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消除

面對陸子衡他們的要求，保安亭的幾位保安大叔決定先確認之後再來報警，畢竟他們的理由是校園有靈異事件，他自己都不信。

再次回到教學樓，已經過了燈光供電的時間了，教學樓重新陷入黑暗。

看著眼前的黑色巨物，剛才的壓迫感又上來了。

陸子衡再三思考過後，決定跟保安道歉並聲稱剛剛他們只是被關燈給嚇到了，其他事都是假的。

李成苒和羽曦不理解地回過頭看著他，見他只是搖頭，兩人本著對他的信任以及本身也思維也靈敏，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現在這種情況，如果保安大叔還上去，很可能會害他們也陷入險境，雖然說剛才摸索了一些那個樓層靈異事件的規律，但是誰也不能保證不會有意外發生。

必須阻止更多人因此犧牲。

更何況小瑩的死去不可能毫無痕迹，等到第二天，一切都會以事實展現在眾人面前。

被幾位保安大叔一頓訓斥后，三人最終離開校園。

在四下無人的街道上，沉默一直蔓延，直到李成苒再也忍不住崩潰出聲。

悲傷如河，水位高度有承載的極限，超過了，便是潰堤。

「是我……我沒能救小瑩……」少女的眼淚止不住地落下。

羽曦用左手拍著李成苒的背，沒有言語，但是右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看著眼前兩位學生，陸子衡心中莫名帶著憤怒。原先的三人什麼都沒有做錯，正應度過一個安穩的學生時代，卻因為所謂的靈異事件，一人失去了生命，我甚至都不知道那位學生的名字，另外二人也就此失去平靜的生活，不知還有多少危險等著她們……憑什麼？

事已至此，陸子衡不得不強制自己冷靜下來，面對這種致命事件，失去理智無疑是致命的，我必須保證她們的安全。不止兩人，校園內有如此多學生，李成苒她們已經算是思維敏捷，遇到這種事仍能保持理智，儘力而為，再有陸子衡一起陪同，這樣情況下，還是讓小瑩犧牲了，如果是大部分學生面對靈異事件，很可能直接就失去正常的判斷能力了，一旦遇上靈異事件，九死一生。

深一口氣，陸子衡跟兩人說：「雖然說很殘酷，請你們振作起來，小瑩哪怕在最後一刻，也在提醒我們離開，請帶著她那份，堅強地活下去。」

強忍著抽泣，李成苒抬頭看向陸子衡，帶著厚重的鼻音問道：「我感覺，這樣的靈異事件會在學校越來越多了，能幫幫我嗎？」

說實話，這種情況，選擇逃離也無可厚非，倒不如說直接離開這所學校才是正確選擇。並不是每一次每個人都能這麼好運的，但李成苒想做些什麼，哪怕力量微薄，她也想多救下幾個人，她覺得，這些事情，本來只是她自己承受的噩夢，沒人應該為此付出生命。

「我會盡我所能。」陸子衡沒有遲疑。

「我也是。」羽曦依舊言簡意賅。

李成苒瞪大著雙眼，微張著口，最後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最後鄭重地說：「謝謝。」

陸子衡轉頭看向羽曦：「對了，我還沒問過你的名字呢，我姓陸，陸子衡，你呢？」

「我叫秦羽曦。」秦羽曦對他點了點頭，接著問道：「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

陸子衡提出建議：「我的建議是，先回去休息，按照成苒的說法，早上目前還是安全的，明天起早再去找你們朋友的……遺體。」

李成苒艱難地點了點頭。

這時，秦羽曦發問了：「現在我們各自回家不要緊嗎？萬一分開又出事怎麼辦？」

李成苒則是解釋道：「應該不會，目前為止，我只有在學校範圍內才會感受到那股怪異的感覺。」

稍作商議后，三人就此別過回家。

不過今晚他們還能不能睡著就不好說了。

「不要死。」

……

第二天，沒有發現小瑩的遺體。

「怎麼會這樣！一點痕迹都沒有！就像是……」李成苒反覆確認，教學樓四樓樓梯間內已經完全沒有小瑩的痕迹。

秦羽曦則是接下了她沒有說完的話：「就像是……被消除了一樣。」

陸子衡冷靜說道：「沒事，小瑩的失蹤必定會引起她身邊社會關係的懷疑，只需要問他們就可以了。」

……

「陳瑩……是誰？」一個略帶青澀的男生有點小心地反問道。

秦羽曦臉色蒼白，喃喃自語道：「第七個……」

李成苒則是有點急了，追著說道：「就是你的同桌啊！你怎麼會忘了她的！」

「同桌？你在胡說什麼？我哪來的同桌……」

……

「糟了，事情比我們想象的要糟糕……不止是物理上，連存在的痕迹都被消除了，嘖！」陸子衡按著額頭上的青筋，說出來沉重的事實，「看來只有親歷者才會保留記憶。」

李成苒閉上雙眼，緩緩說道：「連伯父伯母都……太絕望了。這樣我們要如何提醒大家？」

秦羽曦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即開口：「昨晚的幾位保安大叔……我們都忽略了，他們是要夜巡的。」

「漏算了！我們又讓人無辜犧牲了嗎？！」陸子衡非常惱悔，昨晚的他們大腦實在是太混亂了，沒有想到保安隊還有夜巡這一點。

但是李成苒出乎意料地果決起來，說道：「去找保安他們，他們說不定也有像我們一樣的親歷者倖存，越多同伴約好！」

……

「後面呢？」齊黎歌見陸子衡不說話，身子靠前問道。

「最糟糕的事情就是這個。」陸子衡閉上雙眼嘆了口氣，緩緩開口。

「這個月發生的事情，我全忘了。」

齊黎歌不禁開口：「也就是說你都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會發展成這樣嗎？」

陸子衡嘆了口氣，繼續說：「對，其實我當初就有預想，成苒的精神情況在不斷惡化，這反映了學校的異化程度在不斷加深。至於失憶這件事，我有一個猜想。」

「洗耳恭聽。」齊黎歌沒有多說什麼。

陸子衡推了推眼鏡，眼神難掩失落，他說：「我們應該失敗了，為期一個月，我們應該會儘力去嘗試探索解決辦法，不過因為某種原因，我們全部失敗了，後果便是成苒的犧牲，實際上很可能是因為我們只記得成苒了……其他人……」

「請節哀。」齊黎歌則是發現了關鍵，「你說你們還記得李成苒，這是為什麼，還有之前失蹤的幾位男生，大家都還有印象，二者都能被記住，這是為什麼？」

「這就是我現在想知道的。」陸子衡認真地看向齊黎歌，「齊格，既然李成苒找到了你，便說明你足以信任，我不清楚除了我們這一批，還有多少人因此而犧牲，但是，我希望『你們』可以阻止這個噩夢循環。」

知道我們是外來者嗎……不過這樣都相信我的話。

他的眼睛有了鮮活的幅度。

「四天之內，這是我的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