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書生論理 舌戰群儒
常問道一瞧這架式,心裡發虛,便想來個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不想雲鵬早注意他了,見他開溜,忙跑過來將他攔住。
此時的雲鵬,沒有初見時的翩翩少年模樣,那蠶絲白衫上沾了許多血跡,頭上用一塊白絲巾包裹著,臉色猙獰,好不狼狽。
常問道還未動手,羅小帥就沖了過來,一把將雲鵬推了個屁股蹲。
這可是捅了馬蜂窩,一大群人圍了上來,吵吵嚷嚷。
素娟俏臉煞白,小身板巍巍顫顫地擋在常問道身前。
那叫紫嫣的少女,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嘴裡嚷道:「你們都是讀書人,你們都是讀書人。。。」
那玉書生本就對不出下聯,借著這事情,便不去對聯了,站了起身來,擋在紫嫣身前,嘴裡說道:「各位都是書生,讀聖賢文章之人,所謂君子動口不動手。。。」
有人認出了玉書生,便也停止了吵鬧,其中一個年青男子走了出來,這男子雖說不上俊雅,但身材高大,一身白衫,腰間還掛著一把三尺長的寶劍,看上去精神爽朗,英氣十足。
這年青男子抱拳往四周一揖,道:「想來大家都認得我雲生,今日,我本與胞弟前來參加賀江兄的詩會,我先行一步,我胞弟雲鵬後到,不想路間偶遇這兩人,那常問道更是用石頭將我胞弟打傷,所以我特來討個公道,邀各位前來,當個見證。」說完,手握劍柄,看著常問道道:「常問道,你有何話可說?」
常問道道:「你一個垃圾,還要什麼公道?而且你們全家都是垃圾,你要我跟你說什麼公道?」
周圍眾多讀書人與閨房小姐們聽了,一個個義憤填膺,紛紛咒罵常問道無恥,就連羅小帥,也覺得常問道膽大至極,看著群情鼎沸的眾人,心慌得緊,又不知如何解決此事。
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羅小帥還未想出辦法,又聽到常問道挑畔地道:「雲生垃圾,你要幹什麼?老子罵你垃圾,難道你要打我不成?」
羅小帥心頭一顫,道了聲完了。
那雲生比他與常問道大了三四歲,又是習過武的,常問道如此惹怒於他,怕是要被他打死的。
果不其然,雲生抽出長劍,憤怒至極地吼道:「老子劈了你。」
素娟已經閉上了眼睛,她心裡害怕到了極至,但還是勇敢地擋在常問道身前。
常問道早有準備,見雲生長劍劈來時,他隨手將身邊的玉書生拉了過來,擋在素娟的前面。
事發突然,雲生見劍下之人是玉書生,忙收了力道。
他的功夫倒也了得,那三尺青鋒已斬落了玉書生額前的一縷碎發,緊貼著玉書生的額頭,卻未傷他分毫。
玉書生平日里哪經歷過這般兇險之事,那劍光劈下時,早嚇破了膽,痴痴獃呆,膀胱一緊,竟嚇出尿來。
眾人忙用衣袖捂著嘴兒,小姐們羞紅了臉,轉過頭去,不敢看玉書生被尿水浸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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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生早氣得三屍神暴跳,七竅內生煙,大吼道:「常問道。。。」
常問道拉著素娟退了兩步,此時羅小帥也回過神來,暗惱自己剛才膽怯了,不敢衝出去,見那雲生不肯罷休,忙跑過去擋在常問道與素娟身前,道:「雲。。。雲生,你要。。。你要殺人嗎。。。」
此時玉書生也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出了丑,一時沒想起常問道,而是羞惱地看向了雲生,不要命的沖了過去,卻又不動手,只是將自己置於雲生劍下,嘴裡嚷道:「你要殺人,你殺,你殺。。。」
雲生一時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常問道清了清嗓子,對四周的書生小姐們道:「你們瞧瞧,還說雲家兄弟是讀書人,一點道理都不講。」
雲生那邊的已有書生前去將兩人拉開,其他人聽了常問道如此說話,心中不平,七嘴八舌地數落著常問道。
紫嫣一時看得懵了。
常問道卻是悠然自得,緩緩問道:「我剛才罵雲生垃圾,罵他們雲家的人都是垃圾,你們是不是覺得這雲生教訓我也是應該的?」
眾人點頭,有人道;「你出口傷人,自然要受些教訓的。」
