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本難念的經
這常府,住著常家四人,還有一個老太太。
話說常家老爺子是土匪出身,沒什麼文化,老太太生下四子,老大春天生的,於是叫常春生;老二夏天生的,於是叫常夏生,這事兒就這麼巧了,老三正是十月下崽,所以又取了個常秋生的名兒,到了常問道他爹這兒,這冬生的名字,打他懂事起,就不喜歡,死活不願別人叫他冬生,鬧得歷害,只好隨他,於是,他給自個兒取了名字,叫無道;老太太老爺子一瞧,這個常家的姓氏還在,也不再管他。
話說常無道這個爹,實在是個不聽話的主,讓他讀書,先生教了三天,他就說學會了,還把老先生的鬍子都拔光了;叫他習武吧,三天曬網,兩天打魚,到了個十四五歲,偏與城裡的混子混在一起,吃喝嫖賭,那是樣樣精明;那老爺子本是土匪出身,倒是歡喜,說四個兒子中,就這幺兒性子像他,於是,偏把這常家的家主位置交到了常無道手中;老太太一瞧,知道這樣不行啊,老大老二老三不服氣,而且自這小兒子的能耐哪裡能管得了這麼一大家子,可是老爺子來了倔脾氣,怎麼勸也勸不了。
老太太是讀過書的,腦子精明著,若不是當年被老爺子擄掠到了山上當了山寨夫人,又生了兒子,生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心思,說不得已是哪位官老爺的夫人呢;不過現在算來也差不到哪兒,常家的老爺子被她說動,散了山寨,來這落劍城安了家,又是經商,又是習武,在落劍城算是個人物。
這常家,老太太是花了心思的,哪願意這個家讓幺兒敗完,偏偏又勸不了老爺子的倔脾氣,於是只好幫常無道找個歷害的媳婦,這人偏是姚翠花了。
姚翠花當年可是美人兒,而且那一手《太阿十三劍》,那是在江湖上闖出了名聲的,她哪裡看得上常無道這流氓性子,要不是老太太沾了些親,她當時就一劍將常問道刺死了。
常無道是真喜歡姚翠花,死纏爛打一番無用之後,於是偏學起了他爹的本事,強擄不行,他偏下藥,用了些春風散在姚翠花的茶水裡,壞了姚翠花的身子,於是,這麼段煙緣,就湊合到了一起;後來兩人又生下了常問道,那常無道倒是變了性子,不再出去吃喝嫖賭了,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些道籍,一天到晚打坐練氣,採藥煉丹,說是要學個長生不老。
無法,常府這一大家子全落在姚翠花的身上;習武之人,性子都是雷歷風行,腦子也精明,里裡外外都被她打理得有條不紊,前幾年,老爺子西去,老大老二鬧騰了一陣,說要分家,被她與老太太聯手壓了下來,老二夏生的婆娘元香不服,從娘家叫了些人來,說是姚翠花欺人太甚,被姚翠花失手刺死了兩人,其中一人還是元香的弟弟,這個仇就結下來了。
所以常問道中毒,羅小帥就說是他二娘下的。
姚翠花從聖雲館請來了鐵中玉,別看老大夫走路都顫顫巍巍的模樣,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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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術是真的好,摸脈診斷後,開了個藥方,叮囑姚翠花,子時服一幅,辰時再服一幅,酉時一幅,一日三幅,三日後自會清毒。
這葯倒是有效,三日時間,常問道基本在茅廁里度過的,當真是『飛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銀河落九天』,這身體里的毒是解了,但人的元氣也傷了,一天到晚軟綿綿的,連走路都沒了力氣,常問道也不急,他也借這段時間,整理整理自己的思路。
他可以確定,地球上的常問道是真實的,現在的他也是真實的,為什麼同樣一個人,會生活在兩個不同的世界,一時他也想不清楚,於是他只好看書;他什麼書都看,什麼〈〈帝國英雄史〉〉〈〈陰陽經〉〉《五行論》《帝國奇異錄》。。。。
看的書越多,常問道就越驚奇,不管是陰陽還是三才,不管是四象還是五行,這個社會都有涉及,對這些自然現象的解析,論點,與地球上流傳下來的文化傳承驚人的一致,甚至更加的詳細,他甚至看到了佛經。
這是一個怎麼樣的世界?與地球有什麼聯繫?
