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一戰，結束
二人的氣勢又一次形成了勢均力敵的形式，只不過這一次，其強度都上升了很大的層次。
兩個人的氣場在球場中間的對峙更加激烈，有的人甚至眯起了眼睛。
「周揚真的做到了，他又一次將氣勢提升到了這種不可思議的程度。」許凱傑瞪大了眼睛。
「那個學長的手臂之前出過什麼事情嘛？」賓宛瑤想到了高群林之前提到過的這件事。
「誒。」高群林嘆了口氣坐了下來，他知道自己無法改變周揚的意志。
「這件事就發生在幾個月前的全國大賽上。」他開始向賓宛瑤解釋道，「當時的他也是像現在這樣，在我們學校的最後一場比賽時，連續一整局都在使用流星扣殺，最後他的手臂負荷太大，最後在他的賽點時選擇不再使用流星扣殺，最後卻被強敵反超輸掉了那一場比賽。後來他的右手一個月之內都無法正常使用。」
「這一招這麼危險啊！」賓宛瑤擔心地驚呼起來。
「對，所以我現在很擔心周揚，他的手臂才剛恢復不久，若是再經歷一次這種負荷，我怕會造成永久性的損傷。」高群林皺起了眉，作為現在的社長，他十分為自己的社員們著想。
球場上的擊球聲一直在持續著。
「呃......」周揚每回擊一球手臂都像被閃電擊中一般，疼痛而酥麻。
而他就是在這種狀態下，在一球之內堅持了數十拍。
在平常的對局中這已經算一場長時間的一球了，更別說周揚正處於接近極限的狀態之中。
「當！」周揚在回擊一個平高球的時候出現了失誤，球撞擊在了球框上。
球順著周揚無法意料的球路打在了球網上。
「何羽得分，比分16比10！何羽領先！」
「哈......沒想到......你在這種狀態下.......哈......還能堅持這麼久。」何羽的體力也逐漸見底。
周揚忍受著劇痛，汗水流進耳朵，意識模糊到根本沒有聽見他在說什麼。
「再、再來！」他拖著身子挪到了接發球的位置。
球場上又傳來新一輪的擊球聲。
社員們看著球場上堅持著的二人，不由得為他們都捏了一把汗。
若場上的是自己，自己會有如此堅定的意志堅持下去嗎？
他們不由得在心中反問自己。
自己真的會為了一場簡單的比試做到這個地步嗎？
他們只知道這兩個人會，這兩個人也正在做。
他們真的會只是為了一場臨時起意的比試而將自己逼迫到極限。
這就是二人對羽毛球的決心。
就算他們再討厭何羽的性格，這一瞬間，他們也對他心生敬畏。
擊球還在繼續，此時又經過了30拍的來回，但球的速度已經遠不如之前了。
二人的氣勢也在逐漸消減。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還在球場上移動著，即使腳步沉重到如同封在了水泥之中，即使球拍在他們手中以如千斤重，他們還在是在移動，在揮拍。
賓宛瑤緊捏著自己的衣角，為這場比賽感到十分緊張。
她本以為自己不希望何寧會贏，但現在，她不想看見任何一個人輸掉這場比賽。
兩人都突破了自己的極限，她不願意看見任何人在付出這樣的努力之後仍然輸掉比賽的懊悔表情。
但這是一場比賽。
一定會有輸贏。
何羽面對這一高遠球，奮力起跳。
這一跳的高度遠低於之前的狀態。
之後他用盡全力揮拍，將球扣了下去。
周揚原本有些潰散的眼神突然一凝，他好像發現了些什麼。
在透支體力的情況下，這一球還是保持了原來的速度飛快地略過球網。
也就在這時，周揚向讓人意想不到的方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魚躍而起。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一球也正是扣向這一想不到的角度！
這是......正身斜劈！
而周揚，接住了何羽的正身斜劈！
「他居然，破解了何羽的這一招！」鍾鎮雲不可思議道，「還是在這樣的狀態下！」
球輕輕躍過球網，但可惜何羽的拍已經攔在了球路上。
被擊回的球飛向周揚的后場，但此時的周揚已經沒有力氣能夠在短時間內爬起來了。
他眼睜睜地看著球落在自己的場地。
「何羽得分！比分20比14！何羽賽點！」
隨著何羽拿到這一分，比賽也又一次來到了賽點。
「呃......」周揚艱難地從地上爬起，顫抖的雙手甚至差點讓他失敗了。
就在他試圖伸直身體時，雙腳卻一軟，整個人又一次跌坐了下去。
何羽在同時也出現了同樣的狀況，他的雙腳也無法再支撐他直立起來。
