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龍吟暗淵
袁勝二人一路小心翼翼的躲藏,來到了百里深淵邊緣也不過幾日的時間,二人本以為還在幽冥森林核心區域附近,不曾想已經到達了百里深淵,細細想來怕是被那面鏡子的水流帶到了劍冢湖,可半刻就能穿越千里之距也著實是有些神奇,
不過幽冥森林詭異的事情多了,二人也並未多想,很多東西都是無法解釋的,想多了毫無意義。
只見百里深淵的懸崖邊緣也密密麻麻插滿了殘劍,惹的二人連連驚嘆不已,劍宗不愧是劍宗,這些殘劍加起來恐怕得有上億之數了,可見劍宗傳承了無數年的豐厚底蘊。
站在邊緣向下看去這百里裂谷深不見底,哪怕是太陽也無法照耀進去半分,如同黑夜一般,吞噬一切光明,站在懸崖上只聽見深淵中無數嗚嗚的轟鳴聲,如同戰場廝殺的衝鋒號角,讓人不寒而慄,向前方看去又是白霧茫茫,隱約可見沖入雲端的數座高山山峰,那裡便是星崖大陸極高之處,天山!
天山的那些山峰依舊是白雪皚皚,陽光照射如同一座座金山,美不勝收,袁勝二人久久而立,不願走開。
「要是袁逢能看到就好了。」
「要是妹妹能看到就好了。」
二人同聲而語。
一陣強風從淵底襲來,將立於崖口的二人吹退數丈,摔到七葷八素,便再也無心感嘆自然的鬼斧神工。
向著南方遠處一座高大可見的石門走去,那裡便是天山劍宗的指路碑,百里長的玄鐵橋橋頭。
越接近石門,周圍的修士也慢慢多了起來,但卻沒有一個背劍的修士,二人皆是奇怪的很,都已經到達劍宗的大門,為什麼沒有劍修活動的跡象呢。
到達石門之前二人就摘下了斗笠,避免有些不合群。
只見此處有塊巨大的圓形廣場,場中各處有三三兩兩報團的修士駐足,更有數百修士聚集在百丈高的石門之下。
這些人都是運氣極好,能穿過幽冥森林到達此處,想來是要在此處整頓一番,準備著跨過星落玄隕橋。
人群中素衣二人背負長劍倒是極其顯眼,穿過面向深淵的人群來到最前面,只見玄鐵橋旁邊有數塊石碑,眾人正是盯著這幾塊石碑閱讀刻錄的內容。
龍吟暗淵,百里之寬,無盡之長,久受風疾霧聚……
星沒玄隕橋,百里之長,半丈之寬,天山劍祖歐治子鑄造,兩橋只有其中一條可在無風時通過……
其上也就是記錄著深淵的名字,鐵橋的名字及其來歷,另外還有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畫像,落款就是鑄造此橋的高人——劍宗老祖歐治子。
石碑記載的東西不多,但眾人就是盯著石碑看來看去,也不知道為何如此。袁勝二人看過石碑就轉身走出了人群。
站在兩道星落玄隕橋頭,此處風是極大,吹得二人眼睛生痛。
遠處橋延伸入濃霧之中便再也看不到,連如此大的風也吹不散這濃霧,倒是有些奇怪。
兩道橋上都拴著無數的小鈴鐺,被風吹得叮鈴叮鈴做響不斷。
更奇怪的是,只有一道橋上的鈴鐺在風中顫抖,另一道橋靜得出奇,就好像只有這一道橋上有風一樣。
整個龍吟暗淵都回蕩著無數鈴鐺的響聲,哪怕另一道橋無聲,也很難發覺。
如此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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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入人的靈魂引之共鳴,鈴聲伴隨著暗淵的風吟,也說不出是什麼樣的一種感受,除了震撼也只有震撼了。
仔細觀察,前方霧氣瀰漫,御風極難穿過辨識不了方向的地方,此處高空風速比之別處還要快上三五倍不止,再加上濃霧瀰漫,怪不得只有仙人才可以從空中飛渡。
而御風在這種環境難以操控,根本就用不上。
袁勝二人站在橋頭,那些看碑的人也無心再看了,緊緊盯著他二人似乎是想要看熱鬧一般,四處散落的修士也圍了過來。
剛才還喧鬧不斷,此時身後已經安安靜靜,袁勝二人同時回頭才發覺這些人都在看著自己,不覺有些尷尬至極,二人心有靈犀對視一眼又退回到廣場去,看戲的人這才失望的一鬨而散。看來他們都在等著有人先上橋,誰都不敢先去嘗試一番,危險面前人性就是如此,總要有個領頭人身先士卒,怪不得此處聚集了如此多的人,想來便是如此。
「大哥,那刻碑上怕是有鑽石吧,你看那些人怎麼都著了魔似的,看了半天還在那裡盯著。」
尚劍極為不解,倚著廣場邊的石欄對著袁勝說到。
「怕是真有吧。」
袁勝自己自然也是不解,又要如何應答尚劍呢,吃著乾糧不在乎的回應了一聲。
此時一個手執白扇,身穿白袍的修士不知何時出現在二人身後,握扇的手往二人中間一伸,嗖的一下閉合的扇子打開遮在了二人的眼前,白扇葉上只有寫得東倒西歪的獨獨一字——帥!
