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 星落玄隕橋
片刻鼠相就消失在白霧之中,廣場上的人議論紛紛,有大膽的三人一起湧上了左邊的橋,想跟隨那鼠相而去,卻不曾想才走了不遠橋身就劇烈搖晃,似要翻轉一般,那三人各自拉住一邊橋鏈,沒想到橋身搖晃得更劇烈了,就好像有人控制一般,這橋居然甩起了大風車,橋上鈴鐺更是響得噼里啪啦。
橋上的三人緊張,橋下的眾人更加緊張,個個都握緊了拳頭,皺緊了眉頭,可惜沒有辦法,沒人能幫得了他們。
三人緊緊抱著橋鏈,度過了恐怕是他們這一生最長的半個時辰,等橋停了下來三人已經是雙腿發軟,有一人更是嚇到褲襠濕透,眼淚橫流。
直到有人敢上去,才將他們三人拖了下來,這三人下了橋更是身體抽搐又躺了半個時辰。
看看這情景眾人哪還敢輕易上橋,又圍在石碑前查找起線索來。
袁勝也退到一邊,尚劍握著拳頭就只能看著那鼠相在眼前逃走,看來想過這橋還真是不容易,這兩座橋之間究竟有什麼關聯,到底又要如何才能渡過這座百里長的深淵。一路走來度過了不少難關,不曾想到了此處卻是停滯不前了。
眼前眾人能闖得出幽冥森林,要麼就是能力出眾,要麼就是智慧超群,可如今大家都卡在最後一道門前,進退兩難。
那鼠相能過這橋說明他是有些本事的,只是不知道告訴尚劍的話究竟有幾分真,但是他不是在劍宗犯了錯嗎,為什麼又要過橋呢?
明明詩中也沒有說明要在石碑中找答案,這些人卻又在石碑上看來看去,這些事還真是想不透。
找了一個看碑的人問了問這才知道那鼠相告訴他們的詩和告訴尚劍的根本就不同。
「沉龍夢吟石,天劫震鳴碑,天山巔峰尋,鈴聲引天路。」
那鼠相告訴他們的是這樣一首藏尾詩,「石碑尋路」怪不得這群人老盯著石碑想找到什麼線索。
回過頭袁勝找了一塊黑炭在地上寫出了兩首詩,仔細觀察下其實兩首詩也沒有太多不同之處,恐怕藏頭藏尾都是為了誤導他人。
看了好一會才自言自語到:「釋義過來,沉龍比喻的是這深淵,夢是虛幻的,吟鼓吟石皆在這吟之一字,就是這深淵風所發出的聲音,天劫是雷,雷聲震動使其碑都有共鳴,兩句詩寫的是一句話,描述的是風雷之聲,第二句詩想來也毫無關聯,但仔細想想,是說風震如雷,橋似碑。鈴聲就是橋上的鈴鐺,指引到達天山巔峰的路,也是描寫的聲音。」
忽然袁勝看著那些看碑的人群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匆匆跑過去也查看起了刻碑,只留懵逼的尚劍留在原地摸不著頭腦的研究這首詩。
石碑中天山二字之上是,「長受風疾霧聚。」重點是受,受就是感覺。
「深淵中的風聲,橋上的震動都是虛幻,要想去到天山,只需要跟著鈴鐺的指引便可以到達。原來如此,明白了。」
袁勝拉起一臉茫然的尚劍就走到了橋頭,眾人也是又看向了他們二人,只見袁勝背對眾人站在兩橋中間,用布條蒙住了眼睛。
不少有出口鄙夷之聲,「我睜著眼都過不去,他二人還要蒙著眼,我看是自尋死路,哈哈哈!」
眾人的眼神中只有看傻子才有的不屑,剛才上橋的三人也是握緊了拳頭,心有不甘的凝眉看著欲要上橋的二人。
站在兩橋之中,暗淵風聲呼嘯確實如同龍吟,如同巨鼓之聲,震動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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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石板都有些顫抖,袁勝不急不躁,居然運轉起了靈幻真書的基本運轉之法,靈識運轉之時會封閉對聲音的感覺,此時他的內心已經沒了周遭雜亂的聲音,再加上眼睛看不見,按理說,他只有嗅覺和觸覺了,可他腦海空靈,似乎對周圍一切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不用眼睛也可以看得見,不用耳朵也可以聽見鈴鐺的聲音。
