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論太宗

「你們兩個小畜生，平日里不好好學習，如今竟然落榜。我林家書香門第怎會生了你們兩個不成才的東西。」林家兄弟兩剛跑到林殊的院里，後面林淵便追了過來。江南文風昌盛，但凡有學識的家族子弟皆是在十五歲之前拿到秀才的功名。男子十五歲束髮為髻，因以為成童的代稱。《大戴禮記?保傅》：「束髮而就大學，學大藝焉，履大節焉。」如果十五歲之前不能考取秀才，那麼於讀書一道便是資質不佳，想要進學或許有些困難，家族也將為他們另謀出路。

「二叔，不必如此生氣，如今官場複雜，我等學問尚淺，即便等上幾年也無妨。」林殊攔下了手持藤條的林淵，這叔叔雖然是文官，但是早年卻也學過一些拳腳，如今雖賦閑在家，但是身體硬朗，昔日林佐逃學，還未出門便被林淵發現，手持藤條追趕，捉住林佐后，以藤條鞭笞十數下，一番下來臉色不見紅，只略微呼吸不暢。

「哼，我教導他倆之間，不求他們如同你一般考取案首，可也不該榜上無名。」林淵

「我們兄弟三人本就是您一手教導而成，這麼些年，我等學問深淺您也是知曉的，如今您既認為他們不該落榜，不妨前去查探一些。」林殊

「休得胡言，這蘇州府的學政乃我同窗，他為官正直，豈敢貪贓枉法，也罷，我這就去尋他問上一回，好叫你等兄弟無話可說。」林淵說完便風風火火的走了，他為官時也稱做過一方學政，這其中的陰私勾當他也知曉。

本朝太宗商賈起家，因此商賈之家地位提高，秦朝時商人不得穿絲綢之物，至漢朝不可隱匿家私，到了唐朝商人不可為官，現今商人雖不可為官，但是奢靡之舉卻不禁止，權貴子弟與豪紳之子聲色犬馬屢見不鮮，權者不嫌富賤，富者不嫌權貴，二者相得益彰。

但是，富者與權者相交甚好卻也不相婚，只因二者相交是為利，若是連親便要論情，本就是無情的利益又豈能摻雜私情，當然本朝太宗商賈登帝一事也讓武勛之家有所顧忌，不過太宗乃皇室血統且又對武勛恩寵有加，便是出巡地方也由這些武勛之家接駕，所以當年王家為討好太宗陛下與接駕一事盡心儘力，不知投了多少銀兩，迫不得已王家與金陵薛家連了親家，薛家也由此成了皇商，有個紫薇舍人的稱號。薛家的成功讓商賈們看到了方向，等到太宗陛下出巡時，各地豪商紛紛獻銀。

據《聖祖五幸江南全錄》記載，太宗皇帝下江南之時，官員和豪商在揚州給皇帝修建了行宮。除了行宮還要建造龍船。一切接駕事宜都安排停當，只等皇帝到來。

接駕不僅僅是人員官吏的就位，而是還包括一應裝飾觀瞻之物。在皇帝經過的運河以及街道兩旁，倘若風光不好就要用圍膜遮擋，倘若是好的風景也需要進行裝飾，凡是沿街的樹木上都要懸挂彩燈，要是冬天就得用紙花裝飾。運河兩岸十幾里地外就開始搭建戲台，因此皇帝乘坐龍船時兩邊全是唱戲的。

到了城裡，從城門開始就搭建起十里彩棚，彩棚都是用綾羅綢緞覆蓋，城門樓上也裝飾了五綵綢緞燈籠等物，彩棚的兩邊都是故事畫，以讓皇帝走進來看到的都是一派喜慶祥和。過了彩棚又是一座座迎駕的牌樓。大街小巷裡都張燈結綵，家家門口都擺設香案，四處香煙裊裊。此時各級官員以及士紳已經提前在路口跪接。見皇帝過來便叩首山呼萬歲，並奉上「萬民宴」。萬民宴一次是一百桌——這是皇帝一頓飯的量。三餐自然就是三百桌！除了食物還有玩的，各種書畫古董地方特產乃至小菜果品等不計其數。皇帝喜歡的便令內監收起來。不喜歡的便發還給士紳。

太宗玩的開心了這賞賜自然是不少，皇商的名額便賜了不少，官員陞官的陞官，提拔的提拔，對於接駕的武勛之家，太宗為減輕他們的負擔，允許他們家中困難之時可向戶部借銀。

太宗皇帝如此大方，卻也有著底氣，太宗海貿發家自然知曉這其中的利潤，他為帝之後便將海貿之事收歸國有，民船不可私自下海，所以國庫富饒，錢銀不知其數。如今只不過允許幾家皇商參與海貿，又借些錢財給武勛而已，在他看來不過是九牛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