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西涼的目標
「大王,前方有一部落,我軍可在此地紮營。」苛比安向劉放稟報道。
天色漸晚,西涼國東部無垠的草原上,劉放及其帶領的騎士還在驅馬馳騁。前方炊煙裊裊,部落里影影綽綽、來來往往。
「好,苛比安就在此處紮營。」劉放同意了。
「遵命。」
經過連日來的馬背生活,劉放逐漸適應了。雖然出發時野心勃勃,滿腔雄心壯志,但是沒過不久,劉放就發現會騎馬在路上走和騎馬馳騁完全是兩種概念。
他不止一次想放棄,但是又怕在部下面前丟了臉,這西涼可是崇尚強者的,一旦失去威信,王位怕是就要不穩了。自己雖然是劉享唯一的兒子,但是王室後裔多啊。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只得咬牙堅持。
因為雪原部連年犯境,西涼東部部落的村民大多是自備武裝的。部落在定居這裡時,周圍就放置了大量拒馬、陷阱,也安排好了各方的明哨暗哨。一旦發現有敵人靠近,立刻可以拿起武裝,聚集起來對敵。
現在面前的這個部落就是這麼做的,劉放遠遠的看到,部落里的村民們已經搭弓上箭、弓弦拉滿瞄向馬隊。沒有弓箭的,一手扶著門板站在前面、一手舉著彎刀。
「這不是我西涼子民嗎,怎麼好像把我們當做敵人對待一樣?」劉放一邊竭盡全力駕馭著自己的坐騎,一邊問道。
「大王,我西涼東部邊境上的部落,常被雪原小人劫掠,所以看到大隊人馬不得不提防,還望大王海涵。」苛比安解釋道。
「我定要手刃雪原部賊首,為先王報仇。」一聽到「雪原部」這三個字,塔克魯就氣的青筋暴起,恨不得生啖其肉啃其骨。
「會的。」劉放明白,西涼想要強大,雪原部就是他的第一個目標。
「塔克魯兄放心,我西涼難騎兵必會直搗其王庭。」
「不過大王,我們就此停下吧,再往前走就有麻煩了。」苛比安安慰完塔克魯,便轉向劉放。
大草原上一片坦途,不需要繞彎子,沒用多長時間距紮營的地方只剩數百步距離,再向前走進入了弓箭射程怕是要「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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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
劉放一個手勢,全軍馬速漸漸慢了下來。
這是經過幾日奔波之後,劉放跟苛比安他們學的,對於一個喜愛玩策略遊戲的人來說,這種掌控軍隊的感覺正是他們喜歡的,也是他們最想要的。
「大王,我去通告一聲。」苛比安撥馬上前。
「去吧。」
苛比安一騎衝出直奔前方部落。
「西涼民風彪悍,經過常年大戰,戰爭動員能力應該不錯,游牧部落身體素質應該也不會差,馬背上長大的人,騎射肯定是從小就會的,西涼軍問鼎天下,有戲。
不過這西涼太窮了,耕地只有西涼的中南部三郡可耕種,東部的北地郡全是草原,西北四郡植被逐漸稀少,再往西走就是黃沙漫天,不好搞啊。
出產太少,每年只能夠保證自給自足,災年還需要出售大量牛、羊到武國換取糧食,與他國商路皆被阻隔,難。」劉放盤算著。
不過最後劉放還是得出了一個結論。
「西涼想要富強,必須要先拿下雪原部!」這個想法在他心底紮下了根。
從地理上看,雪原部佔據并州西部大半,一旦拿下雪原部便可與司州以及並東的晉國接壤,這時西涼就可以貨比三家,繞過武國,與其他國家交易。
如果再有機會將並東的晉國吞併,西涼將會直面中原數州(冀、兗、豫、青、徐、幽),憑藉天下無敵的難騎兵,橫掃中原進而吞併天下大有可為。
「大王,可以過去了。」塔克魯見劉放想得出神,小聲提醒道。
「走。」劉放帶領著三千難騎兵緩緩走進部落。
部落村民彎刀入鞘、鳴鏑入轂,跪在路邊,莫敢仰視。
劉放胯下騎著天下最優良的戰馬,身後跟隨著令敵人聞風喪膽的難騎兵,昂首走進部落中。
這種感覺,爽,天下皆匍匐在腳下的感覺,爽。
突然,劉放感到有些渾身不自在,似乎有道「光」照向了自己,他四處看了看。
劉放四處張望,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了一個幼,童身上,幼,童也將眼睛定格在了劉放身上,他們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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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的風一到夜晚就變得涼颼颼的,能吹得人直哆嗦,也吹得人鼻子痒痒的。
幼,童張起了大嘴,「阿嚏!」一個噴嚏朝劉放噴去。
苛比安發現了,他心中忐忑,額頭細汗直冒。這可是欺君大罪,作為西涼將軍,當然不容許別人欺辱自己的大王,但是這裡也是難民後裔的部落,自己自然也不希望同胞出事。
但王終歸是至高無上的。無計可施,幼,童的性命只能聽天由命。
幼,童身旁的父母終於發現了,自己的孩子竟然在直視西涼的大王,直視大王就已經是在受罰的邊緣,竟然朝著西涼大王打了個噴嚏,西涼王可是西涼的神,怎可受此等侮辱,一把將幼,童的頭按了下來,開始顫抖著。
塔克魯也是一驚,他作為西涼王侍衛,早已磨練出了一副鐵石心腸,對於他來說「大王」高於一切,他抽出了自己的彎刀撥馬向著幼,童走去。
幼,童的父母身體抖的像篩子。
馬蹄聲越來越近。
劉放心中也很是不悅,自己正陶醉在萬民臣服的幻境中,卻被一個噴嚏打破了,他又怎麼能夠不生氣。
「饒命,饒命啊!」幼,童的父母開始求起饒來。
但是,塔克魯心中不為所動,右手堅定地將彎刀舉了起來。
劉放看在眼裡,他心中原本以為塔克魯只是想上去訓誡一下這些無禮之人。但是當他看到塔克魯舉起了彎刀,他意識到了「這裡是西涼」。
這裡不是現代社會也不是法治社會,在這裡「人命」是天底下最不值錢的東西,即使是權貴身邊的一條狗都比這些權貴眼中的賤民要來的尊貴,要重要的多。
一個人的性命就在權貴們的一念之間,就在手起刀落之間,一旦被決定就沒有撤退可言。
「住手!」劉放終究還是忍不下心,從現代帶過來的一些東西,讓他也不希望對自己的臣民痛下殺手,他更不希望看到這麼幼小的一個孩童在自己的面前身首異處。
現代人的理智告訴他「如果這樣下去,對自己的臣民都這麼殘忍,西涼是永遠強大不起來的。」
「不能這樣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