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次日——
從西面飛來一隻罕見的游隼,此飛獸訓練有素,只見它遊盪幾回之後才落在了東廂房騎樓上,它腳爪上纏有一個小紙筒。它的主人取走筒中紙條。
那主人暗自猜測,才幾天時間,便有信傳來,看來京都城一直不平靜…
只見上面記有數段文字:「武林盟主被殺,矛頭指向青堂教。簫一閣背後中有一掌,得用藥物才能呈現,詭異無比,卻非致命,死時全身僵冷,內力全無,致命傷乃一劍封喉。」
紙條細說簫一閣的死亡情形,關鍵是「背部掌印」、「全身僵冷」、「內力全無」?!這幾點像是青堂教內的武功嗎?當然不可能。青堂教內無人能會這等功法,更像是…陰柔之功。
不禁想起前夜飄過的一股寒氣…有可能是傳聞中的寒體人。鳴鐘樓有存最近數月的信息,幾番提及了神秘的寒體人。莫非這次…
除了段余淄,還有那南宮北雪的陰柔之功。這幾十年時間內終於有人像段某那樣有純陰體質?真的世事難料。
江湖之大,果真無奇不有。雖然單憑這些零星信息不能斷定就是寒體人所為。但可以肯定,一定不會是青堂教做的。
武林盟主死了,誰是更大的利益者?即便利益並非是直接關係,那更有可能是為讓武林近期多生事端,好從中作梗。那麼,似乎更像是小侯爺的行勁。
武林盟主簫一閣被殺,他的住所就在京都城南郊,事件眾說紛紜,大部分是暗指青堂教做的。種種事端,半月以來更是全關於青堂教。幕後黑手是要青堂教與整個武林為仇敵,借武林眾勢力之手剷除青堂教!
按老頭子的喜好,鳴鐘樓可不會管這種閑事,不過從中作點小梗,是有必要的。
忽然房間外面有人敲門,一把女聲音響起,原來是夏芷莘。還沒等應聲,她就推門而進,且匆匆說道:「小游,我們得出發上路了。」
「現在?」
「嗯嗯,師兄和我哥說,如果現在起行,明天就能進入汴都城了。」
「好,我馬上下來。」
夏芷莘點頭:「我等你,咱倆一起下去。」
隨後,她們二人便走下大堂與他們匯合,沒想到駱昭還是想一同而行,夏芷莘覺得他有點像賴皮膏藥,便問:「駱公子這是又要一同前往?你不是要趕回去京都城參加武林大會嗎?」
「不急,不是還有十多天嗎,這樣可以跟你們到汴都城遊玩一番。」
「我們又不是去玩,是要辦正事的。」
「也是也是,我不妨礙你們的,就是跟著一起,說不定路上又可以長見識了。」
「駱兄弟隨意,跟著也無妨的。」夏廣迎只是客氣才這麼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駱昭卻不客氣地答應了。
「小游姑娘也跟著一起?」駱昭問道。
「那是當然的,她一開始就這麼說了。」夏芷莘連忙說道。小游雖沒武功可她有靈藥與銀子,怎麼都比他強。真有什麼事,以他那三腳貓的功夫,看怕是中看不中用…
「如果能有幾匹馬,或許我們今晚就能到達汴都城。」孟靈楓道。
「對,怎麼沒想到呢,早就應該這麼安排了,可現下何處尋馬?」夏芷莘說道。
「幾位客爺可是要馬?」掌柜的不知何時早在身後答道。
「掌柜你這裡是有馬?」夏廣迎道。
「有有有,正好有幾匹。」掌柜道。
「那馬可快?」夏芷莘問。
「算不上啥寶馬,但也走得不錯。良種,溫順,誰都好騎。」掌柜又道。
「得,那就要四匹。」夏芷莘道。
「不是五個人嗎?四匹不夠。」駱昭道。
「駱公子可以自己買。」夏芷莘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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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昭。
「五匹吧,反正我這裡碎銀子多,不想帶太重了。」小游隨手掏出一袋碎銀子爽快地遞到掌柜手裡。她都沒問多少錢,便一袋銀子送去,看得眾人有點傻眼。果然是土豪一枚。有她在這趟江湖游准不會艱辛。
「那就多謝小游姑娘了。」駱昭嘻嘻笑到。
「那怎麼行?又要小游破費。」夏廣迎故意說道。昨天聽孟靈楓提起小游很有問題。現在看來,她肯主動花這麼多銀子,又以葯仙翁之名去接近他們,也罷,就看她跟到蓮池閣後會有何動靜。畢竟都花了這麼多銀子,也更不可讓小姑娘白走一趟。
