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五十四回 義行千里宇文胄

第一卷第五十四回 義行千里宇文胄

西北青唐,戰事平歇,敦煌郡王趙懷德奉旨,招撫部眾。

其弟小隴拶,被擁立第六代土司后,西羌部族分成三派。

一派羌族歸順他,另一派羌人擁護其弟,第三派羌夷是觀望的牆頭草。

時隔不久,趙懷德在青唐遇到叛軍,護軍將領宇文胄遇刺受傷。

朝廷召宇文胄回陝州,養傷整軍,令趙節度使退守邈川城。

接到樞密使調兵文書,趙懷德所部南下時,被叛軍衝散,護軍將領宇文胄不知所蹤。

星宿海四周,是百里惡水沼澤。

中部有一片灘涂,方圓數十餘里,有百米高的矮丘起伏蔓延。

灘涂南畔,有很多的荊棘灌木林,密布在山麓下。

樹林生得很密,是以日光難透,腐爛的落葉惡臭,顯得陰森凄涼。

近幾十年來,白髮老怪丁春秋出世,打劫大宋行僧,星宿派威震西北商路。

特別是十幾年來,星宿派弟子眾多,四處下毒伏擊路人,嚇得這周邊都沒有商隊來過。

星宿海那些灘涂,雜草蔓生,到處是荒澤野地,骷髏零星散落在草叢裡。

低矮的山丘,成了亂骨墳場,數百神鴉怪叫,陰森恐怖。

遠處黑色的天邊,逐漸露出一絲魚肚白,天快亮了。

密生的樹枝,把那絲微弱的光線阻擋,光亮更加微弱。

枝葉間,腥臭的惡風飄過。

進來些許亮光,把虯枝的影子,倒映在地上,如同地府厲鬼。

「呼」

聲音傳來,地上的樹葉動了。

是風?並非如此。

此刻草葉靜止,根本無風。

「咕嗚嗚!」

「咕嗚嗚」!

驀地兩聲詭異刺耳的聲音,如冤魂夜泣,侵入心骨,令人背後寒意乍起。

「咕咕!」

難道真有幽魂怨鬼出現?

「唰唰!」

樹枝徐徐散開,透了些光進來。

地面出現了團黑影,緩緩映進林子。

那影子上下晃動,隨著光亮,緩慢移動。

「咕嚕!」

怪聲又起,黑影陡然停住。

「咔吱咔吱!」樹枝一陣亂響。

「撲稜稜!」黑影騰空,慢慢消失。

此時,林中進來了一個人。

「哼!該死的夜梟!」這人發出低沉的聲音,嘟噥一句。

他穿著褐色綢衫,外套一件牛皮甲,拖著根鐵槍。

黑暗中,仍能辨得清楚,身形魁梧。

「唰!」一桿綉北斗七星的小黑旗,飛來插在他腳下。

前方不遠處,幾堆森森白骨,綠幽幽的磷火飄忽。

「蜀地宇文胄,路過星宿寶地,返回中原,還請高人通融借道!」原來,此人是青唐戰事失蹤的宇文胄。

「裂桀桀!宇文將軍,你智絕當世,能躲過本派十七次伏殺,了不起!」山丘下,一道人影飄來。

「不知本將何德何能,要貴派如此相逼?」宇文胄的手捏緊鐵槍。

「宇文將軍忠勇王事,星宿派向來佩服勇猛將士,從未對軍卒出手,你只需交出手中秘籍,今後就是湟水貴客!」過來一名少年道人,身上白袍織七星。

「如果通常物事,本將不屑一顧,但這是我好友凌雲子的東西,豈能給你!」宇文胄虎目圓睜。

「那就得罪了!」道人左手的袖袍一揮,幾隻斑斕宮蟾飛來,噴出的汁液奇臭無比。

「哈喝!」宇文胄猿臂一顫,槍花驟閃,刺落宮蟾。

「好槍法,摘星子還有一道美味,請將軍品嘗!」那道人右袍揮舞,一團黑霧飄來,夾藏著幾把柳葉飛刀。

「哼!」宇文胄身形連退,鐵槍挑動地上宮蟾,那幾隻毒物飛向道人。

「啊!」那人的手被擊中,青煙直冒,宮蟾屍液毒性猛烈,少年道人慘叫一聲,快速隱退。

三柄飛刀擊中宇文胄,讓他身形微晃,退出密林,沿著惡澤,反身南下陝甘道。

明月峽,絕壁陡立,浪濤拍岸,山谷里沿路倒著十幾具屍體。

宇文胄坐在峽谷的河邊,用布袍卷著手,小心拔出胸口包袱的暗器,是七八支藍汪汪毒針。

冷水洗了面,想著包袱中那東西,輕舒一口氣,要不是這卷絲帛在心口,擋住了毒針,他命就丟在陝甘道了。

當日在邈川城外,宇文胄殺退叛賊,突聞空中鶴唳。

他取弓射箭,空中那飛鶴一歪,用翅拍落箭支,卻掉下一件東西。

兵卒撿過來,發現是一卷絲帛,上面繡的是腳印,密密麻麻,雜亂無章。

絲帛背面,書有「字諭凌雲子,攜劍來拜師。」六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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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想起陝州那舞劍少年。

