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山城之約,邪王歸來!
石清夫婦號稱「黑白雙劍」,常在江湖上行俠仗義,故而在武林上一直名聲響亮。
只是他們夫婦二人或許個人品行無可挑剔,可在幼子石中堅被梅芳姑擄走後,便開始過於溺愛長子石中玉,導致石中玉逐漸養成頑劣狡猾的性格。
比起心性單純的石破天,石中玉整個人已經壞透,除了膽小、不誠實和不負責任之外,還加上好色、嫖妓、逼奸侍婢、甚至侵犯年紀尚幼的小師妹。
若非其為人好逸惡勞,不願勤練武功,否則江湖上恐怕就要又要多出一個令人深惡痛絕的採花大盜了!
「還請徐公子明言!」
聽到自己長子好似在雪山派犯下了什麼罪行,一旁的石清連忙拱手請教道。
「石大俠,令郎在雪山派中犯下大罪,如今雪山派已派出門中弟子開始下山追捕了!」
看著依舊被蒙在鼓裡的石清夫婦,徐子義不由搖頭道。
「什麼,玉兒又犯下什麼事了?」
這時候正低頭與石破天說著體己話的冉柔,聽聞石中玉好似在雪山派中犯了下大罪,於是不由焦急道。
「冉女俠,令郎色膽包天,在凌霄城中差點毀了雪山派掌門孫女的清白,而那位雪山派的小公主女性情剛烈,自覺受辱之下無顏見人,便從凌霄城外的深谷一挑而下……」
說道此處,徐子義又特地看向石清夫婦。
石清與閔柔又是「啊」的一聲,顯然是未能預料到這一結果。
在他們夫婦二人想來,自家孩兒的確性子頑劣了一點,可平日在他們夫婦二人眼裡也算極為懂事,本以為只是頑劣觸犯了雪山派的門規,或許得罪了門中師長之類。
可今日聽聞徐子義所言,他們夫婦二人這才得知自家孩兒闖下多大的災禍!
冉柔眼圈一紅,而石清頗有些不信說道:「哪……哪有此事?中玉還只一十五歲,這中間必有誤會。」
徐子義道:「誤會?石大俠,冉女俠,你們二人的品行我自然是佩服,可是看來你們還不清楚令郎的品行,如今的他可是荒唐無恥,窮凶極惡,據說在雪山派中畏罪潛逃不說,臨行前還出手砍傷雪山派的兩個丫鬟。」
武林之中,向以色戒為重,黑道上的好漢打家劫舍、殺人放火視為家常便飯,但若犯了這個「淫」字,便為同道眾所不齒。強姦婦女之事,連綠林盜賊也不敢輕犯,何況是俠義道的人物。
閔柔只急得花容失色,不由看向了一旁的石清道:「師哥,那……那便如何是好?」
「二位不必著急,若無所料不差,用不了多久就要見到雪山派的弟子,導致你們夫婦二人當面一問便知!」
明白此事對於二人衝擊過大,徐子義簡單說完后,便有意提起了外出尋找石中玉下落的雪山派弟子。
石清與冉柔夫婦二人聞言,這才勉強壓住心中慌亂,與徐子義拱手道謝,同時徐子義明白石清夫婦二人與石破天久別重逢,於是便特地給他們一家三口留下相處的時間。
……
第二天一大早,整個小鎮里又變得熱鬧起來,只是嘈雜的馬蹄聲傳來,不多時功夫長街上又多出了一群身穿白袍的身影。
這些人剛一走進小鎮,便向沿街的店鋪打聽起了什麼,不一會兒功夫他們似是問出了什麼,便直奔小鎮中唯一的酒樓。
「是雪山派的好朋友么?」
這群白袍身影剛踏進酒樓,就遇見了在樓下等候多時的石清夫婦了,見到這群人一身白袍,分明是雪山派的打扮,石清便主動拱手說道。
三名白袍男子同時踏進酒樓來,見在此等候多時的石清夫婦卻是下意識按住了劍柄。其重一個四十來歲的魁梧漢子說道:「原來是石莊主夫婦,幸會,幸會!」
來人這句話看似熱情,實則卻暗地裡透漏出一絲無由來的冷漠,至於同行男子下意識的動作,自然也讓石清夫婦看出蹊蹺,心中原本僅存的希望也隨之蕩然無存。
「耿師兄,好久不見!」
石清苦笑一聲,再次拱手道。
那魁梧的漢子姓耿,名萬鍾,乃是當今雪山派第二代弟子中的好手。
「在這裡遇上石莊主夫婦,那再好也沒有了,省了我們上江南走一遭!」
見到石清主動打起了招呼,身為老朋友的耿萬鍾卻是板著臉並不願多說什麼,反而他身旁一名矮個子率先沉不住氣大聲說道。
此人名為此人名叫王萬仞,也是雪山派的二代弟子,只不過卻不像耿萬鍾那般出名!
