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她極容易在這些地方迷失方向,習慣性在路過邊上留下一些氣味較重的東西,而這次她根本,早在一開始,他就蘇白會落入圈套,他想知道她最害怕的事情是什麼。
不過倒也有趣,她身上竟還有一絲魔氣,那群老道士竟沒一人瞧出來,到底是她藏得好,還是那些人沒用?
蘇白沒想到自己會發瘋,就在剛剛自己彷彿變成原身女主,她如同身臨其境,體會她的曾經過去,沒有人會甘心一直當個弱者。
「容華仙君,你能教我修鍊嗎?」她眼眸漸漸淡去那抹猩紅,只是神情悲戚哀慟。
沈鬱偏頭,在她背後遊盪的孤魂突然灰飛煙滅,成了一點塵土,他皺起眉頭有些厭惡周圍躲躲藏藏試探的東西,直接向周圍扔出一團火焰。
火焰從四周蔓延,像是燒到人的骨頭,又像是燒到其它東西,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確定火焰把周圍吞噬乾淨,他才轉過頭看她。
蘇白髮現他處理這些他們,並不是因為他們威脅到他了,僅僅是因為讓他不舒服了。
「你確定讓我教你嗎?」
小說里的武力值天花板啊,相當於最好的老師,她當然很像要他教。
蘇白立馬點點頭,黑色眸子都散出亮光。
「當然,誰不知道容華仙君英明神武,英氣非凡,英······」
沈鬱搖搖頭,壓著嗓音問答:「你到現在都沒有問過我的意圖,若我真的需要你的命呢?」
蘇白原地愣住,這個她也想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小說帶來的濾鏡,總覺得他是好人不會真的要她命。
見她真沒什麼反應,沈鬱不知道從哪裡抓來一個人,單手擰斷他脖子,鮮血從私人的嘴角流出來,他轉頭嫌惡的扔下還帶著溫度的屍體,用靈氣幻化成泉水,清洗臟掉的右手。
從小就在法治社會生活了二十二年的蘇白,怎麼會見到這種陣仗,是徒手殺人,還流血的那種,這些事情根本就不在她的想象之中,她腸胃翻湧,只看一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屍體就直犯噁心。
「這樣,你還要我教你修鍊嗎?」
他眼神冷漠,看一眼她手腕上的手釧淺笑道:「我再提醒你一次,在這夢境中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蘇白仰起頭,她沒有別的更好的選擇不是嗎?
如果她不能變得更強,按照劇情線後面的發展,她會被人剜掉心臟,剜掉修鍊的金丹變成一無是處的廢人,然後從懸崖當著他們的面一躍而下。
她才不會這麼活著,人活著就是要把選著的權利緊緊握在手上,她不做壞人,也不會仍由別人欺負她。她現在是很弱小,但是她可以努力,努力變得強大,把這些傷害她,想要傷害她的人踩在腳下。
這樣的蘇白,才是她。
「我要跟著你修鍊。」她一字一句很認真說道。
這個修仙界的內卷王,她當定了。
沈鬱背過身,扔給她一個小瓶子,「裡面是可以暫時增強你靈力的丹藥,這夢貘便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禮物。」
倆人亦步亦趨往前方走,蘇白也不知道沈鬱去哪裡,但是跟著他走總是沒錯的吧!
但是她這次高估沈鬱了,即使是在別人編織出的夢境,他都必須保持自己的衣服的乾淨,走到泉水出,他把外袍脫下來,扔在她臉上。
示意泉水讓她洗乾淨。
而他外袍衣角處剛才沾上了幾滴血跡,這血跡極乎是肉眼看不見的程度。
蘇白一邊蹲著洗衣袍,一邊無語,這人潔癖已經當很嚴重的程度,就她余光中看見,沈鬱用很珍貴的玉露洗手,那個玉露可是她師傅今天早晨還在心心念念的飲品,整座洞溪山每年都只產出一笑瓷瓶。
要不是她從蘇玉恆哪裡虎口奪食,根本就不知道這世上還能有這麼好喝的東西。
也就是這麼珍貴的玉露,就被他用來洗手。
「洗乾淨了?」沈鬱見她停手,節骨分明的手指一勾,衣袍已經到他手上了。
蘇白:啊啊啊!她好煩躁,現在不是應該擔憂怎麼出去嗎?可這位老祖宗抗上去是一點都不擔憂的樣子啊。
可面上她還是用十分恭敬的語氣問道:「容華仙君,我們能不能去找出夢境的路?」
「你可知道造這夢境的是夢貘。」
沈鬱心底還是滿意她這浣洗程度,做事還算細心。
「夢貘?」
蘇白心裡隱隱約約有些猜想,但是又不太敢確定。
沈鬱點頭:「夢貘是益獸,可它為什麼會讓整座豐州的人陷入沉睡,你想過這個問題嗎?」
看來這件事恐怕已經不是小說中描寫的那樣了,小說提及豐城只是一筆帶過,只說後續結果是男主受到重傷,女二林婉婉此時出現,救了受重傷的方文,倆人感情更進一步。
夢貘,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曾出現在山海經中,是專門吸食人類噩夢,編織美夢為生,它怎麼會做這樣事情呢?
