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蜉蝣靈
翎羽光華一閃,將火焰吞噬乾淨,恐怖的威壓自頭頂傳來,巨大的陰影遮蔽整片天空。
蜉蝣靈!
這裡只是期頤山脈外圍區域,怎麼可能有這麼多蜉蝣靈?!
不只是寒問,雀雀也同樣震驚了,為什麼會是蜉蝣靈?
蜉蝣靈,是一種形似蜻蜓的微小生物組成的群體,單體的殺傷力可以忽略不計,可當他們成群出現時,就是靈息境也得暫避鋒芒,這一切還得歸功於蜉蝣靈詭異的攻擊方式。
蜉蝣靈雖被冠以「靈」之稱,卻算不上靈獸,充其量就是兇猛點的害蟲。它們生於朝露,死於暮霞,典型的短命鬼。單個的蜉蝣靈也就小拇指大,攻擊的手段就是頭上的咀嚼式口器。單反被咬上一口,總是要少點皮肉,不僅如此,在啃食皮肉的同時,蜉蝣靈還會吸走傷口周圍的能量,使其呈現出一種完全壞死的狀態。
大片蜉蝣靈過境,向來難有活物!
跑,這一刻完全不用想!
「傻鳥,你幹了什麼!」
這些天他們別說遇著靈獸,就是大型猛獸見得都少,這傻鳥一出現就吞了條青竹靈蛇,這蜉蝣靈十有八九跟它脫不了干係。
「我他么咋曉得,還以為會引來個有油水的,他娘的竟是來吸油的。」
雀雀蹦躂著兩隻爪子,速度奇快,拓跋澤加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完全跟不上一隻鳥。
黑壓壓的蜉蝣靈幽靈般無聲無息的飄來,所過之處,空間莫名的壓抑至極。
「你給老子想點辦法!」
眼看著落後的拓跋澤加被追上,寒問猛地扯過雀雀,朝著後方砸去。
「問候你祖宗十八代!」
雀雀胡亂撲著翅膀,企圖在這瞬間學會飛,現實卻狠狠的賞了它一記耳巴子,圍上來的蜉蝣靈頃刻間將其啃得鮮血淋淋。
拓跋澤加狠狠打了個擺子,腿腳不覺快了幾分,若不是雀雀,此刻血肉模糊的就是他了。
寒問也沒想到這蜉蝣靈竟這般生猛,雀雀連青竹靈蛇都敢生叼,其體魄這強悍可見一斑,誰能想到一個照面就被啃成這樣。
「鳳凰不發威,你當老子是火雞!」
雀雀怒了,張口噴出一道火舌,恐怖的高溫瞬間將身前的蜉蝣靈燒的渣都不剩,可是這些東西完全不知恐懼為何物,它們唯有毀滅的本能,這一波沒了,立馬會有更多的補位。
雀雀的火的確是蜉蝣靈的剋星,奈何這東西實在太多了,黑壓壓的擠滿天空,彷彿沒有邊際。
如此恐怖的數量,逃,顯然已經失去了意義。
那就戰吧!
寒問嘗試著催動小劍,可這傢伙自從吸收了那塊黑疙瘩之後,就如同死了一般,再沒有過任何動靜。
至於那大鳥留下的雙色火焰,更是在血陰陣中消耗殆盡,化作一滴精血融入寒問身體。
如今面對這般強大的對手,寒問所能仰仗的,唯有那把試煉地石室中得來的青尺以及大鳥留下的三根翎羽。
想到翎羽,寒問眼睛一亮,催動靈力注入翎羽,頓時一股聖潔恐怖的能量波動迸發出來,以寒問為中心,一圈幽藍色的火焰騰騰跳動,空中的蜉蝣靈瞬間一滯。
拓跋澤加猛地一哆嗦,那幽藍色的東西,分明是火焰的形態,卻莫名散發出極度的寒冷,光是這樣看著就有種被凍僵的感覺。
藍色的火焰?
一絲疑惑在寒問腦海一閃而過,他卻沒有時間深究,因為蜉蝣靈在最初的一絲停頓后,就再次迅速撲來。
無數蜉蝣靈,如同一張黑色的紗幔籠罩而來,勢要將這兩人一鳥啃噬殆盡。
還沒接觸到冰藍炎焰,數不盡的蜉蝣靈就像憑空消失了一半,不論密度多高的蜉蝣靈,都無法靠近藍焰分毫。
寒問嘖了嘖小嘴,一根毛就這麼恐怖,要是那大鳥還在將是何等逆天的存在!這一刻寒問想到了空間法器中的鳥蛋,那可是大鳥的血脈,自己以後能不能上天,可就全看它了。
翎羽雖然強大,消耗也同樣是巨大的,寒問那點微薄靈力根本不足以支撐其強盜般的行為,不過片刻已經不足為繼。
火焰漸漸弱了下去,蜉蝣靈瞬間失去阻礙,瘋狂的湧來,僅僅眨眼之間,已經打了眼前。
怎麼辦?!
