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牆內是鬼牆外有人
鰲一被打回去,鵬鳥成功載人逃出生天,替身立即收住靈力。
好個鰲口逃生,一刀兩斷。
還好已經出了城牆,鵬鳥身軀縮至十丈,飛快的俯衝下去。
張式忍住破罵的衝動,心平氣和的說:「古人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你這雪中送炭了,倒是繼續錦上添花啊。」
一塊大餅落下,替身伸手接住,尋思道:「天上掉餡餅了?」
他抬頭看天,白雲裊裊,伸出另一隻手準備再接一塊,誰知白雲頃刻飄走,於是拿起手中大餅,狠狠咬上一大口。
大餅沒咬開,倒把牙齒「咬掉」兩顆。
替身一手牙齒,一手鐵餅,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嘴裡含糊不清道:「原來不是餡餅。」
等他前腳剛走,超大一塊餡餅砸下。
城牆傳來嘹亮的號角聲。
張式悚然一驚,危險竟沒有解除。
這是鬼怪在近萬米高的城牆上守衛,它們早注意到從大陸內飛出的百丈鵬鳥,還有體型太大、速度太快,只見到一抹碩大身影,只是沒有搞清楚狀況,一時不敢貿然行動。
當鰲張口噴出光彈,有三級鬼怪認出,但沒想到剛出現的君王就被打下凡塵。
罪魁禍首要是繼續這個高度走,它們這些鬼怪也沒轍,畢竟對方打敗的是君王啊,而且它們總不能沒接到命令,擅離職守吧。
可對方放著好好的高空不飛,俯衝下去,那就沒轍了,打。
守城鬼怪行動起來,抵禦入侵的演習早排練過無數次,這次正能派上用場,好不好使不敢保證,熟練那是必須的。
城牆上方臨時擺放的一架架投石機率先投射,千斤石彈拋落,所有床弩稍後兩秒,但速度更快,弩上鐵槍「嗖」的一下命中石彈。
轟隆隆一陣響,極具殺力的鐵槍貫穿石彈繼續飛射,碎石漫天如瀑布傾瀉。
鵬鳥背上載有五個人,又是俯衝下海,而不是筆直下沖,很快有鐵槍、碎石快過它。
密集的攻勢集中在近海,而不是針對鵬鳥,這樣一來,相當於把鵬鳥強攔在牆壁邊緣一帶。
張式不敢冒險叫鵬鳥硬闖出去,萬一被碎石影響,鐵槍射中,那就是全完蛋,大不了費些時間,化鯤從海里走,更安全。
張式用縛靈術拉住四人,另一手抱住鵬鳥之餘用敕風咒為鵬鳥開路,儘可能減小向下阻力。
忽地,十幾顆雞蛋狀的黑彈由底下拋上來,鵬鳥猛地搧翅,刮飛的黑彈「砰」一聲裂開,濃煙衝起,顏色五花八門。
多股強風向下壓迫,濃煙倏的剩下幾股余煙繚繞,鵬鳥穿過,胸口微不可察的一僵。
它甩了甩脖子,餘光看到牆面又飛出五六枚細長鋼針,抖了抖翅膀,翎羽如箭激射,彈飛鋼針后射向牆面。
鬼怪眼疾手更快,就是膽小了點,關上暗門,翎羽卡在門縫上,離著翎羽兩尺多遠,還是嚇出冷汗。
牆面上,到處是星羅棋布地暗門,只要鵬鳥沿著牆壁飛下去,機會多的是。
就像現在鵬鳥往七千米以下的高空俯衝,七千米以上的牆壁暗門打開,專心朝下攻擊就行。
低級鬼怪拿著特製的連弩,以靈力作箭,一旦射出,箭與箭首尾相連,少的一次射出十幾支,多的能射近三十支。
越往下,將面對成倍增加的靈力箭,到最後就是密密麻麻。
張式決定冒險衝出去,撐起一團護身光芒,直至籠罩住鵬鳥,再用碎空把鐵槍、碎石化作碎片。
鵬鳥抓住機會,伸直鉤爪止住去勢,繼而振翅往前飛去。
天空持續落下的鐵槍、碎石停止分裂,砸向護身光芒,無一例外全被彈飛。
眼看衝出去的鵬鳥突然返身折回,重新貼近城牆向下俯衝。
原因無它,兩顆千斤石彈掉落正好可以砸中護身光芒黯淡的鵬鳥,必然是一落千丈的下場。
逃過了石彈壓身,沒躲過明箭傷體。
在四千米高空,鵬鳥連中兩箭,不是速度慢,是體型太大,箭與箭之間的空隙太小,根本沒法避。
一支近十米的靈力箭鋒芒已消,如棍戳身,一支十五米的靈力箭像劍尖刺進鵬鳥肩部,一刺即消,留下小孔。
張式靈力是剩點,但用在這個節骨眼上無疑是拿把宰牛刀殺雞,大材小用的很,得降到兩千米以下,把刀用在刀刃上。
下至三千五百米,鵬鳥身上有七個小孔,有的還在流血。
最險的是有支冷箭幾乎筆直射來,萬幸的是張式伸手抓住,以靈力抵消靈力箭,手心僅磨破點皮。