她上前一步,跟上在他身後,倆人不知不覺間又回到豐州城府門外。
沈鬱停下腳步,站在氣勢恢宏的大門外,目光頗有深意道:「你若是自己能走出這夢境,我便教你。」
得到他的允諾,蘇白一時間有點興奮,這可是武力值天花板,更何況她算得上他關門弟子,以後在整個修真界說出去,也算得上男主爺爺輩的人了。
就在她還在想象之時,場景就換到一處女子閣樓中。她被迫閉著眼睛,只能聽見身邊人哭泣聲,和斷斷續續傳來的談話聲,而她只大致聽到什麼瘟疫,需要什麼皮才能救她。
好不容易睜開雙眼,周圍都是能吞噬一切的火焰,她捂住嘴巴,想從火場逃出去,奈何房梁砸了下來擋住去路,就在這時門口闖進一男子將她抱了出去。
「青筠不要怕,我會救你。」那男子帶著她一路向前不要命的跑,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後背被火燎起的水泡。
蘇白有點懵,這不是她的夢境,叫的也不是她的夢境,她不會誤闖入誰的夢境了吧?
正當她想問什麼的時候,倆人已經被逼到懸崖邊,在他們前面出現一堆火光,為首的是位老人,他蒙著面巾咳嗽道:「季青,你可知道你若是把她放走,整個村子就沒人能活下來了。」
「是啊,是啊!」
後面的人揮舞著火把,贊同他話語間的意思。
可這位叫季青的男子不為所動,更加用力抱住她,可是因為他身體遭受重創,力氣失衡,倆人雙雙墜入崖低。
蘇白掐住自己手臂保持清晰,摔下崖低時,叫季青的男子一聲悶哼便暈死過去。她瞧不見周圍情形,只是先問道一股糜爛令人作嘔的味道。
憑藉原身女主的記憶,她熟練運用剩得不多的靈符當成照明物,
入目便是一堆堆壘砌起來同一物種的屍體,它們都沒有皮毛,白花花的肉裸露在外,有些腐爛的肉變成濃稠的屍水,而從那裡面蘇白聽見一聲微弱的求救聲。
她兩指夾住一道靈符往那人方向一扔,好在把他安全套住了,只要她能把這人拖上來就行了。可真等到把人帶上來,她沒忍住笑出聲。
這不是路上那看不起她使用靈符的人嗎?
那弟子狼狽不堪,又極為嫌棄自己身上的味道,趴在地上乾嘔起來,仰起頭正想要道謝卻看見是蘇白,臉一下變得煞白,囁嚅嘴巴半天,然後傲嬌轉過頭說道:「多謝,師姐救我。」
他們都在努力破這夢境,沒想到這位變成廢物的師姐竟然跑這裡躲著了。
蘇白還記得那個叫季青的男子,她盡量避開腐爛的動物屍體,往山崖低深處摸索找過去,沒過多久就聽見微弱的呼喚聲音,「青筠,你在哪兒?」
入目便看見他踉踉蹌蹌,面色蒼白佝僂身子咳嗽,身上穿的皂色衣袍,青白色道觀帽檐擋住他的側顏,那雙平淡如水的茶色眸子在見到她一瞬間被點亮。
「你沒事就好。」季青小心翼翼拉開他們的距離,還捂住口鼻盡量不發出咳嗽聲說道:「你的身份已經被他們盯上了,我先出去看看,你別亂跑就呆在這裡等我回來。」
說罷,他急匆匆往崖低外跑出去。
我的身份?
蘇白有種預感,她這次亂入的夢境不一般,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人把她帶進來,故意讓她瞧見,正她陷入沉思,剛才那弟子便探頭上前詢問。
「這是什麼情況?」
他雖進來許久,但一直沒摸清楚情況,她明明是師姐,可剛才那人瞧著像是和師姐相熟的樣子有些好奇。
蘇白動了動筋骨反問說道:「你覺得現在是什麼情況?」
那弟子白了一眼,想著也是就她破鏡失敗的人,還能知道些什麼。
蘇白突然想到小說劇情裡面有個很無語的設定,就是整個修真界破鏡失敗的人,只有女主一個,所以整個宗門都把她當成恥辱看待。
「也是,就師姐你還能知道什麼。」他一邊說,一邊朝崖底唯一洞口走進去。
蘇白傻眼:我塔喵的,都還不確定裡面安不安全就進去了嗎?這麼勇?夢境裡面到處是陷阱的常識他還沒意識到嗎?難道傳說中降智配角被她遇上了?
還沒等她有任何動作,那位闖入洞內的師弟就大叫一聲:
「師姐,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