寒問慌了,這特么不是在試煉地,再強悍的肉體也經不起折騰。
恍惚間,有什麼東西在眼前一閃而過,成片的蜉蝣靈詭異的停在幾人身前,寒問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其頭部的六對眼睛。雀雀緊張得毛都豎起來了,蜉蝣靈留下得傷口疼得它臉都變了形。
蜉蝣靈急速震動著翅膀,無數尖利的牙齒雜亂的排布在小小的口器中,他們彷彿失去了目標,焦躁的四處亂躥。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拓跋澤加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寒問不要亂動。
「你搞的鬼?」
拓跋澤加點點頭,指了指頭頂,寒問伸手摸了摸,似乎有什麼東西罩在身上。
「這是什麼?」
拓跋澤加說,這東西叫「隱形紗」,能遮蔽一切有形之物。蜉蝣靈本就是靠頭部的複眼辨物,一旦失去目標就會自行離去。況且這東西朝生暮死,只要過了今日,這群蜉蝣靈將會一隻不剩死得乾乾淨淨。
「有這好東西不早拿出來,唔唔小哥你不厚道。」
拓跋澤加一臉黑線,這能怪他?目前為止他所經歷的一切,哪一件不是在他脆弱的神經上遊走?能想起這茬來,已經是奇迹了。再說了,這隱形紗雖然神奇,可也不是萬能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原本的事務必然是會恢復如初的。
「所以你這寶貝豈是是個殘次品?」
話雖不好聽,拓跋澤加卻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
原本,正真的隱形紗,在任何時候都可以做到絕對隱藏行蹤,不僅僅是形體,就連氣息都能做到萬無一失。而他手中的,不過是隱形紗的仿製品,可即便是仿製品也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雀雀賊溜溜的盯著頭頂,不知在盤算些什麼,見狀,寒問好心提醒道,「這貨向來是肥水不流外人田,除了他自個兒,所有人都是外人,所以,明白了?」
拓跋澤加鄭重的點點頭,將雀雀列為一等危險人物。
雀雀不滿的叫囂著,心道,遲早有天將你倆都掏空。
蜉蝣靈失去目標后,有一段時間的慌亂,原本嚴絲合縫的隊形,被沖的七零八落,那一刻,透過無數蜉蝣靈,露出一截巨大的骨體,閃爍著瑩瑩寶輝。
「那是什麼!」
雀雀最先反應過來,賊溜溜的眼睛里露出興奮的光芒,拓跋澤加先是一陣疑惑,隨即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好東西!
瞧見雀雀的樣子,寒問已經有了定論。不管那東西是什麼,能讓傻鳥露出這種表情的,絕不可能是什麼平凡之物,說不定,這貨進山的目標就是那東西。
雀雀一臉看白痴的表情,它是那麼沒追求的鳥嗎?為了這點東西將生死置之度外?
「你認識這東西?」
拓跋澤加搖搖頭,又點點頭,看得寒問直犯暈。
「唔唔小哥,你頭不好就悠著點。」
拓跋澤加正要解釋,那截寶骨忽然光華大作,璀璨的寶光直衝雲霄,散發出無比驚人的氣勢。那一刻,天地都在顫抖,期頤山脈無數生靈匍匐,山水彷彿在一瞬間變得大不相同。
寒問單膝跪地,生生對抗著那種想要頂禮膜拜的衝動,稚嫩的面龐上滿是倔強,小小的身體中一股唯我獨尊的氣勢漸漸滋生,那是一種終有一日要讓天地臣服的傲氣。
看著眼前這個少年,拓跋澤加內心是震撼的,他從不曾知道一個人可以這般強大,敢與天地爭鋒,敢於神明叫板!如果當初,自己也有這般氣勢,一切是否會不一樣?
世上沒有後悔葯,拓跋澤加比任何人都清楚,過去的就過去了!
這一刻,拓跋澤加做出了一個改變他一生的重要決定。
水月王國都城一處茶坊,一妙齡女子為中年男子斟茶,忽地,二人似是有所感應,齊齊妄想期頤山脈方向,只見一道巨大的光柱衝上青雲,神性光輝源源不絕。
「這麼多年了,終於出現了。」
「恭喜三爺,終將得償所願。」
中年男子端起茶盞,眼中難掩激動,「誰也別想從我手中搶走!」
此人,正時當初滯原城與夏鳶兒同行的男子。
瀚辰王國,位於期頤山脈以西,接壤水月王國北部區域,兩國以天一峽谷為界,多年來也算相安無事。
天一峽谷西部軍營,一身戎裝的男子望著那突然出現的光柱,一臉若有所思,旋即像是下定決定一般道,「鬼影全部出動,本帥親自帶兵。」
「是!」|
瀚辰皇宮,一處幽靜的院子,女人擱下手中的水壺頭也沒回道,「皇兄久不來小妹處,今日前來可是有要緊的事?」
身後傳來一道威嚴的男聲,「期頤山脈突生異象,怕是和那東西有關。」
「皇兄想讓我去?」
「只有你才有資格。」
女子幽幽一笑不置可否,瞧著一院子的花草,「可惜了十數年的心血。」
期頤南部的湘梧國,此刻國民皆沉浸在一種恐怖的氛圍里。在這個國家流行著一個傳說,只要期頤山脈出現人所盡見的異象,便是整個湘梧覆滅之時。
與此同時,一則關於期頤山脈近期將有異寶出世的消息,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傳遍西北大地,無數強者聞著寶物的氣息奔赴而來,也有人感受到了濃濃的不同尋常,然而在異寶的誘惑下一切都顯得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