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決定與過往

赫連塵說的沒錯，第二天，王子箐就早早來到了御書房。

「參見陛下。」

赫連塵放下手上的奏摺，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說到:「王愛卿想明白了?」

王子箐說:「回陛下，臣效忠於陛下。」還沒等赫連塵露出什麼表情，王子箐又接著說:「只是安丞相畢竟是臣的老師，還請陛下再給臣一點時間，讓臣能查清安丞相到底做了什麼錯事。」

王子箐的話一說完，御書房裡面沉默了一會，最終赫連塵嘆了一口氣:「安佑國定在下個月初五問斬，你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王子箐趕緊行禮:「多謝陛下。」

赫連塵提起毛筆，重新低下頭看著奏摺:「希望你不要自作聰明做無用功。退下吧。」

王子箐退出御書房正好和來找赫連塵的沈修竹碰到，王子箐讓到一邊向他行禮:「沈公子。」

沈修竹看到他從御書房出來，也差不多知道他是站到赫連塵這邊了，於是對他露出了一個笑容也回了一個禮。

沈修竹推開御書房的門，對赫連塵說:「我剛來的路上遇到了王子箐，看來他是想明白了。」

赫連塵點頭:「是，也不是。」

沈修竹不解:「什麼意思？」

赫連塵給他解釋到:「他今天過來，確實是表忠心，但他內心對於安佑國仍然是抱有希冀，他還是不怎麼相信安佑國做了什麼錯事。」

沈修竹聞言皺眉，有些不放心:「那他會不會因為私心，然後幫安佑國造假或者借著查清去掩蓋?」

赫連塵笑了一聲:「那倒不至於，他和安佑國之間的情感，說到底也就是他覺得安佑國教了他東西給了他庇護，算是他的恩師，不涉及到原則的問題，他一定是儘力去幫，但貪污將國家和百姓置之不顧，他不會去幫這樣的蛀蟲的。而且剛剛我在他離開的時候提醒了一句，如果他最後還是幫了安佑國，那我會讓他和安佑國同樣的下場。」

沈修竹點頭，想起了來找赫連塵的目的，連忙轉移了話題，問到:「對了，阿塵，我想問問你的生辰是什麼時候?我剛想起來，去年你給我過了生辰，但我還一直不知道你的生辰呢。」

赫連塵聽到他的話，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一時沉默，氣氛漸漸變得有些凝重。

沈修竹看他的表情，有些惴惴地問:「怎麼了阿塵，你不想過生辰嗎？」

赫連塵調整好自己內心翻湧的情感，硬撐著朝沈修竹露出一個笑:「沒事，我的生辰是正月初八。」

沈修竹大驚:「那不就是六天後!你六天後要過生辰，為何宮中一點動靜都沒有?」

赫連塵:「是我讓他們不用準備的，畢竟……生辰宴過於鋪張，沒有那種必要。」

沈修竹不贊同地望著他:「怎麼能說沒有必要呢！生辰是降生的日子，從那一天開始世上才有了這個人。所以對於每一個人來說那都是值得紀念的。而且就算是貧苦人家也會給孩子慶生，你覺得它鋪張可以辦小規模嘛。我可以幫你安排。」

赫連塵笑著撫了撫沈修竹的頭:「謝謝修竹的好意，但我一直沒有辦過生辰宴，這一次也就算了吧。」

沈修竹很像問他為什麼從來不辦，但他從赫連塵的眼中看到了一絲落寞和痛苦，他最終沒有把那句話問出口。

「好吧，我知道了。」沈修竹表面上這樣說，但心中卻暗暗打算就算不能辦個生日宴，自己也要私下裡給他慶生。

赫連塵重新找了話題把這一段揭了過去，兩人一起用了午膳，沈修竹說要回殿休息了，便離開了御書房。

沈修竹一回到殿里，便找來紅袖，有些迫不及待地問:「紅袖，你知道陛下為什麼不喜歡過生辰嗎？」

紅袖嘆了一口氣:「陛下從不過生辰歸根結底還是先皇的原因。」

沈修竹愣了一下:「先皇?」

紅袖垂著眼，長長的睫毛抖動著顯示了她內心的不平靜:「公子，可以麻煩您跟我去一個地方嗎？」

沈修竹有些疑惑，但還是乖乖起身，跟著紅袖在宮中繞來繞去，最後停在了一個宮殿前。

「這裡不是……」

紅袖看著沈修竹一臉的驚訝，露出了一個苦笑:「這裡是曾經的東宮，陛下還是太子時住的地方，是不是很讓人驚訝。一國太子的東宮彷彿冷宮一般。」

確實，沈修竹看著眼前的宮殿，掉漆的大門，院內叢生的雜草，破洞的窗戶和搖搖欲墜的殿門。沈修竹邁步走了進去，發現宮殿內雖然破舊，但仍然被人打掃的整整齊齊，發霉的被褥整齊地疊在一處，地上和桌面上也沒有灰塵。

紅袖跟在他身後對他說:「陛下當年住在這，雖然條件不好，但他也一直在堅強的生活，暗中用外祖家的勢力收養了一批乞丐，訓練成了他手下的精銳暗衛，擁有了能護住自己的實力。陛下登基后，令人每日清掃這座宮殿的灰塵，其餘的整理修繕一併不許。他要記住在這生活的那些年。」

沈修竹看著眼前的景象，內心第一次湧起了一陣怒氣和對赫連塵的心疼。

他輕輕地問紅袖:「先皇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的太子?」

紅袖搖搖頭:「紅袖不知，之前沈公子問陛下為何不願意過生辰，紅袖也只是猜測可能和這邊有關，其餘的紅袖不怎麼清楚。」

沈修竹閉上眼嘆了一口氣，想知道他全部的過往卻不想再揭開他的傷疤。

「紅袖，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