「不礙事,幾匹馬而已,算不上什麼。掌柜的,快去牽馬來,我們趕著上路。」小游含笑而道,心裡卻在暗想,既然你不說穿,大家就一起繼續裝。
「好咧,客爺幾位稍等。馬上為您們準備。」說罷,掌柜便去後院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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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離開了玥江飯店,策馬嘯北風,此時他們正往北面去。
不到一盞茶時間便馬匹飛奔,便跑出了三十里,掌柜雖然說是普通良驅,但是這幾匹馬速度飛快,他們怎麼也沒料到,此良驅竟有日行千里的感覺。
「想不到掌柜的馬跑得如此之快,可能不用到天黑,就能到達汴都城。」夏芷莘收緊的韁繩,稍微勒馬說道。
「好在有馬,不然明天都無法到達。現在好像才走了不過一盞茶時間,路程已經到了四分之一。」孟靈楓答道。
「看,前面就有個茶盞,」真的提什麼有什麼,夏廣迎提議說:「不如我們在那稍作歇息。」
「真的想到什麼就有什麼,老天待我們不薄啊!」駱昭答道。
小游一路上在想紙條的事,到底紅葉的紙條上提到了什麼?他們一直沒有提及去汴都城的哪個具體位置。
不過,這也不難推測,聽說是找夏雲翯的友人,住汴都城的,或許就只有那麼一個。想來想去,不就是那位隱姓埋名已久的宋晥宸嗎。據鳴鐘樓線報獲悉,此人現在身處蓮池閣。他們十有八九是要奔往蓮池閣,蓮池閣內又會有什麼?還是夏雲翯是有事要找友人幫助?為什麼不親自拜訪?竟然叫初出茅廬的後輩去?要是自己直接問及此事不妥。現在看來,孟夏二人有心提防著自己,他們也不會說。之前聽芷莘說要去送信,他們就是只去送信?不,一定還有其他重要的事。
五人勒馬停下,便想在路邊的茶盞作息,小游和夏芷莘先進了茶盞內,其餘三人還在外面把馬拴在樹下。二人進去后,正準備叫上壺香茶和花生米,這時,才看到茶盞內還站有幾個壯漢,高矮不一,但個個體型都又黑又粗,看似孔武有力,且一身橫肉,樣子更像土著惡霸。
他們其中一個走到櫃檯里喚那茶盞老闆,那老闆一臉驚恐之狀,只有低頭的份,樣子唯唯諾諾,無法遮掩那驚恐之態。隨後他緩緩地從柜子里掏出幾錠碎銀子交給那為首的壯漢。
夏芷莘眼角瞄到此狀,察覺不對勁,他們像是在收「罩門費」?豈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橫行無忌,這裡荒郊野嶺的,不太平,也實屬常態,但是現在被自己所見,確實很難坐視不理。
拿了銀子,那幾個壯漢正準備走時,小游不知何時,正拿著一個水壺出來,剛好迎面撞在為首的壯漢身上,那壺水是一壺滾燙的熱水,一下子便倒灑在粗漢身上,這人反應很快,避開了熱水,熱水只是灑了少許在他衣襟表面。那人立刻逼近小游且怒喝起來。
「不長眼是不?老子給你好看!」被熱水潑到的壯漢瞪眼怒視著小游,樣子更是一副不好惹的凶煞模樣。
「大爺,對不住啊,我不是故意的!」小游口乾結巴地答道,可以看出她的驚駭。連忙放下茶壺,伸手去擦走粗漢身上的茶水,「大爺你有否被燙到?真的對不住!對不住!」
粗漢被熱水所燙當然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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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不已,但見小游一骨子的瘦弱不堪,這丫頭身板子弱不禁風,就他隨便用點力氣,都可以把她脖子捏斷。粗漢二話不多說,就已經掐住了小游的脖子來出氣。
夏芷莘見狀毫不猶豫地抽出了星隕鎖揮鎖而出,猶如皮鞭柔韌的鎖鏈瞬間卷勒住那粗漢的手臂,雖然被鎖鏈所纏,壯那人有點驚訝,可他另一隻手卻沒鬆開小游脖子之意。看到夏芷莘只是小姑娘一枚,竟然有膽子揮鎖鏈攻擊他,所以才感到詫異。
又是一個不知死活的臭丫頭!他憤怒地看著夏芷莘那邊。
「想擋老子道?」
想不到那人氣力很大,輕輕一提,竟把夏芷莘連鎖帶人也拉了過去。
是夏芷莘輕敵了,此人力氣不小,還有點能耐,鬥力氣可能她遠遠不及,但是打鬥又豈能光靠力氣?