石清見耿萬鍾為首七人神色頗為不善,心中不由暗嘆一聲,這時候的他自然明白了早前徐子義所言非虛,他那寶貝兒子的確是闖下大禍!
不然耿萬鍾與自己素來交好,異地相逢,又怎會這般冷淡態度!
明白自己理屈,石清再次走上兩步,向耿萬鍾、王萬仞抱拳道:「耿賢弟、王賢弟,這位師妹想必是江湖上聞名的寒梅女俠花師妹了。其餘四位師兄,請耿賢弟引見。」
說話間功夫,石清亦然認出了一旁七人中的青年女子,只覺她生的貌美,便似是想起了什麼。
然而耿萬鍾板起了臉,還是不做回答。
見此,石清只得繼續拱手道:「耿兄,不知犬子究竟在貴派闖下了什麼大禍?」
然而耿萬鍾等七人卻是始終一言不發,仍是一副伱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流露出既尷尬又為難、既氣惱又鄙夷的神氣,似乎誰都不願先開口說話。
最後還是一旁的王萬仞再也忍耐不住,大聲道:「我師父、師娘沒給你的小……小……小……氣死,總算福份不小。」
他本想大罵「小雜種」,但瞥眼間見到閔柔楚楚可憐、擔心關懷的臉色,連說了三個「小」字,終於懸崖勒馬,硬生生將「雜種」二字咽下。但他罵人之言雖然忍住,人人都已知道他的本意,這不罵也等於已破口大罵。
閔柔眼圈一紅,說道:「王大哥,我那玉兒確是頑皮得緊,得罪了諸位,我……我……我先給各位賠禮了。」說著盈盈福了下去。
雪山派七弟子急忙還禮。王萬仞大聲道:「石大嫂,你生的這小……小……傢伙實在太不成話,只要有半分像你們大哥大嫂兩位,那……那還有甚麼話說?這也不算是得罪了我,再說,得罪了我王萬仞有甚麼打緊?沖著兩位金面,我最多抓住小子拳打足踢一頓,也就罷了。但他得罪了我師父、師娘,我那白師哥又是這等烈性子。石莊主,不是我吃裡扒外,想來總得通知你一聲,我白師哥要來燒你的玄素庄,你……你兩位可得避避。」
說道此處,王萬仞又下意識看向了四周,只見酒樓一角中一名青衫男子正與一名少年自顧夾菜,只是那青衫男子還好,容貌雖然生的俊秀,可遠不及身旁少年給予他的觸動。
「好啊,原來你這個小雜種藏在這裡!」
見到少年眼露懵懂之色,王萬仞卻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正是當初拜入他雪山派的石中玉,如今相隔甚久,容貌雖然與當初有著細微差別,可仍是瞞不過他。
「你是誰啊,怎麼知道我原來叫狗雜種,難道你也認識我另一個娘?」
一旁與徐子義坐在一處的石破天,原本迷茫的他這時候卻是眼露驚喜道。
「石莊主,失禮了!」
王萬仞聞言只當是石中玉又在裝傻充愣,深知石清夫婦武功極高的他,也不在直接多說什麼,想要趕在他們夫婦二人提前擒下這個小子。
話語剛落,便見王萬仞身形一動,右手探出,竟然直奔石破天而去。
「不可!」
石清夫婦見此,不由臉色微變,他們夫婦二人雖然提前得知石中玉闖下大禍,可心中仍不免有著一絲僥倖。
加之雪山派乃是武林之中的名門大派,自覺只要與其說清楚事情始末就好了,卻疏忽了堅兒與玉兒極為酷似的容貌。
「哼!」
然而只聽一聲輕哼,便見王萬仞剛沖至面前的身影忽然一僵,整個人便好似被人點中了穴道。
石清夫婦看得最為清楚,察覺徐子義只是屈指一彈,便隔空點中了王萬仞的周身大穴。
「睜大你狗眼看清楚,這孩子乃是我門下的弟子,可不是你們雪山派的孽徒石中玉!」
看著面前連人都認不清楚的雪山派弟子,徐子義不由語氣變冷。
這俠客行江湖的武功水準倒是不低,只不過這些人的雙眼好似擺設一般,竟然多次將年齡與氣質皆為不同的石破天認成了石中玉,實在令人費解!
