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鏖戰私企 037 兩個參謀

提到消防審圖，我們再講兩個事情，或者是說，講兩個人，這是發生在那些年，地區相對落後的城市的人和事。

前幾年的審圖機制尚未改革。

這些年，消防審圖會並給審圖中心一起審核，那些年，消防審圖是有專門的消防支隊，消防大隊來審的，審圖的人，都以參謀的身份行使工作。

後面我們提兩個人，暫且給命名為李參謀與徐參謀。

先講李參謀，當芯郭集團的消防圖紙送進窗口一個禮拜之後，再去溝通消防審圖進度的時候，竟然發現，當初怎麼送進去的圖紙，竟然完好無損的堆在那邊，連開封都沒有開封，整整齊齊的堆放在腳下，壓根就沒有人來看圖，讓王塵看的格外的扎眼。

所以，當時的開發余凱就非常著急了，百般打聽路子，最後找到一個中間人，才把這個事情弄清楚。

這個中間人，是當地的煙酒供貨商，給芯郭集團講道，李參謀的老婆，是在秦州當地賣保險的，一般開發商到秦州市進行消防審圖，要想過李參謀這一關，必須要到他老婆那邊報道。

因為，在項目開發過程中，根據政府規定，總包老闆需要給農民工買人身保險，一個項目下來，也要有幾十萬的保險費用。

所以，李參謀的夫人，通過李參謀這一層關係，每天上班都輕輕鬆鬆，不用跑什麼外勤，業績完成，永遠是所在保險公司的頭名。

後來，在中間人的介紹下，余凱先是給李參謀塞了兩張卡，然後，又帶著總包單位的老闆去拜訪了一下，要了李參謀老婆的聯繫方式，事情才有轉機。

原來一個禮拜都沒有動的圖紙，在運作之下，兩天就給看完了，真是一個奇怪的現象。

而對於中間人的感謝，則是後來芯郭集團秦州公司所有的煙酒供貨，都由他這邊包圓了。

說完李參謀，我們再說另外一個人，徐參謀。

當時消防審圖，分兩種，普通住宅在李參謀這邊審，人員密集場所，在徐參謀這邊審核。

芯郭集團皇城花園這個項目，有一個幼兒園，需要分配到徐參謀這邊。

徐參謀，人長得不高，估計一米六左右，說話結結巴巴，讓人聽得難受，大概就是這麼樣的一個人。

時間往前找一個月，在十一月底左右的樣子，當時天已經很冷了，皇城花園項目因為前期手續尚未完成，現場只是做了圍擋，沒有任何的東西。

這一天，開發部余凱接到了徐參謀的電話，要到現場去看一下工地。

大冬天，現場一片荒蕪，一個消防審圖的人，要去看工地的消防，能看到什麼東西？

做開發的人，一聽這話，就已經秒懂是什麼意思了。

於是余凱給當時的項目總黃軍打了一個電話，讓黃軍提前準備好兩條煙，來應付徐參謀。

黃軍是第一次做項目總經理，心高氣傲，對余凱講道：「這個事，你不用管了，不就是一個小參謀么，我來應付他！」

於是，在一個寒冷的冬天下午，徐參謀開著車，來到了荒蕪的工地門口，美其名曰看項目，受到了剛做項目總經理的黃軍的接待，一番極為尷尬的對接之後，徐參謀在黃軍這邊，連根煙都沒有抽到，短短的幾分鐘接觸，就被灰溜溜地打發走了。

所謂，閻王好過，小鬼難纏。

有了一個月以前的因，就會有一個月以後的果。

一個月以後，在皇城花園幼兒園項目圖紙被送到徐參謀處的時候，先是百般的拖延，然後又提了無數的問題。

對於好多規範性的問題，因為過於專業，王塵是無法回答上的。

在徐參謀上午提完意見之後，當天下午，王塵就安排設計院建森集團的各個專業設計師，來到徐參謀辦公室，針對他提出的問題，一一的解答完畢，確認沒有問題后，就回去了。

本以為就這麼過去的王塵，第二天，又收到徐參謀的電話，喊過去，又是一頓意見的猛提！昨天說的已經沒有問題了，今天又突然冒出了各種各樣的事。

王塵先是笑呵呵的虛與委蛇一下，然後對徐參謀說道：「徐參，我們回去好好把意見梳理一下，明天我再來跟您對接。」

在外面跑開發就是這樣，哪怕你把對方恨透了，恨得咬牙切齒，恨得想立馬把他打一頓，你還是要笑呵呵的應對，還是要陪他吃喝玩耍，送錢塞卡！

離開徐參辦公室之後，王塵給當時的城市總馬逢打了個電話，說道：「馬總，這個事情裡面有鬼啊，不可能昨天說的好好的，今天又提這些事情的。對付這樣的小鬼，不破點財是不行的。」

於是，在馬逢的同意下，王塵回到公司，從行政部那邊拿了一張一千塊的購物卡，又從庫房裡領了兩盒茶葉，沒有等到第二天，就又與余凱兩個人殺回了徐參謀辦公的地方。

王塵與余凱都沒有上去，在車裡給徐參謀打了個電話，說道：「徐參，您現在方便么，如果有時間的話，麻煩下來一趟，帶著車鑰匙，有點東西需要放您車裡。」

兩三分鐘的樣子，就看到徐參謀從辦公大樓走下來，來到了停車場，然後順其自然的把後備箱打開，等著余凱與王塵。

余凱把早就準備好的兩盒茶葉放到了徐參謀的後備箱，然後又當著他的面，似做隱藏的把包好的卡塞到了茶葉下面。

對徐參謀說道：「徐參，我們審圖的事情，還是要多麻煩您了。」

只見這時，與之前板著臉的狀態，完全的變得不一樣了。

徐參謀笑呵呵的，結結巴巴的說道：「沒，沒問題，今天下，下午就給你上傳，明天你們就，就可以拿證了。」

來來回回折騰幾次，沒有取得任何的進展的事情，一張卡加兩盒茶葉，就把這個事情各圓滿的解決了。

你說徐參謀是壞人么，他胃口又很小，極容易滿足。你說他是好人么，在滿足他胃口之前，給你使各種各樣的絆子！

這真是難以捉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