此時二人的氣勢已經完全散失了。
「周揚！」社員們趕快衝上場想把周揚扶起來，高群林也向何羽跑去。
「別過來！」
「滾！」
兩個人同時叫大喊出聲。
雖是同時喊的，但也很容易可以分出聲音的主人分別是誰。
「比賽......還沒結束！」周揚掙扎著站了起來，又出現兩次踉蹌差點讓社員再次衝上前去。
「老子......還能打！」何羽也站了起來，腳步還是在搖晃。
兩個人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極限，處於透支狀態。
一個社員把球給到了何羽，即使何羽的性格依舊混蛋，但他們也尊敬對羽毛球有著堅毅決心的人。
「謝謝。」這一次何羽嘴中說出了他們本以為永遠不會冒出的詞語。
顯然，所有人都愣了一愣。
「現在都給老子滾開，別礙事。」
又一句話將他們內心本來冒出一點點的想法給壓了回去。
他們也退到了不會影響場地與二人的位置。
「這一球，將是決勝球！」何羽眼神再次堅定起來。
「轟！」氣勢再一次從他的體內爆發出來。
「轟！」又一股氣勢也從場的另一邊爆發。
是周揚。
「不會......讓你這麼輕鬆！」他再一次強提精神。
所有人再一次驚呼。
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兩個人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還能夠爆發出氣勢！
「加油啊......」賓宛瑤此時也站了起來，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為誰加油。
兩人此時都站定了位置。
「當」何羽發過了球，其貼網度已不如之前，但周揚也沒有力氣再上前撲網。
周揚橫過球拍輕輕一搓，球滾過球網。
何羽上前一步，在網下向上一翻手腕，球被勾到了對角。
周揚奮力向前跨步，揮拍，又打出了高遠球。
「就用這個結束！」何羽大喊一聲，接著起跳，引拍。
周揚眼神凝聚，觀察著何羽的動作。
何羽此時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揮拍，球快速飛了出去。
「就是這樣，在這邊！」周揚捕捉到了他想看見的，之後將腰向左猛地一扭，球拍向左伸到最長，幾乎到了邊界的位置。
因為他看出來了，這一球，又是一次正身斜劈！
球擊在周揚的球拍上，被彈了回去。
周揚又一次破解了正身斜劈！
「他到底是怎麼辦到的......」在場邊的鐘鎮雲怎麼也看不出這一招的端倪。
見球已經回來，何羽強提一口氣穩住雙腳，大跨一步高高擊回了這一球。
「只要有一絲機會......」周揚嘴中又開始念道，「我一定，死也不放手！」
「難道......周揚！」高群林最先喊出聲，他知道周揚想做什麼。
「哈！」周揚在球剛到球網的高度時全力起跳。
「周揚！」這時所有社員都知道了他的意圖，並大聲呼喊著他的名字，他們不願再讓周揚用出這一招，但此時他們已經阻止不了他了。
周揚的氣勢在此時再次爆發，這一次，他終於在比賽中在氣勢上超過了何羽。
他彎起手腕，球拍艱難的觸碰到背部，最後在上升中等待著時機。
他在這種狀態下，居然還能跳到這樣的高度！
「就是現在！」
在周揚眼中，當球擋住屋頂的燈光，他便大吼出來。
「流星，扣殺！」
「轟！」
這是周揚最後的，全力的流星扣殺。
這顆流星在燈光下彷彿出現了一條金黃色的慧尾，以驚人的速度勢必砸向何羽的場地。
「得分了！」所有人都這樣想著，這個狀態下的何羽是不可能接住這個速度的球的。
但何羽並沒放棄，他在周揚揮拍之前就已經向右魚躍而起。
不是因為自己預判到了這一球的球路。
相反，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抓住這一球的身影，所以，他猜了一個方向。
他猜這一球，會落在這個位置。
「邦！」
他猜對了。
他的球拍擊中了這一球。
如此快速的球被反彈，速度自然也不會低。
球飛快掠過球網，並且，與周揚一同落在了場地上。
此時全場鴉雀無聲。
良久，沉默才被一陣聲音打破。
「何羽得分！比分21比14！本局何羽獲勝，局數2比0！」
「本場比賽，何羽獲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