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調查
張秋回了寢室並沒有直接入睡，常博文的寢室卻是更加熱鬧了。
方一進寢室門，李智頓時間眼睛一亮，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拿著手機跑了過來。
「哥，出大事了！你看這篇微博！」
「這什麼狗屁志微，竟然誣陷你，他說你在不到一個月之內，連發十篇論文！這怎麼可能嘛！雖說大哥你天賦異稟，直接進了數模校隊，但是這不到一個月十篇論文，怎麼可能是你！」
常博文點頭，嘖嘖稱奇。
「哥，你說這什麼志微，他和你什麼仇什麼怨啊，要這麼誣陷你，這一套春秋筆法寫的，從數學扯到理科，從理科扯到工科，然後竟然還能扯到魯迅孔乙己，這麼一個好歹有些粉絲的評論家，為什麼要誣陷你啊，就算誣陷也不找個合適點的借口，這多蹩腳……」
「寫論文的是我。」
常博文將毛巾往臉盆里一扔，準備下樓洗澡。
「是你又怎麼……啥？是你？！」
李智整個人僵直了兩秒鐘，兩秒鐘之後，他才前後打量著常博文。
「真的？」
「我騙你幹啥玩意，寫論文的是我，發論文的也是我，通訊作者是咱們金大數院一老頭。」
常博文渾身疲憊地收拾好東西，起身向門外走去。
「哎不是，大哥，我的小祖宗，你要去哪啊！」
「洗澡睡覺。」
「都熱搜第三了你還睡得著覺？」
「就算明天世界末日了老子也該吃吃該睡睡，我不睡覺又能怎麼樣，愛咋地咋地。」
李智：……
與此同時，金大的高層坐不住了。
對方這懟的可不只是常博文一個學生，對方已經上升到學術風氣、社會風氣、思想道德的程度了，這是在碰瓷金大！
劉院長的辦公室。
十一點了辦公室的窗戶還透出微微的亮光，一個人影映在毛玻璃上，劉院長此刻，正坐在電腦前，一動不動。
他在看「學術毒瘤」常博文撰寫的十篇論文。
今天傍晚，校長找到他，問他們學院重修班是不是有個叫常博文的時候，他是一頭霧水。
直到校長明明白白地告訴他，有人在網上指責他們大學重修班的某本科生，學術毒瘤，抄襲論文，影響極為惡劣云云，劉院長才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劉院長打心眼裡那是一萬個不信，當時都快和校長打起來了。
校長：你不要和我說不可能，我查的結果就是他！明天十二點之前，不對，明天早上九點之前，給我真相！
劉院長：校長你犯糊塗了啊，重修班重修班，還是我們學院那個佛見佛發獃，鬼見鬼投胎的重修班啊！重修班的學生先不說有沒有學術作假的能力，他們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裡啊！之前才給姜教授氣的犯了心臟病，這新老師剛上任兩個月，好歹才消停了些……
說到這裡，劉院長驚疑不定。
張秋？！
緊接著，他便掛斷了電話，聯繫張秋。
然而張秋那是根本不接啊，他當時在幹嘛？
那正是醉生夢死快意逍遙的時候，五花馬千金裘都吟誦出口了，怎麼可能接他電話？
無奈之下，劉院長抱著試試的心，去知網搜索了常博文的這幾篇論文。
劉院長搜索常博文之後，果然彈出了六篇論文，為什麼不是十篇？估計是知網還在審核或是期刊還沒發布……
得益於志微的帶動，常博文的論文下載數驚掉了劉院長的下巴，平均每篇論文下載幾百次，最高的已經破千……
要知道，頂尖的教授學者發表的文章，就算是熱門方向，下載量往往也只有幾萬。
別看幾萬和上千之間差著幾十倍，要知道常博文的這幾篇論文登上知網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個周，而那些幾萬下載的文章，往往是數年累月積累的結果。
劉院長接著看了下去，總算找到了論文的作者和導師。
張秋的大名赫然在列，但也僅僅只是個二作，常博文自己掛在一作，通訊作者一欄……
田方盛？
這是誰？？我們學院的老師教授里，沒有這號人吧？但這個名字又很耳熟……
劉院長順著點了過去。
不點不知道，一點嚇一跳。
田方盛，金大數院教授，今年夏國科學院院士的候選人之一。
常博文是怎麼和田方盛扯上關係的？
劉院長百思不得其解。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眾人匯聚在劉院長的辦公室。
常博文尤為無辜，站在一旁。
「誰先說？」
「我並沒有……」
張秋打斷了常博文。
「是這樣的院長，我不是在丁老的課題組么，研究鋰硫電池的穿梭效應，然後吧，這小子在研究過程中參與了進來，他自己構建了一套數學模型，幫了我不小的忙。」
劉院長一口茶水差點沒吐出來。
「他自己？構建了一套數學模型？」
劉院長覺得整個人可能是在做夢。
重修班，常博文，數學模型，這幾個詞讓他造句他都不敢這麼造的啊！
劉院長緩緩放下茶杯，語重心長地道：「小張啊，我知道你這是護著你的學生，但，凡事講究一個求真務實，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張秋聳了聳肩，「院長，這就是我的實話。」
「張秋，你看我笑得好看么？」
劉院長說著托起自己的臉，笑盈盈地看著張秋，臉上的褶子都堆在一起了。
張秋咽了口唾沫，著實有些搞不懂劉院長這是唱哪出，道：「您笑起來真好看，像春天的……」
「我看你是看起來真好笑！」
「你是不是當老頭子我傻啊，重修班，他高數線代複變函數概率論都多少分啊！」
張秋欲哭無淚。
他總不能將系統說出去，可不說系統，這事情就解釋不清，死結啊！
「我作證！」
就在這時，一個光頭推門進來了，手上還拿著兩張塗畫的分不出是什麼符號的稿紙。
「田教授？」
「他確實是自己完成的數學模型，關於數學模型的那部分論文，還是我給他修改的，改的地方不多，基本算是沒變。」
「能看出來，他後面的那些論文，都是在這個模型的基礎上在換湯不換藥。」
當面被說換湯不換藥，常博文的臉色有些紅。
「所以說，無論是湯還是葯，這都是他自己熬的？」
劉院長一拍桌子，勃然大怒。
「真當我金大無人了不成！碰瓷碰到我這來了！」
旋即，劉院長一通電話打到了校長辦公室。
「嗯，對，校長，對對，沒有，沒有沒有沒有，這都是他自己完成的。」
「碰！」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巨響。
緊接著，校長大聲地喊道：「我這就聯繫法學院的教授，送上律師函！簡直是欺人太甚！真當我金大無人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