這件東西,必然是那少年高泰雲的。

宇文胄交代親衛去邈川稟戰報,自己親自南下陝州,不料中途遭無名敵人,十餘次伏擊,差點要了老命。

他只能四處布迷陣,西退星宿海,忽而南行大理國,白日現身又東下成都府,實際黑夜從明月峽回陝州朝陽峰。

途中歷經艱險,晝伏夜行,終於到了陝州,打聽到玄門分壇,建在朝陽峰附近。

中原大宋官道,變化了很多,沿途新搭了不少茶馬鋪。

不少茶寮供應美酒,都掛著「杏花村酒鋪」的布招,那杏花村酒美味,宇文胄喝過不少開封名酒,都沒有這酒清香。

朝陽峰的溪澗,宇文胄坐在石頭邊。

簡單處理了一下身上雜物,用鹽水洗了胸前和背後幾處傷口,又抹了把臉,長舒了口氣。

他身上的大小傷口,數十餘處,有戰場上留下的箭創傷疤,也有沿途被人伏擊留下的暗傷,那些莫名奇妙的敵人弄的傷口最深。

歇息片刻,繼續前行,到了峰下的「天一宮」。

只見數十名少年,在前殿平地練劍,另有數十名弟子,在炮製藥材,進出的人匆匆忙忙,都很忙碌。

「福生無量天尊!請問將軍找誰?」前殿過來一名少年,稽首施禮。

「我是宇文胄,找凌雲子。急事,十萬火急,讓他速來陝州!」宇文胄急促地說

他知道這秘籍必然貴重,屬於凌雲子師門,只看沿途被伏擊,就知道事關重大。

「咦,宇文將軍,是你,哪股風把你吹來了?快請!」殿內過來一名佩劍少年,是高泰雲親傳弟子趙平山,如今坐鎮陝州分壇天一宮。

「還不把你師父喊來,有天大急事,事關他師門!」宇文胄一看來人,眉宇熟悉,原來是當日烤肉的少年,知道他是凌雲子親傳弟子。

「好,將軍且在此歇息,我立刻飛書!」趙平山聞言轉身。

宇文胄語氣嚴肅,既然這事情急切,那可耽誤不得。

「撲稜稜!」數只信鴿,飛向遠方。

高泰雲最近心頭大好,終於逼得宜興慕容族人低頭,已將慕容復和慕容博父子驅除族譜。

宜興慕容家族還通傳各州官府,在宋境懸榜緝拿此二人。

他率領商隊,正在返迴路上,過巨野澤向西北前行,已經離松鶴樓不遠。

「撲棱,撲棱!」一隻信鴿飛落在松鶴樓后。

一名玄門弟子跑去,看那鴿子腳上帶紅環,知道密信加急,立刻取出蠟丸,去稟報秦仲平。

「大篆師回來啦!」松鶴樓路邊有人在歡呼。

秦仲平剛捏碎蠟丸,取出信,正準備查閱。

聽聞了聲音,他立刻一邊走,一邊看信。

突然,他加快腳步,差點趔趄摔倒。

「仲平,如此匆忙,要糖吃?」他被扶住,聽見熟悉的聲音,原來是掌門到了。

「掌門,快,快去陝州,這是紅環急報!」秦仲平穩住身,遞上鴿信。

「得聞掌教師門,宇文胄侯天一宮,十萬火急。」鴿信寥寥數語,看得出寫的字跡匆忙繚亂。

高泰雲看完這信,覺得頭都卡蒙,那宇文胄不是出征了嗎?

他居然敢偷跑回來,躲在天一宮。

什麼師門?

我凌雲子的師父,是那張伯端,此人仙去,衣冠都入土幾十年了,哪來的師父?

高泰雲疑惑,但陝州分壇既然飛書,而且是紅環鴿信,必十萬火急,那他只能先西行陝州。

玄門密信,分兩級,黑環正常,紅環加急。

「我先行陝州,仲平坐鎮松鶴樓,青陽去洛陽護衛邵府。讓穆虎臣、蒙術、雷豹和十名天南的護法弟子,趕來天一宮匯合。」他向弟子吩咐。

隨後伸手,招向空中,那天上正有金雕盤旋。

「啾!」一聲雕鳴,高泰雲抓緊雕足,劍指西方。

金雕帶他,騰空而起,很快飛入雲中。

喬峰第一次見到,有人居然坐鳥飛行,這讓他大開眼界。

他一直以為那金雕,只是用來打獵的。

「不錯啊,不錯啊,這大鳥不賴!」喬峰喃喃自語。

羨慕歸羨慕,但那金雕兇猛異常,沿途給商隊打獵,居然連狼都沒放過,他喬峰平生第一回吃狼肉。

旁人的羨慕,高泰雲是不知道。

他不喜歡這樣,被金雕帶著,在空中飛,頭暈。

不說暈雕,人也冷,手累。

世上之事,千奇百怪,經常聽聞各種暈乎乎。

啥暈車、暈船、暈機或暈酒,又有多少人暈過雕?

