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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肖程和蔡小如玩過家家。用毛巾折成小娃娃的樣子，然後假裝娃娃生病了，又給娃娃看病，還裝模作樣的拍著哄著嘴裡還叨咕著，「不哭啊，打完針就不疼了呢！」童音稚嫩讓人禁不住想笑。

後來蔡小如的爸爸和媽媽幹活回來了。蔡小如丟下自己的娃娃，笑嘻嘻地跑過去，蔡小如的爸爸伸出手牽著蔡小如的小手，眉開眼笑的問：「老閨女呀，你和肖程在幹啥呢？」

蔡小如的媽媽從兜里摸出幾塊糖來，來到肖程跟前說：「肖程，來吃糖」把手裡的糖分成兩份，給肖程一份，蔡小如一份。

肖程把糖接過來放到炕沿上，羞怯的說：「我不要。」

蔡小如拿出一塊糖打開糖紙，把糖含到嘴裡笑眯眯的看著肖程說：

「肖程你也吃，可甜啦！」

「我不吃。」

「那我把糖紙給你，你把糖紙夾在書里可好看啦！」

「嗯。」肖程甜甜的笑了。

「肖程啊！一會兒阿姨做好吃的，你先和小茹玩，一會兒和小茹一塊兒吃啊！」

「阿姨，我要回家了，先不玩了。」

「那把糖拿著吧！」

「我不要。」

肖程回家了。

蔡小如媽媽把剛才倆孩子弄得亂糟糟的炕收拾了一下。炕上的毛巾，布娃娃，小被子，小手絹，小碗一一的收好，洗了手，給蔡小如做好吃的去了。

肖程剛進院，剛好肖志凱也下班剛回來，他大步走過來對著肖程抬腿就是一腳，把肖程踹出一米多遠，肖程的小身板直接就摔趴在地上了。除了摔到地上時發出的「啊——」的一聲，肖程再也沒有聲其他的聲音發出來。

「你就知道玩！都啥時候了你才回來！你這麼想玩還回來幹啥！啊！你回來幹啥！」肖志凱聲色俱厲的聲音在肖程的頭上方響起，緊接著伸手拽著肖程的衣服領子，把肖程拎起來對著他的臉，冷冷地說：「以後放學了就回家！再出去玩你就別回來了！」說完一鬆手，把肖程扔到地上，轉身進屋了。

肖程像破布娃娃一樣倒在地上，彷彿沒有了靈魂，眼裡空空的，眼淚順著眼角淌下來滲進頭髮里。

她的額頭和下巴都非常疼。

磕在硬地上能不疼嗎，應該是磕破了吧。鼻子也很疼，有什麼東西流了下來，濕乎乎的，抬手摸了一下，哦，流血了。

肖程一點都不想動，她覺得她要死了，就這樣躺著吧！如果就這樣死了，他們會不會後悔呢？會不會為傷心呢？

張玉勤從屋裡出來，走到肖程跟前，蹲下來把她抱在懷裡，抱進肖程的小屋，把她放在炕上。出去端了盆水進來，把毛巾沾濕，給肖程擦臉上的泥土和血污。

肖程木木的，張玉勤也木木的。

給肖程擦完，把她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換上了乾淨的就出去了。

肖程真的好羨慕蔡小如，他們家好暖啊！

肖程九歲的時候，就開始自己洗衣服了。

「肖程，把衣服晾出去，吃飯啦！」張玉勤回頭說。

「哦，知道啦！」

肖言晚課回來時已經近九點了，不知不覺中個頭已經追平肖程了。和肖程也是淡淡地。

夏天的晚上是最舒適，最輕鬆，最愜意的時候，坐在房門前的台階上，對著幽深的菜園子，對著樹梢那邊泛著青光的月亮；耳邊偶爾的三兩聲蛙叫，然後再連成一片，此起彼伏。

時光它就停留在此刻該有多好！

肖程是在周日的中午回到學校的。回寢室收拾一下東西就去了教室。

教室里只有李書彤、丁成旭、紀雲庭和常森。

肖程依然是目不斜視，徑直回到座位上拿出卷子，想了想，又放了回去，拿出《反經》來看。

肖程非常喜歡這本書，這是肖程上周末買的。

那天早上，肖程把已經晾乾的衣物收起來疊好放在行李箱，坐車直接去了天源書店。

肖程的生活很簡單，周六下午回新景，周日上午回到學校，偶爾的會抽時間去書店，沒有來往密切的朋友。

對肖程而言，她的生活和別的同學完全不同。

別人的生活很熱鬧，豐富多彩，起伏跌宕，有滋有味。肖程的生活卻是很素淡。素得簡單透明沒有喜悲。

肖程也不習慣和別人密切的交往，一切近距離的交往都會使她產生不適，更不要說肢體接觸了。

肖程的日常就是看書，摳題。她不知道除了這些她還能做些什麼。所以她會定期去書店尋找自己喜歡的書，再買下來。

她不能像別的女生那樣逛街買零食，買好看的衣服，買喜歡的小飾品。也無法和別的女生一起悠閑地談論那些吃，玩，美。這些對她來說還有些遙遠。

她想，短期內她是不可能消費這些東西的。她每個月到手的錢是固定的，她的錢需要算計著花。

時間還早，書店裡的人不多。

肖程拉著行李箱在書架之間走走停停，仔細地查找。她還沒確定下來要買什麼書，遇到了就知道了。

她來到國學類書架前，細心的瀏覽。

最上層那個趙蕤的《反經》肖程很想拿下來看看，抬手去拿，摸到了，就是拿不下來，放的有點高呢。

她環顧四周，好像沒人能幫到她，踮起腳尖再試一次。書放的很擠，一隻手拿不下來，高度不夠，手使不上勁。還是拿不下來，怎麼辦呢？把箱子放倒踩上去試試？肖程看著自己的行李箱想了想，會不會踩壞呢？

把箱子放倒，蹲下身來在行李箱上使勁按了按，再按了按，「你在幹什麼？」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肖程的頭頂響起。

肖程抬頭一看是一個高個子的清瘦少年，左手帶著精鋼腕錶，氣質清冷。

「哦，同學，那個——我想拿上邊的那個《反經》，有點高，我拿不下來，你能幫我拿下來嗎？」肖程有點不好意思。

男生伸手就把上冊書拿了下來，遞到肖程的面前。

肖程接過書，打開，翻看一下目錄，再往下看第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