緩緩呼了一口氣,袁勝也給了尚劍一條黑布用來蒙住雙眼,並不是讓他也感受,而是怕他等會看見深淵會腳軟,尚劍有些懵,但也還是相信了袁勝,蒙上了眼睛拉住了袁勝的衣尾。
激烈的心跳間,又深呼吸再次細細感受了一番,袁勝終於邁出了腳步。
看戲的眾人不禁大笑,「兩個瞎子還妄圖過橋,真是天大的笑話。」
可下一秒他們就張大了嘴,只見袁勝跨了三步,從兩橋中間走上了右邊風中劇烈搖晃的那座橋,可是並沒有如他們所想的一般出糗,袁勝尚劍如履平地,一前一後的走著,速度不是太快也沒有太慢,眾人莫名的驚疑,那風疾得吹痛臉,為何那二人半點事都沒有,更沒有隨橋身的搖晃。
不多時袁勝二人就消失在了霧中,又有膽大的急忙跑過去,上了袁勝二人上的那座橋,可結果就是和之前那三人一樣橋身搖晃,抱著鐵鏈動彈不得,另一人見狀也急忙跑了上去,當然不是去袁勝二人上的那座橋,而是另一座,既然有人以身試法,那另一座不就絕對安全了?可他還是天真了,本以為能踩到橋上,卻不曾想身體失去平衡直接穿過橋身掉了下去。
眾人一陣驚疑唏噓,明明橋就在眼前那人卻如同沒踩到一樣,直到有人丟了顆石頭過去才發現居然是幻像,這兩座橋實在是詭異至極,本來還滿心志向的眾人心中紛紛打起了退堂鼓,也有幾人學著袁勝蒙住眼睛,然而他們並不知道訣竅,只是停頓在原地不敢跨出一步。
二人也不知道走了多遠,但已經走了很長時間,袁勝不斷運轉著靈幻真術,霧氣絲絲向他湧來,脖頸上的玉手也發出淡淡的綠光,貪婪得吸收著周圍的霧氣,比之袁勝的吸收快了不止百倍。
這些霧氣竟是純凈異常的自然靈氣,本需要兩個時辰才能運轉一周天的靈幻真術現在縮減了一半,只需要一個時辰便可以運轉一周。
雖然依舊是修士的兩倍,但身為凡人能有如此速度已經很逆天了,更何況袁勝還要分神去感受著鈴鐺的聲音。
也不知道袁勝處於什麼樣的境界,問話也沒有回應,尚劍也只能拉著袁勝的衣尾悄悄跟著,在袁勝的識海里這條橋就好像在眼前一般,只是兩側的鈴鐺聲音飄飄蕩蕩,一會往左偏一會往右偏,袁勝跟隨著自己的感覺一會往左一點一會往右一點,若是可以用眼睛看到的話,他們自己其實早就不在一條橋上走著了,二人一會走在中間的虛空,一會走在最左邊的橋,一會又走在右邊的橋上。
二人倒是半點感受不到風的流動,這橋也並未如公孫小姐所說,深淵有什麼吸引之力,只是霧氣太濃,蒼蠅確實也飛不過去。看來是那些過不了橋的修士不明真相,胡亂流傳的。
袁勝也只是找到了過橋的門道,並不了解其中真相,其實這星落玄隕橋本就只有一道,為何會出現兩道橋身,又為何橋身與位置會隨時變化其實都是劍祖歐治子設計好的,否則怎會莫名其妙有這一片大霧能籠罩於疾風的深淵之上,不過這一舉動倒是隔絕了大多數修士的劍修夢,又怪不得能過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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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皆可收為劍宗弟子。
不過前者千千萬,有些東西本就是不可能瞞得住的,若是前面的人透露出去,豈不是人人都能過得了橋?這點其實劍祖超人的思想怎麼可能想不到,所以過橋的方法每日都在變化,有時只有一座橋,有時幻影多出一座橋,有時大霧內是虛幻,有時是各種各樣的考驗,哪怕聽取一百人的過橋方式,到自己過時也不一定是其中一種,入劍宗不但需要修為,更重要的其實還是悟性。
當然這是面對道封低等的修士的考驗,要是道封極高呢?哪怕他是個傻子劍宗長老也會帶他御風而過,省去這道繁瑣。
一天一夜后,二人終於是走出了大霧,前面已經沒了鈴鐺之聲,踩在堅實的地面尚劍心中的緊張感才得以放下,袁勝還在緩緩運轉收尾靈幻真術的最後一個周天,尚劍倒是先扯下了蒙眼的黑布,這黑布一扯下,就看到了那個讓自己咬牙切齒的仇人,老鼠頭!