袁勝二人回過頭這才看清此人的樣子,面相那是一句獐頭鼠目就可以概括,像極了老鼠成的精,眼窩黝黑深陷,上牙外凸泛黃,面黃肌瘦,這不單是老鼠,還是一隻骨瘦如柴的荒難鼠。
看見袁勝二人轉過頭,這鼠相對著二人聳了聳眉毛,咧開嘴古怪的笑了笑,兩顆比常人大的黃門牙漏出,袁勝尚劍二人對視一眼,差點沒笑出聲,這和老鼠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鼠相往前湊了湊,對著二人小聲的說到:「道友莫奇怪,那石碑上雖然沒有鑽石,卻是藏著過這星落玄隕橋的辦法。」
袁勝二人聽得有些離譜,就這幾塊簡述的刻碑,還能藏著什麼好的過橋辦法不成?
見袁勝二人皺著眉頭不說話,鼠相這才再次開口:「吾乃……」
一口重氣呼出,熏得二人差點嘔出黃膽。
「吾乃御劍真人,當初可是這天山劍宗的堂堂護法,要不是犯了一點小錯誤,唉~也不至於淪落至此。」
說著還不忘泛起憂傷的點點淚光。
「實不相瞞,當初我負責保養此橋,對這橋可謂是了如指掌,但當初對著掌門發過誓不將此方法透露給外人,所以可惜啊,話不可明說,否則必受到折壽的代價。」
說著便在二人面前搓了搓手指。
看來是個賣線索的江湖老道,沒想到啊沒想到,騙人居然騙到這裡來了。只怕給了錢二人也買不到什麼好線索,得像那些人一般傻啦吧唧的琢磨石碑。
雖然袁勝不諳世事,但這種人可是在書中見多了,陰險狡詐至極。
本來不想與之多做糾纏,不曾想尚劍居然著了他的道,憨憨開口問那鼠相是要多少。
這愣是給鼠相問住了,見過笨的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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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笨的,但好在他還知道問價格,那錢自然是越多越好,只是這鼠相也不敢亂開口,就如那山廟的守廟人說的一般,「隨你心意,心誠則靈。」意思就是越多越好唄。
這尚劍可是個愣頭青,哪怕有些時候會顯得成熟穩重,但有的時候就是不懂別人在說什麼,左摸摸右摸摸,終於在衣袖角掏出一文錢遞給鼠相。
再看那鼠相那是氣的臉都快綠了,讓你隨意,你還真是隨意得很啊!
只見那鼠相臉拉的老長,這會可是難鼠變成飢馬相了,他也不期待尚劍了,盯著袁勝就質問般開口到:「你呢?」
袁勝自然懂他的意思,但知道他是騙人的,也無心與他周旋,只淡淡答到:「我沒興趣。」便擺擺手頭也不回得走開了。
鼠相那叫一個火氣,自己苦口婆心,還好不容易擠出幾滴眼淚,居然沒能賺到銀兩,這一擺袖口就轉身離去,尚劍卻還是不死心,緊忙追著鼠相跑去,抓著鼠相衣袖那是哭爹喊娘,眾人齊齊投來目光,盯得鼠相也是尷尬至極。
實在沒有辦法,伸出手對著尚臉比出兩個手指。
尚劍也不哭鬧了,這一次他自覺是秒懂,又搜刮衣褲掏出一文錢遞給鼠相。
鼠相那臉是綠了紫,紫了綠,心中所想今天算是遇到對手了。
最終只好對著這二愣子明語,「是二百兩銀子!」
「二百兩!」
尚劍那是睜大了眼睛,居然要二百兩銀子!你他娘和天益護城衛恐怕是一個娘胎里生出來的,一模一樣的黑啊。
但反覆的心理鬥爭后,心中好奇心還是勝過了一切,取出錢袋,小心翼翼的倒出一塊下品靈石交給了鼠相,那模樣可是心疼得很,怕是幾天幾夜都睡不好覺了。
半晌尚劍卻是收起了錢袋,直到鼠相比了比手再次示意,尚劍這才慢慢悠悠捨不得的掏出了另一塊下品靈石。
袁勝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幕,倒是也並未上前阻撓。
鼠相將尚劍拉到一邊,對著他的耳朵嘀嘀咕咕說了半天,說完頭也不回得走遠了。
尚劍呆立在原地,眉頭緊鎖,像是痴了一般,一會後急匆匆的跑到袁勝面前,念出了一首詩:
「泥中沉龍夢吟鼓」
「似是天劫震鳴碑」
「沙沙鈴聲引天路」
「必向天山尋巔峰」
袁勝聽后默默思考,一會後大笑著有了答案,「這是首藏頭詩,那老鼠頭在罵你呢。」
「藏頭詩?什麼是藏頭詩?」尚劍不解的問到。
「顧名思義就是把要說的話。藏在每句詩的開頭,你把每一句詩的開頭第一個字拼起來看看。」
「泥……似……沙……必……,泥似沙必,什麼泥似沙必?」
尚劍腦子轉了一會終於反應過來。
「他娘的這老鼠頭敢陰我,虧了我的兩塊靈石啊。」
尚劍氣憤至極,雙手握拳,四處打量著鼠相的身影,心中想著逮到他非把頭擰下來不可。
可一轉身卻是呆住了,剛才那些熙攘的修士全都凝眉盯著一處,只見那左邊的星落玄隕橋上有一身影,一手揮動著白扇,一手背負於身後,悠悠閑閑的走向白霧之中,袁勝二人哪裡還看不出來,這人不就是那鼠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