了解越多,迷惑越多。
常問道在看書,姚翠花在查案,首先查的是照顧常問道的丫鬟素娟。
鐵中玉老大夫說了,這常問道中的毒叫『暮春花』,這種花毒是慢性毒藥,需長年累月進食,才會慢慢中毒,而且這種毒藥的是吸血之毒,發病時血氣降低,只會暈眩、呼吸困難、四肢無力,癥狀很難看出來,就算是他,若不是明言常問道中毒,明確了方向,一時半會也想不到是『暮春花』的毒,只會以為是春瘴,身體入了邪氣,氣血不旺所至;也虧得遇到了高人,以神丹相助,清了五藏毒氣,他只需開個『化毒散』的藥方,才將體內的毒氣排盡。
姚翠花思來想去,就只有負責常問道飲食的丫鬟素娟有嫌疑,而且她是元香收進常府的,元香對她有救命之恩,自己又刺死了元香的弟弟,這下毒報仇,本就是順理成章的事兒。
話說這個素娟乃汾州城府人氏,姓劉,家中本也富足,讀過賢人文章,學過琴弦音律,不想前些年汾州府荒旱,又有瘟疫肆虐,這劉家也未倖免,父母雙雙去世,獨留她一個弱女子存世,哪敵得過這骯髒世道;那管家僕人欺她是女子,卷了家財,就連自小跟隨她的丫鬟,亦跟著個小白臉跑了;無法,她只好來這落劍城投親;一路戴月披星,飢餐渴飲,來到落劍城,那家親戚卻是不認,道她是個克人性命災星。她也是個倔強的性子,也不求道,在落劍城呆了個二天,餓暈了過去,恰好遇到常府的二夫人元香,命人將她救醒,又看她父母雙亡,沒地方可去,偏留她在常府做丫鬟。
她本是小姐,那談吐氣質,豈是那些沒有半點文化的丫頭能比;於是姚翠花偏安排她照顧自己兒子,畢竟自己這個兒子,雖沒有他爹年青時候那樣混蛋,但也是個遊手好閒的主兒,她倒是沒門戶之見,若這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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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自己兒子的喜愛,到時收了做個妾室,她也是同意的。
但這一次姚翠花是真的怒了,她就這麼個兒子,那是她的心頭肉。她本是江湖中人,問起人來哪會跟你輕言細語,素娟說一個『不』字,她便使了個『摧雲手』,捏在素娟右手的合谷穴。
這合谷穴本是治療人頭痛,精神分裂的,連著三叉神經;此時被捏住,卻不是治病,而是用刑;一時間,素真偏覺頭痛欲裂,苦不堪言;她本就是倔強的性子,何況那毒藥真不是她下的,如何能承認;她偏是疼痛難忍,也不哼一聲,那個冷汗將衣襟都打濕了,也不發一言。
這個時候,那夏生的婆娘進來了,見素真痛苦模樣,心生怒火,葉門角抄起根扁擔,揮手就朝姚翠花打來。
這元香本性不壞,只是這常家壞了規距,這當家本是傳長不傳幼,雖然爭來爭去爭不到自家身上,但她見不得姚翠花這個弟妹管家,所以當年才吵鬧,不想連自己的弟弟也搭上的性命,她心中雖恨姚翠花,卻也沒想過向常問道下毒,畢竟常問道這孩子她是喜歡的;她正猜測是誰下毒的時候,丫鬟小敏兒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說那姚翠花在為難素娟,她一想,這素娟是自己收進常府的,這不明擺著懷疑自己嘛。一時間,心中恨意加怒意,偏不管不顧的沖了過來,從門角抄起扁擔偏打。
她哪是姚翠花的對手,只見姚翠花隨身一轉,順手一帶,元香偏向屋中的牆桌撞去,眼看就要撞個頭破血流,卻不想眼前身影一閃,接著肩膀被人扶住,穩住了身子,再看了扶住自己的人,正是自己最看不起的男人,常無道。
「放開這丫頭吧,不關她的事。」
常無道開口說道。
姚翠花道:「你兒子差點沒命了。」
常無道道:「此事到此為止。」
姚翠花眉頭一聚,就要生氣。
門外傳來老太太的聲音,道:「翠花,此事就如此吧,聽無道的。」
姚翠花鬆開手來,素真早沒了力氣,一下軟倒在地。
元香道:「姚翠花,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你是看素真是我收進常府的人,你就欺她是吧,你有本事就去查清這下毒的人,若真箇兒是這可憐的人兒,我元香把這條命給你,若查出來不是她,我也不要你填命,你只要跪與我面前嗑三個響頭就行,你敢不敢賭?」
常無道道:「二嫂莫如此講,我代翠花道歉。」
姚翠花還待說辭,常無道卻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那一眼精光閃爍,似有神傳,震人心神。
姚翠花乃江湖好手,自是知道一個人武術修為高深之時,雙眼如有電光,炯炯生勢,讓人不敢直視,而真正的頂尖高手,更是可以做到返璞歸真,回歸淳相本真的狀態,自己這個男人,這個一事無成,平時對自己唯唯諾諾的男人,難道是江湖中頂尖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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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