不錯,高泰雲就暈過雕。

上次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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闕峰,從空中落下,摔得半死不活。

讓他暈了七七四十九天,只剩半口氣,靠著蜂蜜吊命。

任誰被鳥帶著,在千米高空中,又是貫風,又是吊著手,都不是好滋味。

今日事態緊急,高泰雲指引著金雕,落到了朝陽峰。

他那手麻木,感覺要快斷了。

「啾!」朝陽峰玄壇,雕鳴震谷。

異聲如雷貫耳,吸引了眾多玄門弟子目光。

剛好看到,空中落下那人,正站立在朝陽峰。

「是大篆師,師兄,大篆師回來啦!」幾名天一宮的弟子跑去後殿。

朝陽峰的玄壇,高泰雲調息完畢,查看了周圍,沒有什麼變化。

金雕也是歪著頭,奇怪地打量這峰周圍的一切。

小秦嶺是有金雕的,雖然體型小,展翼近兩米,但也兇猛,有隻雕經常在這朝陽峰下,飛來飛去。

在空中滑翔時,朝陽峰原住的金雕意圖功擊,被高泰雲這隻金雕閃過。

「參見掌門!」百名弟子高呼。

高泰雲到後殿,身旁是趙平生

這弟子一路跟著,告訴高泰雲,那宇文胄的傷勢頗重。

「哈哈哈哈!宇文兄弟,你怎麼有空來陝州?」高泰雲進殿,看見宇文胄敷完葯,正包紮傷口。

「嘿嘿嘿!還不是因為你!我這次受傷,多半是拜這卷絲帛所賜。」宇文胄說著。

他抬頭看是高泰雲,從腳底踢出個包裹,倒出卷絲帛,落案几上。

「這什麼玩意兒?」高泰雲伸手去拿絲帛。

「別碰,上面有毒!」宇文胄攔住他。

「怎麼回事?」高泰雲看著他,又看了看絲帛,疑惑了。

「你看這字!」宇文胄用根木棍,挑開絲帛。

「這寫著給我的,為什麼要我拿劍去拜師?我找誰去?人在哪裡?」高泰雲看那絲帛背面十個字,暴跳起來。

「絲帛幫我擋下毒針,已經留有不知名的毒,腥臭無比!唉!」宇文胄嘆了口氣。

「你這是遭了多大罪?渾身這麼多傷?」高泰雲看著那宇文胄,渾身箭創刀傷。

「大多是戰場上的,沿途很多人搶奪這秘籍!」宇文胄指著絲帛說。

「你怎麼得到這個的?」高泰雲疑惑地問他。

「天上掉下來的!鬼知道是哪裡的,極其邪門,我當初就不該朝天射那箭。」宇文胄眉頭緊鎖。

「啊?天上掉下武功秘籍?」高泰雲聽了,也覺得神奇異常。

拔劍割開捆絲帛的帶子,小心展開來,繡的居然是腳印,成百數千,眼花繚亂。

「猝遇強敵,以此保身,更積內力,再取敵命。歸妹趨無妄,無妄趨同人,同人趨大有……風雷是一變,山澤是一變,水火是一變。乾坤相激,震兌相激,離巽相激。觀我生,進退。艮其背,不獲其人;行其庭,不見其人。鼎耳革,其行塞。剝,不利有修往。羝羊觸藩,不能退,不能遂。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羅襪生塵,凌波微步。」高泰雲心中驚呼。

仔細讀裡面口訣,見那尾端左首的四個字,他剛才就明白了,這是凌波微步哇。

凌波微步,是逍遙宮玄功心法,歷代秘傳,以動功修習內功,踏完伏羲六十四卦,內息就自行一個周天,每走一遍步法,玄功自然而然地有一分精進。

「這次南下,我是奉旨養傷整軍,可以留陝州!有空可以來聚聚!」宇文胄說道。

「宇文大哥,你為我的事情,親身冒險南下,千里送書,實在是讓小弟欽佩,請受我一拜。」高泰雲俯身下拜。

「嘿嘿,免了!折現吧,拿美酒折現!」宇文胄伸手,止住高泰雲。

「哈哈哈!宇文大哥,你回中原正是時候,小弟偶得杏花村酒,清香美味。很快會成天下名酒,你想喝,終身免費。」高泰雲嘻嘻笑道。

「真的?沿途賣的那杏花村酒,原來是你的啊,好,很好!」宇文胄聞香知酒,心底也頗為高興。

高泰雲坐下,詳細詢問了宇文胄,方知宇文胄此行危險之極。

已經知道敵人是何方神聖,其暗器毒功厲害,以星宿派自稱,必然是丁春秋的弟子。

「宇文大哥,你被星宿派伏擊,那我玄門必然要西行邈川,掃蕩星宿海!」高泰雲立身而起,雙眉豎立,揚聲喝道。

中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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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天龍被段譽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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