杯有一下沒一下的喝一口。
第二天,天露白肚。坤寧宮的宮人推開偏殿的門,響聲驚的撅在蒲團上睡著了的三人立馬彈起跪好。
宮人跨進門行禮:「公主殿下,表小姐,顧小姐。娘娘說你們可以起來了。」
大公主氣一散:「哎喲,我腿麻的動不了了。」
宮人趕緊招呼人進來攙著她們慢慢挪出門。
大殿,皇後端著瓷碗吃著早膳。剛走到門口就聞到了熬的濃稠的米香,肚子直咕咕的叫。
三人進了門,鬆開宮女的手僵硬的慢慢跪下:「謝過母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