「王賢弟,他乃是我幼子石中堅,並非是那石中玉!」
見到耿萬鍾等人就要拔劍,石清只得苦笑一聲解釋起來,說著便將事情的始末盡數說了出來。
聽到石清夫婦與失蹤多年的幼子再次團圓,耿萬鍾等人不由心中一驚,此事乃是石清夫婦的隱秘,甚少與外人說過。
如今突然提起,耿萬鍾等人也是不由將信將疑。
「他當真不是石中玉?」
看著面前少年與石中玉近乎相似的容貌,耿萬鍾心中也不由泛起了嘀咕。
「耿賢弟,你難道還信不過我們夫婦嗎?」石清聞言,只得再次苦笑。
「堅兒與玉兒容貌雖然相似,可堅兒臉色較黑,眉毛較粗,遠不如玉兒膚色細膩!」
這時候身為母親的冉柔則開口說出了二人細微的區別。
聽到此處,耿萬鍾這才察覺到面前少年的確膚色黝黑,雙手之上更是有無數老繭,明顯與平日享受錦衣玉食的石中玉不同。
「莫非我們真的認錯人了?」
耿萬鍾說道此處,便與一旁的師妹花萬紫對視一眼。
「耿賢弟,這位是徐公子,便是由他相助我們夫婦二人才能與堅兒相認,如今堅兒更是被他收進門下!」
見到誤會解除,石清便主動介紹起了一旁的徐子義。
「徐公子,勞煩你為王賢弟解開穴道!」
同時又朝著徐子義拱手說道。
看在石清的面子上,徐子義也並未多說什麼,屈指一彈就隔空解開了王萬仞的穴道。
再次見識到了徐子義隔空點穴的手段,王萬仞心中雖然倍感屈辱,可也明知自己並非對方對手,加之他之前失禮在先。
於是也便強忍怒火,朝著一旁的石清夫婦抱拳后,便退了回去。
「這是……」
只是這時候一旁的花萬紫卻留意到了石破天隨意把玩的黑色鐵片,不由臉色微變。
「師哥,堅兒手中莫非是那玄鐵令?」
與此同時,冉柔也留意到自家孩兒手中的看似不起眼的鐵片,連忙出手拽了拽丈夫的衣袖道。
石清聞言雙目亦然看清楚玄鐵令正面雕刻的八個大字,只見上面寫著:「玄鐵之令,有求必應。」
而其背面則留有:「摩天崖謝煙客」六個字,正是多日以來他們夫婦苦苦尋找的玄鐵令。
然而就在這時候卻忽聽得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還是給我!」
一個人影閃進酒樓之內,一伸手,便要抓向石破天中手中把玩的鐵片。
「放下!」「幹甚麼?」「好大膽!」「混蛋!」齊聲喝罵聲中,九柄長劍同時向那人影招呼過去。
雪山派弟子習練有素,同時出手,七劍分刺那人七個不同方位,叫他避得了肩頭,閃不開大腿,擋得了中盤來招,卸不去攻他上盤的劍勢。石清與閔柔見到有人出手相奪自家孩兒手中之物,便雙劍各圈了半圓,劍光霍霍,將他罩在玄素雙劍之下。
卻聽得叮噹、叮噹一陣響,那人雙手連振,也不知使了甚麼手法,霎時間竟將雪山弟子的長劍盡數奪在手中。
石清和閔柔只覺得虎口一麻,長劍便欲脫手飛出,急忙向後躍開。石清登時臉如白紙,閔柔卻是滿臉通紅。玄素庄石莊主夫婦雙劍合璧,並世能與之抗手不敗的已寥寥無幾,但給那人伸指在劍身上分別一彈,兩柄長劍都險些脫手,那是兩人臨敵以來從未遇到過之事。
看那人時,只見他昂然而立,七柄長劍都插在他身周。而他的得手后依舊不退反進,徑直出手奪向了石破天手中的鐵片。
然而這時一旁的徐子義終於出手了,只見他袖袍一甩,露出一隻白皙手掌,看似漫不經心抓向了來人。
見到還有人敢出手阻攔,來人冷哼一聲后便又故技重施,只見他右手中指曲起,扣在拇指之下迅速彈出。
然而只聽「嘭」的一聲巨響,端坐在椅子上的徐子義只是肩頭一晃,而來人卻是唰唰唰退出了五六步,面色通紅,腳下地板同時裂開,顯然是吃了悶虧。
「這人倒是功力不弱!」
看著硬接他一掌的身影,徐子義也是不由眼露驚異道。
須知以他如今的功力,就在是大唐之中能接他一掌而不傷之人也是極少的,而面前的來人卻是做到了。
而石清夫婦這時候看著那人身影,見其青袍短須,約莫五十來歲年紀,容貌清癯,臉上隱隱有一層青氣,目光中流露出一股說不盡的驚訝之意。石清驀地想到一人,不由脫口而出:「尊駕莫非便是這玄鐵令的主人么?」
至於一旁的冉柔也是神色凝重,顯然也已認出了來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