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我是小丑，人心的小丑

雨越下越大，金結夜家的這棟住宅樓外面，有隱隱約約的紅光圍繞著。

守夜者監視金結夜的那兩個人，在他們的遠程之眼看到的依然是正常的生活景象，這裡有什麼東西屏蔽了他們的觀察，並創造了一個假象。

男子的肚子不斷的有東西鼓出又停止，就像有個人在裡面拳打腳踢要出來一樣。

要是這是個女的，金結夜都要懷疑裡面要爬出來一個鬼嬰了。

男人的肚子突然越撐越大，皮膚表面好像開始有裂紋出現，終於，一個東西撐開了他皮膚的極限。

血液和雜物從男子撐破的肚皮爆出，刺鼻難聞的味道讓人想吐。

金結夜捏住自己的鼻子，眼睛死死的盯著男子。

兩隻手從男子肚子的破洞出伸了出來，然後像撕開一張紙死的把男子肚子拉扯開一個更大的洞，隨後，一個腦袋冒了出來，那是一個畫著小丑妝的小孩。

他看著金結夜，露出一個弧度很高的笑容，嘴角拚命的上揚。

「你好呀，長相帥氣的大，哥，哥。」兒童稚嫩的聲音傳來。

金結夜沒有說話，握緊手中的刀，今天已經經歷了太多的事情，他覺得神經都有些麻木了，恐懼的情緒不知道暫時沉寂到了身體的哪個角落。

小孩慢慢的從男子肚子的洞里鑽了出來，跳到地上，他跳了一串奇怪的舞步，雙手像撒花一樣舉向天空，身體扭曲。

「出生了，我出生了，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是吧，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從爸爸的肚子里出生了！」他放下雙手，拉扯著自己的嘴角，讓自己的笑容弧度更大更寬，因為太過用力，嘴角有鮮血在冒出。

從爸爸肚子里出生，這件事簡直就是女拳狂喜嘛。

金結夜默默的在心裡吐槽，緩解一下自己緊繃的神經。

小丑放下手，嘴角恢復原狀，他看著金結夜說道：「大哥哥，你為什麼不說話？」

下一刻，金結夜感覺自己的嘴角被人往上拉扯，身後有聲音傳來。

「看到新生兒的人不是都應該很高興嗎，如果你笑不出來的話，要不要我幫你，長相帥氣的大哥哥？」

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到我背後去的？金結夜寒毛都嚇得炸開。

「不用，我自己能笑。」因為嘴角被拉扯，金結夜說話含糊，聽不清楚。

一道影子閃過，小丑又站到了他的前面，比劃了一個拉弓射箭的姿勢，手指對著他。

「盡情歡笑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金結夜拚命的笑著，腦中飛快的想著該怎麼辦，可是好像想不出什麼辦法，眼前的東西根本不是常理該存在的異常。

「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因為一直在笑，金結夜感覺肚子疼痛難忍，嘴裡也開始咳嗽起來。

「我可沒說你能停了哦，大哥哥。」小丑打了個響指。

一陣劇烈的刺痛傳來，金結夜捂住了自己的嘴，他的嘴角裂開了一道口子，嘴裡全是血的味道。

「大哥哥，我很愛我的爸爸，你也應該很愛你的媽媽吧？」小丑轉頭看著地上的男屍，眼神變得悲傷，淚水開始流出。

「嗚嗚嗚嗚。」他一直在哭，而眼淚就像強力卸妝水一樣，小丑的妝容很快就沒有了，露出了他的真容。

他的長相是一個小孩的樣子，五官很像人類，但是細看之下有很多地方有細微的不同，顯得他的整個面容說不出的怪異，極度像人類，但是又不是人類。

而且他有著老人一樣的皺紋和面部特徵，整個人就像一個奇怪的蒼老小孩，似人非人。

這張臉讓金結夜覺得說不出的恐怖。

「可是我爸爸因為生我死了，你看，他死了。」他指著男屍跺了跺腳。

「那麼，大哥哥，為了公平，生你的媽媽是不是也應該死呢？」他用天真的語氣說著，然後一蹦一跳的走進旁邊開著的房門。

「啦啦啦，大哥哥的媽媽在這裡，在這裡，在這裡。」

金結夜看著小孩拖著一個人的腳走了出來，那是他的母親，不知道為什麼，結夜明白眼前這個是真正的媽媽，不是之前的任何一個古怪的東西。

「小夜，你快跑。」媽媽躺著，腳被小孩抓著，看著他焦急的說道，她的臉龐有未乾的淚痕。

「大哥哥，特別優惠，讓你回顧下你和你媽媽的溫暖過去吧。」

他眼睛睜的滾圓，眼皮的構造和正常的人類好像反了，那雙眼睛讓人看著就特別不舒服。

金結夜腦子裡突然浮現出一些畫面。

踢完球回到家裡，媽媽一邊埋怨一邊給他擦汗。

躺在媽媽的腿上，媽媽輕輕的用挖耳勺給他掏著耳朵。

一次急病住院，醒過來媽媽握著他的手，在旁邊睡著了。

那個男人喝醉了打媽媽，他擋在身前，那個男人不管不顧要連他一起打，媽媽發了瘋的撲上去。

家裡來了很多穿著黑西裝的陌生人，媽媽溫柔的對她說，小夜先進房間，沒事的。等到之後，他推開門出來，媽媽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無聲的流淚，那個臉龐掛淚的樣子，就和現在一樣。

「那麼，現在給你一個選擇，要麼我殺了你，要麼我殺了你媽媽，剖開他的肚子，讓你回到媽媽的肚子里再感受一次最好的溫暖怎麼樣，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孩興奮的跳著，臉上突然又有了小丑妝。

「回答我，長相帥氣的大哥哥，你選哪一個，一分鐘不選的話，我就先讓你進媽媽的肚子，然後再殺了你哦。」

小丑看著金結夜眼裡的憤怒，臉龐的顫抖，捧腹大笑。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氣死了氣死了，急死了急死了，呵呵哈哈哈或。」

金結夜吐出一口血水，表情平靜的看著那個狂笑的小孩，輕輕說道：「我對你的表演評價是，拙劣可悲。」

小丑停止了大笑，站起身來看著金結夜，瞪得滾圓的眼睛一動不動。

「你，說，什，么。」

「這都聽不懂嗎，那簡單一點告訴你，沒有十年腦癱，都不會有你這樣的重量級廢物，建議爬回你爸的肚子里，乘著他屍體還沒涼抱緊自己取暖，我可憐的小寶貝。」金結夜丟下手中的刀，語氣輕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