三千米高空,鵬鳥傷勢不重,但過多的傷孔影響飛行,張式不得不用靈力幫助鵬鳥止血,並驅趕落箭。
少了敕風咒開路,鵬鳥速度慢下。
兩千米以下,鵬鳥再不去避閃,全靠護身光芒撐住,光芒慘淡又璀璨發亮,一直不斷重複。
張式心裡叫苦不迭,小鬼實在難纏。
再說鰲去追殺陰陽師時,彪帶著鬼怪往大陸城牆去,沒等走出大山,遠遠看到鰲從天而落,落速之快遠勝天外隕石,破空聲之重轟雷貫耳。
得虧落在湖泊里,否則將是一場「天災」。
鰲落水后,身體不受控制的急劇縮小,沉入湖底,腹部不知道裝下多少湖水,鼓起的小腹比駝背老人的駝背還要嚴重,又如產婦即將臨盆。
等它嗆醒過來,暈乎乎的腦袋冒出湖面時還直打咳,也不知是打飽咳還是要咳出湖水。
「差點沒淹死,」鰲好不容易緩過來,不服氣的抬頭望天,「你沒……」
滿空雲彩登時化作大手從天直下,嚇得鰲不敢多言,縮回殼內,自覺的沉回湖底。
不得出便不得出。
直到彪出聲,輕輕喊了一聲。
鰲聽見這才慢悠悠地游起,浮出湖面的時候動作十分緩慢,先是大殼冒出湖水,確認安全,這才緩緩抬起腦袋,足用去十分鐘。
鰲恢復君王該有威儀,用整個大陸都能聽見的聲音道:「封鎖大陸,城牆不竣工,大陸一日不得解封。」
坐井觀天千載余,不知天高。待到井上觀天時,才知地厚。欲出,瓮中之鱉不得出。
你有此言,我有下文。
如出,已近路矣,見路可走!
高原大陸動靜太大,多塊大陸的君王感知到,至於具體發生的事或許暫時不清楚,但相信用不了多久,鰲破開湖泊禁制的事會傳遍鬼界。
封鎖大陸,不打了……
城牆外的鐵槍、石彈停止投射,靈力箭漸下漸少,一扇扇暗門關回。
鵬鳥身上光芒扛下最後的槍林彈雨和靈力箭,張式鬆了口氣,終於安全了。
一隻大力鬼站在城牆上,一手扔下一顆百斤石彈。
一旁的二級鬼怪攔住還要再拿石彈的大力鬼,「大人,快停手,不要違抗王命啊。」
大力鬼笑著問:「封鎖大陸,我們出大陸了?」
「這倒沒有,」二級鬼怪正作答,又見它扔下兩顆石彈,拚命攔阻道:「大人,別再扔了。」
「好,給你個面子,」大力鬼拍了拍手,走下城牆。
離海面五百米,一伙人躺在一頭金色大鵬鳥背上,徐徐下落。
響亮的破空聲傳來,張式看見兩顆石彈猛砸下來,頓時明白是有鬼怪不甘心,他當然不怕,就是靈力將枯竭,心裡難免發慌。
轟!
一併落下的石彈如長了眼睛,在鵬鳥躲過去的剎那引爆,恐怖的衝擊力粉碎了虛空。
又是一聲爆炸,帶起無盡的濃煙遮天,五個人先後從濃煙中掉出,落速遠快過鵬鳥,其中唯一清醒的張式沒了靈力。
近三百米高落入大海,孺子牛率先落下,把波濤砸出個「窟窿」,張式緊跟在後。
自從火湖吞下鯤鵬子,張式的身體已經如魚一般,完全能夠水下生存。
此刻,他在海水中遊動,兩隻手用力拉著孺子牛,向上游時看見沉在海水中的木板,游出海面才知道是停靠在大陸邊上的船隻,難怪在水下僅找到孺子牛。
當即,張式拖著孺子牛向一艘最小的船游去,費了好大勁將他弄上船,又是清理口鼻異物,又是胸部按壓,促其恢復自然呼吸。
之後張式逛了好幾艘船,找到另外的三人都還因為中毒昏迷中。
直到兩天後櫻自己醒來,那時張式有點懵,他只給掉在船上的三人輸了些靈力,可沒喂什麼草藥。
他倒是想喂,可那麼多船隻找到些吃的,愣是沒有一棵草,更別提葯了。
櫻方把她的血有一定驅毒效果說出。
她把血分別喂完三人,又聽張式把事情簡單回述一遍。
當然,對於鰲的光彈消失,莫名其妙落回大陸,張式是不知原因的。
「照你這麼說,是有人在幫我們?」孺子牛不知何時醒來,坐在一邊問。
櫻道:「張式先前說了,關鰲的禁制一直都在,也就是說那位關了它十五年,雖然不知原因放它出來,但也不會任由它打殺我們。」
「那位……」孺子牛一時想不到合適的稱呼,似隨口一問:「可一睹那位風采?」
張式訕訕的說:「只聞其聲。」
孺子牛眼神炙熱看來,「其聲如何?」
「咕咕……」
三人循聲看去。
穿山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指著肚子道:「是它餓了。」
哪知道怎麼描述的張式丟下一句,「我去整點吃的,」跑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