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感受真正的恐懼吧

小丑妝容的小孩瞪著滾圓的眼睛，他慢慢的歪頭，一頓一頓的，就像脖子里生鏽了，需要使勁才能一點一點的挪動，發出咔咔的聲音，他的右手手指開始不規則的抽搐，小孩稚嫩的手上確有很粗的血管青筋爆出扭曲。

「呵呵哈哈哈或。」他隨著笑聲身體逐漸往後仰，頭一邊歪一邊往上抬起，雙手往後仰，幅度越來越大，他往後仰的頭就快碰到地面了。

小丑孩就像一個彈簧或者彈弓一樣拉伸到了極致，然後搜的一下往前沖了過來，他的手指像蛇一樣變長，一把將金結夜按在地上。

然後手變回原本長度，握著一把刀柄刻著綠色大象圖案的小刀，他騎在金結夜身上，刀尖停在了馬上要刺到他左眼球的地方，停住了。

「你為什麼敢嘲諷我，一隻蟲子也要嘲諷我，我就這麼可悲嗎我就這麼卑微嗎我就像路邊污水裡的油漬嗎什麼東西都可以貶低我嘲諷我嗎？」小丑孩圓滾滾的眼球咕嚕咕嚕的轉動著，讓人擔心下一秒這個過分滾圓的眼球就會從他的眼眶裡掉出來。

在他激動的訴說的時候，手微微的抖動，刀尖就在金結夜左眼上方微微晃動，一不小心就會刺破他的眼球。

感覺到口水在臉上噴濺，鼻子里聞到了酸臭的氣味，金結夜猛的一歪頭，右手一拳朝著小丑的臉上打去。

就像打到了堅硬的大理石一樣，咔嚓一聲，金結夜的右手斷了，無力的垂在了地上。

小丑一刀刺在他的手上，毫無阻礙的刺穿了他右手掌，刺入地面，把他的右手釘在了地上。

劇烈的疼痛傳來，金結夜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肌肉，緊緊的閉著嘴，沒有讓慘叫發出。

「吶，回答我，你為什麼說我是拙劣的表演？」小丑臉朝下，停在了離金結夜臉很近的地方，眼睛都快貼在結夜眼睛上了。

整個視線里都是小丑的面容，而且在他臉龐的皮膚竟然在蠕動，好像有很多小蟲子就要鑽出皮膚一樣。

金結夜沒有移開視線，他死死的盯著小丑的眼球，開口說道：「首先，我在學校和警局的事情應該是真實的，如果你的能力可以覆蓋這麼大的範圍，以你剛才的表現來看，你肯定會選擇更廣大的舞台，在更多的人面前表演，觀察他們的狂亂和恐懼，而不是可憐兮兮的在這裡表演給我一個人看。」

小丑的眼球停止了咕嚕嚕的轉動，安靜了下來，他的臉上也不再有激動的神色，臉龐下的蠕動也停止了，他看著金結夜，安靜的聽著他繼續說。

「那就是從我回家的那一刻，或者進這棟樓的時候，我就開始被你影響了，你可能知道我最親近和在乎的人是我的媽媽，你所創造的恐懼全都和我的媽媽有關，讓我在恐懼中迷茫的時候，那張紙條自然就會成為我的救命稻草。」

金結夜腦海里浮現過之前所有媽媽的狀態，那個讓他吃飯的，窗外的，躺在門口沒有眼球的，被拖出來現在還在地上哭泣的。

他咬了咬牙，繼續說道：「然後，那些看著亂七八糟的規則囑咐里，有一些字體比其他的小，我會以為按著那些小的字就是正確的規則了，這個時候可能我已經完全被你污染了，你能掌控我的心，讓我真心相信最後看到的這個媽媽就是我的母親。」

「但是我相信那裡面的一句話，如果你看到媽媽死了，那就是死了，我不會相信已經發生的糟糕事會突然就煙消雲散，我可能今天對抗不了你這個噁心的東西，但是你也別想玩弄我享受什麼愉悅，你看，你連我這個普通的十五歲人類都玩弄不了，你連條蟲子都掌控不了，難怪你是小丑，簡直就是你們那個世界的底層廢物。」

金結夜說完，露出了一個微笑。

「我會讓你死的極度痛苦，你想象不到的痛苦。」小丑靜靜的看著他說道，語氣似乎很平靜，但是有些微的顫抖，他的心肯定不是那麼平靜就是了。

就像一個人跑到幼兒園去掌控風雲，結果被一個小孩一通嘲諷一樣，掌控人心的小丑變成了被別人嘲弄的樂子。

「隨便你，可憐的小寶寶。」金結夜笑著說道，他已經不感到恐懼了，這個該死的東西竟敢用自己的母親來做這些事，也許弱小的自己今天到此為止，但是總不能讓自己，讓自己和媽媽的感情，變成這種東西愉悅的素材。

小丑身上長出了很多手，每隻手裡都有一把刀。

「我會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切割你，掀開你的每一個腳指甲，切斷你所有的腳趾和食指，剖開你的鼻子，挖出你的眼球……呃？」小丑的發言戛然而止，他驚愕的看著金結夜。

金結夜的瞳孔變白，手上長出雪白的骨刺，額頭處的皮膚蠕動著裂開，一隻金色瞳孔的眼睛長了出來。

小丑突然感覺自己不受控制的漂浮了起來，全身都失去了控制，他瞪著滾圓的大眼睛，看著金結夜站在他的面前。

他露出一個殘忍的微笑，骨刺輕輕的刺進他右邊眼球的邊緣，慢慢的撬出了他的眼球，捏在了手裡。

「你放心，我比你更懂怎麼分屍讓人活到最後，感受到最深的痛苦和恐懼。」

金結夜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清醒，但是卻像遊離在外看著自己，那個三隻眼，手指長出骨刺，整個人散發著恍若實質的恐懼和絕望氣息的自己。

總覺得有些熟悉，這又是什麼東西，我現在到底是個什麼，好像有什麼東西忘記了，想不起來，好難受啊，我之前經歷了什麼？

小丑的嘴不斷顫抖著：「您，您是……好痛啊，饒了我吧，我願意為您效勞，饒了如此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死活的我吧，求求您了……痛死了！」

金結夜的骨刺順著他的嘴角滑動著，切割著，偏偏小丑還是能不斷的說話。

「求……求您，太痛了，我錯了，我……」

金結夜原本的意識觀察著小丑凄慘的景象，他突然能感受到自己切割小丑的觸感，就像重新回歸了這具身體，腦子中好像就是明白該怎麼切割，他不斷的劃開，刺入，挑出，心裡並沒有感到任何不適，反而浮現上了一種暢快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