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畢業典禮

王扶搖的學校還不錯，但好的有限，在本市常年不過第一第二。

不過在王扶搖這一屆首次開設了一個新校區，他們自然也就被給予了極大的厚望，被譽為近十年來最好的一屆，而他們也的確不負眾望，就連王老闆這樣的吊車尾也達到班級定下的目標，全班超過一本線二百分。這也使得本就和睦的班級氛圍更加和諧。在昨天晚上班級群里就開始了熱烈的討論。充滿了對於明天畢業典禮的期待。不過學校雖好，但也只是一個公辦學校，畢竟王老闆雖然有錢，但卻家境貧寒。所以畢業典禮也就註定了不會有什麼新花樣。但依然澆滅不了大家的熱情。

而這樣的熱情在第二天早上各個班級的內部的小團聚達到了高潮。老師和同學們目瞪口呆地看著王老闆精心準備的畢業禮物。老師們畢竟都是好老師，都還有著推辭之意。不過同學們就不加掩飾了，興高采烈地拆開了王扶搖按照他們的喜好和平時知道有些人特別中意的東西而準備的禮物。

老師們看著同學們開心的樣子也就沒有掃興，年輕的數學老師秦海更是在收下自己糾結兩年沒捨得買的筆記本電腦後抬頭吆喝道：「同學們，讓我們一起熱烈祝賀王老闆創業成功，學業事業雙豐收。」

同學們也都歡呼起來，幾位平日里就迷戀王扶搖美色的女同學更是秒變星星眼。

只是王扶搖聽到這話眼神微動，卻沒有說什麼，在高喊一句同學們畢業快樂並引起熱烈反響后給了班主任徐林和體育老師樊昕一個眼神。二人頓時心領神會，三個人便悄悄地從後門溜了出來。

其他的老師和同學們看到也都會心一笑，高中三年誰不知道這三個大小憤青在高一第一次聚到一起就臭味相投，相見恨晚。火力點尤其集中在幾位校長和主任身上，罵的那叫一個橫貫天文地理，連接上下五千年。

不過因為幾個老官僚確實討厭，所以同學們有時也會在一旁悄悄聽牆角，順便豐富一下語文知識。

但今天可不是來最後一罵的。徐林和樊昕是想恭喜一下王老闆兩開花，而王扶搖則是剛剛從秦海的話里聽出了一些端倪，來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果不其然，徐林開口就感慨到：「小傢伙終於熬出頭了，不容易呀，我還擔心你這犟孩子一根筋，從小又沒爹沒娘的。還一門心思撲在你那個扶搖上，萬一再沒成功，成績和錢都沒撈著，最後浪費了天賦」。

樊昕也附和到：「就是，老徐這幾根白頭髮就是給你這毛孩子給氣的，你一根筋，死活不要我倆幫忙，咱三個啥交情，有啥好見外的。」

王扶搖聽后陷入了沉思，果然，就記得之前自己做扶搖的時候給誰都沒有說過，卻剛剛給秦海來了句學業事業雙豐收。看來家人們的死果然有很大的蹊蹺，普通人直接被全部修飾了記憶嗎，為了符合邏輯，連扶搖都直接拼湊入了記憶里。

以他現在的思維，想了這麼些事，僅僅只是短短一瞬。他很快便調整好表情說到：「是啊，不容易，之前這不是自尊心強嘛，不過也謝謝你倆了，不愧是三年的交情。今兒下午畢業典禮結束，我請咱吃大餐，剛好我成年，咱們不醉不歸。」

「喲呵，小兔崽子翅膀硬了，看我倆今晚不喝死你。」樊昕和徐林大笑道，難掩眼底深處的欣慰和與有榮焉。

「行啦，回班，老徐你還要組織一會的活動呢，擱這摸哪門子魚呢？」王扶搖聲音很大地吆喝一聲便跑進班裡。

「好嘛，倒打一耙呀你小子。」徐林笑了一聲。不過很快便斂去了笑容。與樊昕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神中蘊含著一絲莫名的神采。

王扶搖或許是因為開心，或許是因為其他什麼事情，放鬆了警惕，比如他就沒有發現，以自己如今堪比行車記錄儀的大腦，竟然無法回憶起自己是怎麼與徐，樊二人成為忘年之交的經歷。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很快就又到了全校的畢業典禮，「親愛」的校領導們果然延續了往日的作風。

種種令人窒息的操作依次展開。首先是所有人一次在七月的炎炎烈日下整理隊形，王扶搖作為體育委員像往日一樣組織著隊形，和自己班和鄰班裡校隊的好兄弟們聊天打屁，和同齡荷爾蒙爆棚的男生們不太一樣。他不太喜歡那些看起來獃獃的女同學們，所以一直和她們一向保持著距離，倒是昨天新認的好兄弟公輸翟倒是很熱情地和他打招呼，春風得意的樣子估計是王扶搖昨天買單的禮物讓他出盡了風頭。

王扶搖看起來和往常一樣吐槽著校領導們，可眼底深處的暴虐之色卻開始蔓延，他卻沒有發現自己此刻的異常。

不過看著同樣在烈日下被迫「背黑鍋」站出來組織隊形的好兄弟樊昕，他忍耐住了自己。

接著是在操場上的畢業致辭。學生們站在烈日下，領導們在陰涼的主席台里講著廢話，王扶搖釋放出了一絲氣機，果不其然，一幹校長和主任中也潛伏著道道晦澀難辨的超凡氣息，這個世界平靜的湖面下，果然暗流洶湧。

隨著時間推移，王扶搖的情緒開始不斷激蕩，眼角開始龜裂，浮現出白銀色的光輝，光輝之中又隱約纏繞著血色，由於他站在最後，倒是沒有人發現他的異常。

不過主席台上卻有一道身影嘴角微微翹起，若有人留意剛剛的領導介紹，就會知道此人正是雙陽市教育局的局長張平。

「看來十有八九是大秦之人了，只是這個時間點現世的，估摸著撐死是個郡級的傢伙，不過這幫走人格體系的傢伙果然都是廢物啊，被力量所掌控的人就像個炸藥桶，一觸即燃啊，也好，趁著這個機會從雙陽市逐步開啟全民超凡化吧，東龍建國也有百餘年了，也該準備著手飛升之事了。畢竟這些沉澱的廢物們也要開始搞事了。雙陽，洛城，建安這些地方也要開始混亂了，真是多事之秋啊。」張平對身旁人低聲說道。

身旁站立之人緩緩點頭，眼中卻難掩不屑。下方王扶搖的情緒積蓄到了頂點，以他為原點，大地開始震蕩，不斷產生裂痕，一道黑金長緞凌空抽起，扶搖而上，遮天蔽日，《王相》憑空浮現，在王扶搖的左手上不斷翻動著書頁，王扶搖在校服外的皮膚浮現出了一道道詭異的紋路，整個人拔地而起，拉出了陣陣音爆聲，周身的黑緞像一條蒼龍，他低頭望向主席台，眼中滿是暴虐。

校門外，明艷動人的少女手中的甜筒啪的掉在了地上，姚僧誤獃獃地看著那道身影，張大了嘴。公輸翟那副啤酒瓶鏡片下的眼神精光爆閃。

徐林和樊昕看著眼前這荒誕的一幕，暴君拔地而起，同學們四散而逃，領導們不知所措，眼神十分複雜。

張平的皮膚翻湧，金黃色的機械在周身附著。身旁站立之人卻一動不動，像尊沉默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