常問道:「那雲鵬見我與小帥兩人,出口便罵我與小帥垃圾,更是辱及家人,我不過是將他的原話回敬於他的兄長,他兄長出劍殺我,你們常得天經地義;我不過是氣憤難忍,用塊小石頭教訓了雲鵬,有何不可?難道你們讀書人的道理就是只管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還是你們根本就沒學聖賢文章,那些學問都是裝出來的?」
這些讀書人一時理虧,一個個的羞紅了臉。
他們只是聽說雲鵬被常問道與羅小帥兩個廢物打破了頭,於是便呼朋喚友,前來為其討個公道;不想常問道能言善辯,一番說詞,竟讓他們啞口無言。
羅小帥一臉得意,他什麼時候在這群臉孔朝天的讀書人眼裡如此神氣過,此時,他感覺身上都輕了四兩,正想開口訓人,常問道拉了拉他,道:「走!」
羅小帥嚷嚷道:「走什麼走,老子今天不走了。」他高仰著頭,道:「你們這些人啊,平日里滿嘴道德,暗地裡卻是男。。。」他不記得男盜女娼這個詞了。
這下子可是惹怒了眾人,大家都是讀過書的,自然明白他要說啥。特別是那些個閨房小姐,這明顯是將自己當成了娼妓,這如何了得。
男的挽起衣袖,欲與羅小帥拼個你死我活,女的放開喉嚨,喋喋不體,一時間,鬧將起來,就像一鍋煮沸的粥。
那玉書生此時也回過了神,想起剛才、若不是常問道拉他一把,那雲生的劍也劈不向他;他覺得自己名聲臭了,便破罐破摔,準備找常問道拚命,打眼一瞧,這場中哪裡還有常問道的影子。
白雲寺很大,一進的寺門,兩邊排列著四大金剛,橫眉冷目,中間坐著一個大肚子佛祖,一臉笑容;背後的菩薩拄著降魔寶杵,應是佛門的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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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問道悠閑自得的打量著四周的景緻,這些泥雕木刻的佛祖金剛,多年沒有人打理,那上面的油膝脫落得歷害,一眼瞧去,倒像是凶神惡煞的魔鬼。
素娟心不在焉地跟在常問道身後,張了張嘴,又不知如何開口,見常問道抬腳便往二進的寶殿走去,終是忍不信開口:「公子,我們這樣,那羅小帥怎麼辦?」
常問道似笑非笑的看著素娟,喃喃道:「怎麼辦,隨便他們怎麼辦,俗話說:死道友不死貧道,阿彌陀佛。」
素娟倒沒聽過這句俗話,但隱約明白常問的意思,她終是有些放心不下羅小帥,便道:「不然,不然婢子回去瞧瞧,畢竟婢子是女子,那些讀書人不會為難小女子的。」
常問道道:「不用去,不用去,他待會就來。」說完,往二進的寶殿而去。
寶殿兩邊是十八尊羅漢,中間端坐的佛祖手捏蓮花法印,慈眉善目,似在憐憫世人;只可惜沒了香火,也無人奉上香油錢財,羅漢佛祖的金身也變得暗淡無光了,隱晦的角落裡落滿了灰。
孟春歸終究不是佛門弟子,對那些個佛祖羅漢沒那麼上心。
三進是禪房,右邊是祖師殿,因無人打理,殿瓦上長了些焦黃的雜草,連院子的石板上,亦長滿了青苔;倒是左邊的參禪室,被孟春歸改成了茶室。
茶能清心爽腦,與禪之意境相輔相成,倒時相得益彰,引得那些個自認為聰明的人過來,讀書論道,博古論今,這不,兩人還未入禪室,便聽裡面傳來吟詩琴曲之聲,只聽有人吟道:
「一茶洗盡塵世緣,
入得深山伴佛眠。
夜后孤燈陪明月,
晨前獨賞霞滿天。」
而後又聽人吟道:
「醉酒須臾詩錦秀,
彈指瞬間曲飛揚。
人生得意須歡盡,
回首紅塵夢一場。」
常問道搖了搖頭。
素娟道:「公子,他們寫得不好嗎?」
常問道道:「你家公子斗大的字都不認識幾個,怎麼知道他們寫得好不好。」說著又走了幾步,到了那禪室的門口,正巧的是從裡面急勿勿地走出一人,兩人一下就碰撞上了。
常問道聽到』哎喲』一聲,只見一道黃影倒在地上。
他穩住身子,朝那被撞之人看去,卻是一個十五六的美麗少女,身著黃衫,姿容秀美,文文靜靜的模樣,那雙清澈有神的眼睛,正無辜的看著常問道。
與此同時,羅小帥鼻青臉腫的從外面衝進來,嘴裡吼道:「常問道,常問道你這個王八羔子,給老子出來。」
在羅小帥身後,還跟著一大群的男男女女,絲毫沒有半讀書人與閨房小姐的模樣,個個像下山的老虎,出水的蛟龍。
常問道來不及扶起那被撞倒的女子,拉了把發愣的素娟,道:「快跑快跑。」說完,撒開腳丫子又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