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跟蹤

「你跟著他們幹嘛？！」劉忠道小跑跟上沈烈用手按住他的肩膀問道。

沈烈說，「忠道你記得碼頭上次的那具浮屍嗎？就是那個外鄉人溺死的事情。」

劉忠道若有所思，「那你想幹嘛，那具男屍並未被人殺害的跡象，其死狀也是符合溺死的正常表現，這當時可是你我都確定過的。你可不能因為這些士兵是外鄉人，就聯繫起來啊？」

「唉，忠道你說道點子上了，確實這其中沒有必然的關聯，但剛剛那餛飩攤上的幾個兵油子說的話你也聽見的，剛剛調防至此。」

「哎，等會？合著你在茶攤上我說的話一句都沒聽下去，人家剛調防到這裡，就更沒關係了。」

沈烈邊加速邊搖了搖頭，「我不確定，但他們應該是同一隻部隊的，他們有相同的衣服內襯。」

沈烈說著又加快了步伐，「哎，真沒聽見，剛和你談正事呢？」劉忠道只得跟上沈烈，剛剛出門是劉忠道提議的，沒想現在被動的倒是他。

「哎呀，老劉你說的都是公事，回局裡談。」

趙哥一行人順著主街三下兩下就拐到了碼頭邊上，江城地方雖小，但確是重要的貨物集散地，沱江直連外面的長江，航運便利，鐵路又正好在此處設站，因此商賈雲集，即使身處夏日，沿街叫賣冰水和涼粉的商販依然來來往往，他們服務的對象則是碼頭上的搬運工人。

「趙哥，這有能下水的地嘛，碼頭裡都是船和人，這也不便下水呀。」邱大頭看到即使在最為炎熱的午後，碼頭之上依然有那麼多人在忙碌，犯起了嘀咕。

「諾」順著趙哥的手指方向看去，「上游有些淺灘，那些貨船靠不過去，正是江城當地人戲水的好去處，咱們去那。」

「呦，小王小陳，看看你們趙哥，這就是老兵的素質，光看河就能知道上面是淺灘，沒事和你趙哥多學學。」邱大頭在旁吹捧道，小陳和小王獃獃地跟著點了點頭。

趙哥拿手指迅速敲了一下小陳和小王的腦袋，「兩個瞎點啥頭呢，你趙哥我之前來過江城一次，稍稍懂點路，要是你們自個出來，怕是繞不回駐地，別聽那個邱大頭胡扯，跟他一樣學的油嘴滑舌的。」

邱大頭撓了撓腦袋，自顧自的走在了前頭，回頭一笑，「好好好，我油嘴滑舌，這天氣炎熱，走快點，要不還沒到淺灘，都晒成人幹了」

四人各自加快了步伐，走的腳下生風，但也敵不過地上激起的熱浪，豆大的汗珠從幾人的額頭落下，然而趙哥卻對游泳之事不是很上心，自顧自地走在幾人的最後頭，東張西望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沈烈，咱們軍警不分家，他們軍隊有什麼咱們管不著，就算是同一隻部隊有相同內襯也很正常，這麼久了都沒人來尋……」劉忠道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擦了擦頭上的汗，「難道說他們的目的？」

「不確定，當時在勘驗屍體時，屍體的右肩部有繭的痕迹，當時我們初步推斷是長期從事挑擔之類的體力活動，或者是轎夫，現在看來可能有新的解釋，不過這都還是猜想。」沈烈捲起了袖子，後背也被汗水浸濕，邊走邊說道。

劉忠道也看向前面的四人，「士兵長期扛槍，確實也符合右肩有繭的特徵。」

「所以跟上看看吧，如果是咱們想錯了，就當作閑逛，如果確實有問題。那突然調軍至此，想必也有些蹊蹺。」

趙哥四人腳力不慢，一會便到了淺灘處，正值盛夏，

邊上的土路冒著熱氣，再往上游去就是豹山，沱江就穿山而過，流至江城，最後匯入長江。這處淺灘和豹山的分界線就是一片蘆葦盪，裡面人煙稀少，但確是抓魚捕蝦的好去處，只是這午時炎熱難當，那些捕魚的木船都拴在岸邊的簡易碼頭的木欄之上。

說來也奇怪，淺灘照說是戲水的好去處，但自從上次有人溺亡的事情發生以後，家裡做父母的都看緊了自家的孩子，不讓孩子下河戲水，趙哥等人不知情，不過也意味著，四人也無需顧忌了。

趙哥等人三下五除二就褪去了衣褲，就留一條底褲，像是滑脫的泥鰍，又像是下入滾燙開水的餃子一般，邱大頭首當其衝，第一個躍入河中，小王也緊隨其後，小陳心裡似乎有所顧忌，但拗不過水裡兩個人的拉扯，加上趙哥在後頭一推，也進入了水裡，趙哥看了看四周，也注意到了沈烈和劉忠道兩人，沒有放在心上，也跳入了河中。

河水與外面的氣溫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立馬讓人在這炎熱中瞬間釋放，四人在河裡上浮下潛，還比起了賽，邱大頭顯然水性不錯，一路領先，而其他三人則同一水平，四人以蘆葦盪為折返點，邱大頭已經折返，三人還在往蘆葦盪的方向去，而邱大頭一路領先，游得愈發起勁，速度絲毫不減。

眼看邱大頭就要游回淺灘處也就是四人約定的終點，突然身體往下一沉，開始一上一下開始掙扎，邱大頭開始向趙哥三人呼救，但嘴裡含著水，聲音明顯不大，趙哥幾人不知聽見沒，就算聽見，游回來也需要時間。顯然，水裡有情況，邱大頭溺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