「放開她,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其餘幾個壯漢見狀也警惕起來,因為他們看見夏芷莘這邊不止她一人。還未進來的三名少年應該是同這兩個丫頭一路的,而且看到少年們身上有佩劍和刀,一副俠客模樣,於是他們都暗自握住了腰后的長刀。
「臭丫頭口氣真大,」他的一隻手掐在小游的脖子上,另一隻手被夏芷莘的鎖鏈纏著,可是他單手的氣力卻非常大。鎖鏈被拉扯得嚶嚶作響。「那要看是你的鎖鏈快還是我的手快!」說罷,他掐在小游脖子上的手更為用力了,弄得她幾乎透不過氣,臉頰被綳得暗紅且近乎瘀黑。
就在這個時候,小游腰間吊著的小袋子忽然動了一動,沒人留意到小游的右手手指探進了小袋裡,當她的手指伸回來時,右手突然向那壯漢抓去。但是她什麼都沒抓到,因為她手不夠長。壯漢只是以為她在作無為的掙扎。眼明的人仔細觀測是可以看到她手指不知何時已經破損,微微滲出血來。
「大俠饒命,小的我不敢了,小的我賠你銀子賠不是,大爺你不是要銀子嗎?我有我有。」她嘴上一口大俠一口大爺的,那人似乎聽了之後,來了興緻,便稍微放鬆手上的力。小游從衣兜內拿出了幾十兩粹銀子,銀子真不少且還亮花花的,甚是耀眼。幾個壯漢頓時見錢眼開,都擁了上來看!
見這個不起眼的小丫頭似乎真的有些錢,那粗漢放開了她,心想,這丫頭她身上的銀子多,輕而易舉就拿到了,果然,武力恐嚇是最好的路數。
小游那掏錢的手還滲著血,手裡的銀子當然也粘上了她的血。
粗漢邪惡一笑,接過小游那些銀子,墊了一下重量,似乎比他剛收到的「罩門費」多得太多了。
他另一隻手用力地甩掉了夏芷莘的星隕鎖,似乎挺滿意今天的收穫。其他人也沒再理會門外的那三個少年。只把目光落在了白花花的銀子身上,那壯漢話不多,放開了小游后,使了個眼神,示意要走。
這時剛剛遇上孟靈楓等人進來,幾個壯漢或許見少年們進來,乾脆只想拿了銀子便走,也懶得理會其他人。
駱昭看見場面有點怪異,只見夏芷莘抽出了星隕鎖,像是方才出了什麼狀況,小游氣喘吁吁,正摸著自己脖子揉搓,另一隻手的手指還破損了滲著血跡。但又不至於是什麼傷。為何會有此狀?他忍不住開口問到:「發生什麼事?」,他一開口便又引來那幾個狀漢的猙獰厭惡的目光,似乎是要警告他:「老子還想放你們幾個一馬,不要給臉不賞臉!」
但是帶頭的那壯漢並沒再作聲,因為他已經拿了小游的銀子,只是想讓這剛進來的臭小子一個下馬威,他突然出掌用力拍在石牆上,狠狠地壓下去石牆裡。當他收回手的時候,清楚看到石牆上多了一個又深又大的掌印!
留下掌印后,這伙惡人就大步招搖地走出了茶盞外。
囂張了!太過囂張了!駱昭看到既驚訝,又氣憤,內心翻滾著小情緒:你大爺的,就你走得快,不然老子給你更好看——的大掌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