尚劍二話不說握緊了拳頭就上去理論,不曾想這鼠相手中多出了一把拂塵,拂塵一揮並未接觸到尚劍,高大肥胖的尚劍卻直接倒飛出去栽倒在袁勝身旁,任誰在此處看到都忍不住比起大拇指驚呼一聲:高人!
袁勝重重呼出一聲,靈幻真術終於運轉完成,睜眼看到尚劍癱在一旁也是一臉懵,「這麼早你就要睡覺了嗎?」
再抬頭往前看,這不是昨日那黃牙老鼠頭嗎,今日怎麼改頭換面了,比起昨日那破破爛爛的裝束,今日倒是凌厲了不少,不過再凌厲的衣服配上這顆鼠相,依舊讓人忍不住想笑。
尚劍拍拍屁股好不容易爬了起來,感覺全身骨頭都要散架了,但看了看老鼠頭還是心有不甘,這次他倒是學聰明了,雙手叉腰活脫脫一個二愣子形象,仰著頭就質問老鼠頭幹嘛要罵自己,那老鼠頭也不回話,自顧自的在玉桌硯台上磨著墨條,尚劍見其不回話又壯著膽走了上去,還未開口,就傳來了老鼠頭的問話聲:「名字?」
今日這老鼠頭倒是不像昨日般不正經了,嚴肅得還真像是個那麼回事。
尚劍那倒也是理直氣壯開口:「你爺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尚劍是也,怎麼的打架還得報個名號?想當年……」
話還未說完又倒飛了出去。
「你呢?」又是那句不痛不癢的問話,袁勝這次倒是看明白了,連忙上前拱手低眉,雙手奉上兩塊下品靈石:「晚輩,袁……雲月生。」
「雲月生,雲月所生,天之驕子,名字取得頗有境界,只可惜是個廢人,但也難得你有本事跨過這暗淵,劍宗沒有不收人的道理,去七十二宮報道。」
隨即扔給袁勝一塊令牌,正面刻著七十二宮,背面是一個陌生老者的畫像。
袁勝倒是有些震驚,此人居然能看穿自己無道的軀體,想來怕是極不簡單。
「尚劍是吧,頂撞宗中長輩記一次大過。」
這鼠相邊說邊寫,然後取出一塊令牌連同那張紙丟給了還癱倒在地上的尚劍。
「你去六十四宮,把這張處罰單也帶著去。」
說完便癱倒在那張玉石桌上,打起了盹。
袁勝本想問問可不可以分到一個宮內,不曾想這老鼠頭像是死了一般,簡直和睡著的尚劍有得一比。
尚劍又一次艱難的爬起來,打開那張紙,拳頭更加握緊了幾分。
袁勝接過一看,上面寫著:記大過一次,俸祿扣減半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