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拉攏

大年初一因為休沐，赫連塵摟著沈修竹美美的睡到了自然醒。

兩人懶洋洋地起床吃了早膳，打算去御花園逛逛。

只是一旁伺候的來福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沈修竹注意到了，有些好奇:「來福，宮裡發生了什麼事嗎？」

來福躬身:「回沈公子，是……宴會廳前的那幾位大人，他們從昨天晚宴結束，一直跪到了現在，有兩位大人撐不住暈倒了，已經送到太醫院了。」

赫連塵冷哼一聲:「朕還當是什麼事，哼，現在還有幾個跪在那?」

來福:「回稟皇上，只有一位王大人跪在那。」

赫連塵站起身，拉過沈修竹:「他倒是有毅力，修竹，我們去看看。」

沈修竹神色糾結，最後還是點點頭。於是，赫連塵帶著沈修竹和身後一幫侍從浩浩蕩蕩地走向了宴會廳。

隔了一段距離，就看到宴會廳前的石板路上跪著一個人，那個人著一身綠色朝服，看年紀並不大，甚至眉眼還有些清秀，跪得端端正正的。

赫連塵走近了，王子箐看到他掙扎著挪動了自己已經毫無知覺的身體，對著赫連塵行了一個禮。

赫連塵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王大人真是好毅力，就為了朕的後宮一事能在這跪一個晚上。」

王子箐低下頭，聲音有些沙啞:「臣跪在這並不是想全陛下選秀擴充後宮，而是為了臣的老師安丞相。」

赫連塵站在一旁不說話，王子箐跪在他面前，清晰地感受到了赫連塵的威壓，他有一瞬間地想要退縮，但想到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的老師，又硬著頭皮開口:「陛下，安丞相只是過於操心皇嗣，才會提議讓陛下選秀，並不是他的私心，而且安丞相現在也逾古稀之年，天牢環境陰冷，他的身體可能會受不住，求陛下放了安丞相。」

赫連塵神色莫名地看著他，良久才緩緩開口:「你先起來，隨朕進來。」

說完，赫連塵就帶著沈修竹進了殿內，來福上前和另外一個小太監一起把王子箐扶了起來。

到了殿內，來福和小太監一同退了出去，只剩下他們三個人。

王子箐再一次跪了下去，赫連塵坐在高位，看著下方的人開了口:「你一直認為安佑國是因為選秀這件事惹朕不快才會被關入大牢?」

這個問題王子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在赫連塵也並沒有要他回答。赫連塵嗤笑一聲:「朕在你心中是一個什麼形象?」

王子箐斟酌了一會，正色道:「陛下是一個天才，文武雙全，用兵如神，將國家治理得國泰民安，是一位明君。」

赫連塵笑了:「哦，朕還以為你會覺得朕是一名暴君。」

王子箐大驚:「臣不敢，臣從未有如此想法。」

赫連塵:「那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麼會覺得朕是那種因為一件小事就會隨意殺人的人？」

王子箐:「這……」

赫連塵站起身，扶起了王子箐:「你年紀尚輕，又初入官場，不要隨便相信別人也不要讓感情蒙蔽了你的雙眼。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判斷，不要去隨波逐流。」

王子箐若有所思，赫連塵繼續說到:「安佑國這件事並不是這麼簡單，你想這到可以自己去查，或者等到安佑國被定罪那天，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赫連塵鬆開了他，看著他站在原地神情變換了半晌，最終他還是行了一個禮:「多謝陛下教誨，臣會自己查證。」

赫連塵點點頭:「朕是看出你是有才之人，又是真的一心想為國為民做些事，才會同你說這些。朕不喜歡別人威脅，希望你沒有下一次。」

王子箐臉色發白:「是，陛下。」

赫連塵揮揮手:「退下吧。」

王子箐行禮轉身欲走，卻又被赫連塵叫住:「趁早想清楚，你忠於的是什麼?」

王子箐退出殿外，看著天空深吸了一口氣，反應過來才感受到膝蓋的痛楚和背後的冷汗。

來福在他進去之前就找人去喊了王子箐的家僕，現在他的貼身小斯正攙扶著他。

王子箐走出宮門，上了自家的馬車，吩咐小斯去查查安丞相的事，小斯領命離開，王子箐坐回馬車中，閉上眼睛，腦海中閃過赫連塵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嘴角不由地露出一個苦笑。

自己忠於誰，難道還有選擇的權利嗎？

這邊王子箐在馬車中備受心靈的煎熬，那邊赫連塵帶著沈修竹逛御花園逛得十分開心。

御花園的梅花都開了，一踏進去周圍就暗香浮動。赫連塵帶著沈修竹坐到了御花園中的小亭子里，身後的太監呈上了一碟茶果，另外有幾個宮女在一邊支起了碳爐煮茶。

沈修竹攏了攏身上的披風，看向坐在對面的赫連塵:「陛下為何對那位王大人如此地寬容?」

聞言，赫連塵調笑到:「怎麼，修竹吃醋了？」

沈修竹眉間微蹙，有些惱怒:「陛下!」

赫連塵看人真的有些惱了，連忙正色道:「王子箐是這一屆的狀元，寒門出生並沒有根基，因為得了安佑國的照拂才能在朝中不受孤立。雖然他是安佑國那一派，但他和安佑國那幫人又不一樣，他沒有貪墨欺辱過百姓，他一直在踏踏實實地為百姓為國家做事，能分清大義。所以這次他為安佑國求情，我沒有把他怎麼樣，而是讓他自己去查，自己想清楚。」

沈修竹點點頭，不過緊接著又有些憂慮:「希望他真的能想清，並且永遠都能保持這種清正的作風。」

赫連塵拎過一旁的茶壺倒了兩杯茶，將一杯推到了沈修竹面前。

「他會想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