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暴君與賢王

暴君低頭俯視著驚慌失措的人們，神色淡漠，王扶搖感受著這股龐大的力量，明白這應該就是自己的人格了，自己之前還奇怪自己走的是哪條體系，直接升華到白銀之靈，卻無法真正使用這股力量，只能搞一些小把戲。

只是這一切都出現的那麼突然，姚僧誤誠不欺我，真就是玄學。不過誰說就那麼兩條缺點了，自己此刻很明顯發生了改變，內心深處蓄積已久的憤怒，暴虐都在此刻傾斜而出。

「當死。」他低聲說道，台上有幾人轉瞬灰飛煙滅。其餘人有的像張平一般皮膚翻湧，展露出機甲，散發出白銀色的光輝，也有的人從身上某處延伸出殖裝。抵禦住了天地間湧來的壓力。還有幾道散發著青銅色的淡淡熒光的身影在顫抖幾息后化為灰燼。

所有人震驚地看著空中的少年，熟悉而又陌生。王扶搖對於這種感覺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厭惡。

他漠然地看著下方隨風飄散的生命，閉上眼，他發現普通人直接隨風飄散，而那幾個青銅之靈則是分成兩種向海與淵散去。

「哼，諸位同志且隨我一起誅殺此僚，大秦餘孽安敢在我東龍境內猖獗！」張平隨即騰空而起，整個人已經完全機甲化，展露著黃金的光輝。場面很像王扶搖小時候看過的一部動畫片——《莫麟傳奇》里的大反派梟的出場。

眾人應聲而起，很難想象。之前一個個大腹便便的油膩男人，轉瞬間變成了這樣。學生們也有一部分漸漸冷靜下來。眼神炙熱的看著空中玄色大袍，頭戴冠冕，周身血氣滾滾的暴君和對面那些形態各異，充斥著暴力美感的機甲。

哪個人在青春期沒有幻想過這幅場景，如今卻真實的展露在自己的眼前。

「所有人，不要看他！！！」張平大喝道。他驚恐的發現王扶搖周身纏繞著一股令人狂亂的能量。

「伊索格達么。」王扶搖喃喃自語道，他也發現了那一股奇怪的力量。上次和姚僧誤聊天後他就注意到了這個名字，他嘗試著在網路上查詢之後。竟然真的找到了祂的信息，克蘇魯的次子，看描述也和自己在深淵中見到的相符。如果那是真的話，那這個世界的水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深啊。

他正想著，張平突然摘下耳垂上懸挂的一粒金屬小球拋出。小球瞬間迎風招展，蔓延，重組。生成了一門電磁巨炮，吞吐著電芒，而後直接開火。而王扶搖在自身人格的影響之下沒有發生什麼情緒波動。黑緞在風中招展，抽飛了那道光芒，王扶搖一震，感到口中甜味蔓延，他咽了回去。漠然地看著張平，卻是沒有想到白銀和黃金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哼，爾等逆臣皆當死。」說罷黑緞凌空抽去，抽碎了幾道白銀身影。

「不！」張平悲憤地大喊道。完全金屬化的嘴角卻是微微翹起。緊接著他甩了甩頭，又有兩粒金屬球，一粒化作一百零八門懸浮炮陣，轟然作響；一粒化作巨型護盾，護住其他存活之人。

就在此時，王扶搖突然愣住，他發現自己的情緒發生了變化。他看著那些驚慌失措的人們，驀然升起一股憐憫之情，賢明的君王從來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子民生活在懼怕之中。

與此同時，周身滾滾血氣消散，煌煌金光閃耀天際。他輕輕揮手，炮陣和巨盾隨風消散，所有的機械師都變回了血肉之軀。

他悲憫地看了看在場的所有凡人。

頓時，所有人感到自己內心的躁動被撫平，靈魂和肉身都傳來了一陣難以言述的舒爽之感。更有幾人周身直接開始散發著青銅的色澤。

前方的機械師們驚疑不定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在極致的王權威壓下只有張平還勉強維持著飛升狀態，他看著王扶搖，咬了咬牙，又沖著王扶搖放了一炮。賢王卻只是溫和的看了他一眼，揮手消弭掉炮火，便轉身離去。將聞聲趕來卻還處於懵逼狀態的姚僧誤夾起，離開了這裡。

「混蛋！混蛋！這幫該死的怪物，精神病！」張平憤怒地叫喊著。

「呵，有趣。」之前站在張平身後的那人從始至終都站在原地，絲毫沒有受到王扶搖幾次手段的影響。

「咦，那不是前兩天剛剛從中都調來的警察局長王囂嘛，王家九子奪嫡的第一位失敗者。」公輸翟喃喃自語道。王扶搖走得著急沒有發現，他的這位「好兄弟」也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一直混跡在人群里裝出一副震驚加害怕的模樣。

轉眼這邊，王扶搖夾著一臉懵逼的姚僧誤回到家中后便昏了過去。姚僧誤晃了晃腦袋，眨巴著她的卡姿蘭大眼睛看著王扶搖，發現王扶搖現在就像一尊將碎的瓷娃娃。周身布滿裂痕，隱隱散發著煌煌金芒。

「這傢伙，是牲口嗎，這才幾天就又升華到黃金了。」少女雖然嘴上吐槽，手卻沒有停下。輕抹手上的戒指，憑空變出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一番忙碌之後，抬起王扶搖，扔進桶中，小火慢燉。這才舒了口氣，繼續坐在那裡懷疑人生。

王扶搖全程以氣機注意著少女的動作，當感受到自己瀕臨破碎的肉身在緩緩復原和少女一臉的懷疑人生時。對她的戒備之心又減少一些，然後沉沉睡去。

醒來已是黃昏時分，王扶搖一睜眼就看到一旁的少女死死的盯著他，像只傻傻的鯨頭鸛。少女看到他並無異常時才緩緩鬆了口氣。

「叫點外賣吃吧。」王扶搖建議到，在徵得少女同意后便打開手機，剛剛打開就被數不清的消息提示所轟炸。最醒目的便是《古王朝大秦餘孽復甦，雙陽率先開啟東龍超凡時代》的加粗加紅官方通告。王扶搖很快便反應了過來，自己這次是給人當了把刀使呀。那條通告的每一字一詞一句都在彰顯著四個字——蓄謀已久。他回想了一下今天的所作所為，倒是沒有什麼負罪感，反而有種熟悉的感覺。「輪迴么......」他喃喃自語道。

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自己，犯罪了，而且是滔天大罪。他敏銳地察覺到了自己家周圍虎視眈眈的殺機。也不知道姚僧誤這傢伙是神經粗大腦子不好使還是有恃無恐，就這麼若無其事地守著自己這個風暴中心安安靜靜地呆了一下午。不過多半是前者。

他看了看姚僧誤一臉小迷妹的痴獃樣，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他又滑了滑手機.果然是各種通告，自己犯了刑法多少多少條，面臨怎樣怎樣的處罰。

而白天的遭遇也讓他明白了這個世界的水有多深，每一個不同的層次之間簡直是天壤之別。而青銅，白銀，黃金在大千世界中也不過螻蟻浮萍。僅僅一個普通高中的畢業典禮就藏了這麼多高手。不過難怪要將超凡叫作飛升者，每一次升華，都好像白日飛升一般。

但現在的處境卻是他萬萬不能忍受的，不說那些監禁，死刑。僅僅一條不能上大學就死死卡住了他的命門。因為這是父親的畢生所願。

在他滿心焦灼之時。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好兄弟——公輸翟。他瞬間如釋重負。

嘴角甚至掛起了一絲微笑，令身旁的少女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