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論豪商

太宗陛下提拔皇商后，商賈們對於皇商的名頭十分熱衷，他們特別期盼著太宗陛下能到本地遊玩，可惜太宗陛下享樂一生，突然就崩了，繼任是世宗陛下卻不喜奢靡，他做太子時，太宗遊山玩水，他監國理政，武勛陪伴太宗，理政的文臣自然站在了太子這邊，他們配合太子處理政事，世宗即位后對文臣信任有加，不喜奢靡傲慢的武勛之輩，自此文武相爭，因無戰事，武將無用武之地，所以在朝堂之中逐漸失利。

武勛見到自己在朝堂上逐漸失勢，便開始想方設法破局。二代寧國公賈代化最先開始破局，他認為既然爭不過文臣，武將又無出路，那不妨棄武從文，他生有二子，長子賈敷，次子賈敬，長子日後要承襲爵位註定要從武，所以他讓次子賈敬從文，這賈敬也不負賈代化所望，二十歲便中了進士，入了翰林，可惜他不知曉文臣的團結，在翰林院飽受排擠，面對這種冷暴力，賈敬整日愁苦漸漸迷戀道學，那賈敷卻又命苦，成婚後便離世，留下一遺腹子，賈代化眼見謀划失敗，索性臨了將爵位讓給了賈敬，畢竟權利的傳承不能斷了。

賈敬的失敗讓其他武勛意識到想要加入文臣轉換門風也並非易事，眼見著朝堂之上被文臣壓的透不過氣了，他們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好在，那本就是文臣出身的權貴之家站了出來，他們原先棄武從文本就是為了掙下一番家業，如今自然要為子孫後代錢程著想。這些人見京都文臣勢大，便圖謀外放為官，待積聚勢力後進京參與朝爭。他們的手段自然比那些武勛高明，把持地方，勾結豪紳，在朝官員離京公辦或是辭官返鄉，若不能與他們交好，那麼差事不順，生活艱苦。久而久之，做官便有了「護官符」這麼一說。地方與朝廷相爭的後果便是文臣們妥協了，這京中府宅多為武勛豪商所有，本朝雖富有，但以官員收入至退休也不能在京中購房，只能回歸祖地，所有做官當留一線生機，既是給他人，也是給自己。

「大哥，你說這次我們能躲過去嗎？若是不能，兄弟今日便與你拜別，他日若是兄長得中，兄弟自會前往投靠。」林佐見父親走了，頓時跳動了起來，他自小便嚮往離家闖蕩，多次逃家未果后便放下了心思，如今讀書不成這心思又動了起來。

「你且寬心，但凡你走出這個家門，不到兩日就得回來。」林殊看著林佐無奈道，這小屁孩心思真多。

「兄長這是看不起我，我離家后，不做一番大事誓不歸來。」林佐放下豪言道。

「前些年甄員外家的獨女只出去參加了正陽節便走丟了，至今不知下落。官府巡查是被拐子騙走了。」林殊淡定道

「可恨的拐子，老二，你向來厭惡這些下九流的混蛋，不如與我一起闖蕩江湖，做個遊俠如何。」林佐對著林佑說道，他稱呼其為老二，一方面是兄弟三人中林佑排第二，另一方面也是不認可林佑排在其上，稱老二是認為他們兄弟之間林佑排在他下面。單論這心思，確實靈動，林佑至今也不曾發現這其中的奧妙。

「不去，如今武藝尚未嫻熟，怎能出府。」林佑

「切，膽小鬼。你不去，我一個人去。」林佐

「你要去哪啊」突然一聲冷洌的聲音傳來。

「呃，爹，你這麼快就回來了。」林佐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再不敢張狂，乖巧的坐在一旁。

「二叔，怎麼剛出去便又折返？」林殊見著片刻便歸來的林淵問道。

「哼，這次考試分明是他二人愚笨，我豈會因著這兩個蠢材跑去叨擾，你二人從今日起便安穩在家讀書，若是下次在落榜，休怪我不客氣。」警告完兄弟二人，林淵臉色不愉的離開了，其實他心中已經明白這次院試出了問題，但他已經辭官，還有三個孩子需要照料，如今當韜光養晦，不可引生事端。林淵的官路雖比不得林如海，但也曾官至內閣侍讀學士，位列從四品可入朝會，可惜在地方上卻也不敢得罪豪商。如今商賈與權貴之間相互聯姻，於朝中為朋黨，於地方隻手遮天，這秀才功名只怕早已分配妥當，這林殊的案首估摸著也是照看林家的面子，畢竟姑蘇林家落寞，但那列侯林家卻如日中天，雖然兩家已經很久不曾來往，但是列侯之家至今無後，有傳那林如海準備從姑蘇林家過繼一子承襲家業。

「老二，你去看看爹走了沒。」林佐害怕父親再度突然出現，所以慫恿林佑出去查看。

「好了，這一次二叔已經原諒你兩了，快離開我這院子吧。」林殊說道

「大哥，自從要準備院試咱們都好久沒在一起玩了，如今院試結束，我們兄弟也該找些樂子。」林佐

「你有想跑出去了吧。這府外可是有做壞事的拐子，你不怕嗎？」林殊

「咱家不是有護衛嗎？多叫些人去不就行了。」自聽聞甄員外幼女走失后，林淵便從林家的莊子上找了幾個好手充當隨從護衛，府中三兄弟也被禁足在家，不準亂走。非是林淵小題大做，而是林家子嗣不豐，好不容易有著三個男丁，若是出了問題，只怕他無言面對祖宗。這幾年，林家兄弟只有跟隨林淵走親訪友之際才能出府見見外面的世界。

「老三，你若真想出去不妨去尋你母親去，揚州林家在花朝節喜得一女，如今正是其滿月之時，前些日子已經寄來帖子邀我們前去。」林殊

「可是真的，那我立刻去找母親。」林佐聽聞有出門的機會，立刻風風火伙的跑了出去。林佑見狀也跟著離開了，他們兄弟兩向來形影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