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姜寒

姜寒站在溫憶嵐身邊，看她伸出來的手，居然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她還記得第一次這位大小姐走丟了，碰上下雨，她眉頭緊皺，說：「好討厭下雨天。」

隨後她伸出手，說：「姐姐，抱我。」

因為這位大小姐不想弄髒新換上的公主鞋，時隔這麼多年，再回想這一幕，姜寒無奈笑，說她變了，好像又沒變，說她沒變，好像又變了。

至少她現在沒法輕易的抱起這位公主。

姜寒彎下腰，轉頭：「上來。」

月光皎潔，姜寒穿著黑色外套，頭髮扎在一側，很隨意，沒有半點刻意打扮的痕迹，但溫憶嵐就是覺得她很美，乾脆利落的美，這種美蠱惑她很多年，在遇到姜寒之後，她的審美觀發生奇特的轉變，能讓她覺得美的只有兩個字——姜寒。

溫憶嵐伸出手，趴在姜寒的背上，雙手摟著姜寒的脖子。

淡淡的凝香襲來，姜寒沒回頭，被溫憶嵐摟著的脖子痒痒的，她雙手托著溫憶嵐的雙腿，往上一提，把溫憶嵐穩穩噹噹背在身上。

溫憶嵐看她熟悉的姿勢皺眉：「你以前，背過別人嗎？」

「背過啊。」姜寒語氣自然：「以前經常背隊友。」

呵。

溫憶嵐翻了個白眼，突然勒住姜寒的脖子，雙腿環住她腰身，很緊，姜寒一隻手托著她，一隻手拍她雙手：「咳咳……」

她說：「松一點，摟這麼緊幹什麼？」

溫憶嵐說：「我怕掉下來。」

「不會掉下來的。」姜寒咳嗽一聲，背著溫憶嵐走的不緊不慢，溫憶嵐說：「是啊，我們大指揮有經驗。」

姜寒皺眉，總覺得這話有點怪怪的。

到了樓下，她把溫憶嵐放下，筒子樓里樓道口都是黑的，姜寒走習慣了，溫憶嵐沒有，她站著沒動，姜寒不解：「又怎麼了？」

「太黑了。」溫憶嵐說：「你牽我進去。」

果然還是溫大小姐。

姜寒伸出手，牽著溫憶嵐，溫憶嵐的手很軟，皮膚細膩，姜寒沒怎麼用力，反而被溫憶嵐握的很緊，彼此掌心溫熱，溫憶嵐心情是難得平靜，剛剛的那點不滿在這個牽手裡，似乎被撫平了。

艾蒙開門時看到兩人手牽著手，眉頭都要打死結了，還是視線過於灼熱，姜寒低頭才發現沒鬆開，她想鬆開，溫憶嵐卻還是緊抓著沒放，姜寒說：「你……」

洛藍迎了上來：「來啦！」

姜寒把話咽回去，笑：「媽。」

溫憶嵐落落大方：「阿姨好。」

「哎，好。」洛藍顯而易見的高興，瞧兩人你儂我儂站一起還牽著更高興了，眉梢都掛著喜色，似乎姜寒結婚了似的，忙張羅開：「進來坐。」

筒子樓小，裡面環境更小，尤其是她們房間，兩個房間隔成四個，客廳局促，五個人站一起，顯得剩餘空間更小了，洛藍飯菜還沒準備好，讓洛麗斯進去幫忙，一頓咚咚不知道忙些什麼，溫憶嵐問：「你住哪間？」

姜寒下巴一抬：「那個。」

靠右邊的一間，溫憶嵐點頭，在她目光下推開門。

房間很小，一張床一張桌子，衣服掛了好幾身，沒什麼多餘的裝飾品，房間里甚至沒有一點亮色，唯一不錯的是，靠窗，能看到外面一大片的星空。

溫憶嵐坐在床邊，看著外面的星空想，姜寒是不是經常坐在這裡，想著外面？想著帝星，想著星河軍，想著邊關前線？或許——有沒有一刻想起過那個和她見過兩次面的自己？

沒有吧。

溫憶嵐輕笑，見面都沒認出來。

她心尖突然發酸，握姜寒的手更用力，姜寒吃痛嘶一聲：「你幹嘛？」

溫憶嵐說：「外面星星太亮了，刺眼。」

有嗎？

姜寒順著她話看出去，外面漫天星河，圓月皎潔，沒覺得刺眼啊？

溫憶嵐餘光瞄姜寒突然靠近的側臉，消瘦的五官輪廓分明，那雙眼瞳孔是深色的，迎著星光，很明亮。

她忍不住問：「看到了嗎？」

姜寒很誠實：「沒有。」

溫憶嵐另一隻手舉起：「那顆。」

姜寒順她指尖方向歪過頭，溫憶嵐往她臉頰貼近些許，門口傳來聲音：「寒姐。」

是艾蒙。

她下意識轉頭，沒料已經和溫憶嵐靠的如此近了，呼吸一窒，冷冷凝香縈繞鼻尖，溫憶嵐細膩肌膚，淡粉色的薄唇，就在眼皮子下面，透著誘人的香氣和柔軟。

姜寒頓了頓。

她第一次與人這般親近。

心跳好像有些不受控，有一瞬間竄的快起來，門外傳來交談聲：「我姐呢。」

「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