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花膳

當處在輕鬆愉悅的環境中時就會感覺時間過得非常快。沈修竹現在就有這種感覺。

自從上次放下了心中的執念，和赫連塵的感情也一直升溫，沈修竹這段時間過得十分舒心，不知不覺就到了除夕。

這是他失憶后和赫連塵一起過的第一個除夕，沈修竹想悄悄準備一個給赫連塵的驚喜。

「紅袖!」

紅袖聽到沈修竹的喚聲，從殿外走了進來:「沈公子。」

沈修竹拿過了一旁的凳子，示意紅袖坐:「那個紅袖啊，我想問問阿塵有沒有什麼喜歡的東西？」

紅袖聞言，心中腹誹:陛下最喜歡的不就是你嗎。

但雖然心中腹誹，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一絲一毫:「陛下的喜好，紅袖不是很清楚，但我想只要是沈公子送的，陛下應該都會喜歡。」

沈修竹聞言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看樣子從紅袖這裡是得不到什麼建議了。

紅袖出去后，沈修竹趴在桌子上嘆了口氣。

要不去問問阿塵?

沈修竹搖了搖頭，去問阿塵就沒有驚喜了。

沈修竹起身，打算去御花園逛逛，找找靈感。

雖是寒冬，但御花園裡面仍然充滿生機，一樹樹的臘梅開的嬌艷，花瓣澄黃剔透如同一片片上好的玉石，沁人心脾的幽香縈繞在鼻端，由心到身的安寧。

沈修竹看著眼前的臘梅花，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明日便是除夕了，皇宮晚上會有晚宴，沈修竹想著中午的時候給赫連塵做一頓花膳。

沈修竹命身後的工人摘下了開的最好的臘梅花，回到了他和赫連塵一起居住的乾清宮。

一回宮，沈修竹就拎著摘下的花進了小廚房。

按理說，沈修竹失憶了，廚藝什麼的他更是不知道，但剛才他看到臘梅花的那一剎那，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位溫婉女子用臘梅花做膳食的畫面。

他猜到這應該是他之前失去的記憶，他有些驚訝，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回憶起鮮血、死亡以外的畫面。雖說他已經不在乎記憶了，但這美好溫馨的場景又讓他心底冒出了一點點期待。

沈修竹將臘梅花洗凈，一系列的動作行雲流水十分自然流暢，彷彿做過無數遍。

他將臘梅花處理成半成品，將廚房收拾妥當，就等著明日早上做來給赫連塵一個驚喜。

赫連塵其實已經從紅袖那裡知道了這回事，不過雖然知道這回事，心中的喜悅卻一點也沒有減少。

赫連塵雀躍高漲的心情一直延續到回到乾清宮，當看到沈修竹的那一剎那，他更是差點忍不住衝上前保住他。好在他最後忍了下來，並且努力裝出了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等到兩人都洗漱完躺在床上，沈修竹已經睡熟之後，赫連塵終於剋制不住自己，探過頭去在沈修竹臉上吻了好幾下，最後是沈修竹被他弄得嚶嚀幾聲就要醒來才收斂。

除夕這一天，沈修竹早早地起來，看赫連塵還沒醒，輕手輕腳地下了床，用完早膳去了小廚房。

赫連塵在沈修竹走出房門的時候睜開了眼，要不是怕沈修竹失望他就直接跟過去了。只要一想到沈修竹在親自為他做飯，他就感到心頭一片火熱。

食不知味的吃完了早膳，赫連塵就眼巴巴的等著中午到來。

一個上午連一頁紙都沒看完，在赫連塵又一次望向門口的時候，沈修竹的身影終於出現了。

沈修竹手裡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幾道蓋著盒子的菜肴。

赫連塵連忙起身去接過，沈修竹把蓋子一個個打開，臘梅花的香氣瞬間溢了出來。

「阿塵，這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年，這一年感謝有你的陪伴，我想給你個驚喜，但又不知道該送些什麼，所以就做了這一頓花膳，你嘗嘗看，看好不好吃。」

赫連塵含笑拿起筷子每樣夾了一點:「很好吃，梅花的香氣都被鎖在了這些菜里，很香甜。」

沈修竹也笑了:「你喜歡就好。這些其實是我突然回憶起的片段裡面的，我一開始還以為我會做不好，但沒想到那些動作步驟彷彿刻在我身體裡面一樣，一次就成功了。」

赫連塵伸手保住了沈修竹:「謝謝你。」

沈修竹被他的動作弄得懵了一瞬，反應過來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好笑道:「我們倆之間不用說謝謝。」

赫連塵埋頭在沈修竹肩上，其實如果可以他更想說對不起。

從來沒有後悔過的他，這一刻突然感覺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