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主角團必有身世悲慘之人

小丫頭已經忘記自己有多久沒有見過滿頭紅髮的西域人了，在她的印象里，見到的異邦人只有父親每年接待的西域使節，別說紅髮了，連頭髮都沒有。小時候還見過一次乘著轎子的紅髮小姑娘，後來就沒有見過了。甚至連原本每年一見的光頭和尚都不固定能見到了。

「來啦？既然布置給你們的作業完成了，那就來彈一曲吧。」被稱作寧浪的紅髮女子緩緩起身，讓出了身位。

「獻醜了。此曲由木離譜之，我填詞，希望對得起老師這把絕世好琴。」吳極也真不客氣，應該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上去一屁股坐在了琴前，開始彈了起來，沒想到還多才多藝。木離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還好沒有讓她彈，不然借口都不好找。

吳極一邊彈一邊唱了起來。「憶暖陽，水無常，霓袖驚舞自難忘。恨己柔，見秀麗，體溫成冰難守秘。妥否？妥否？應逾世俗溝壑……」

清朗沉重的男聲配合上古琴的悠揚，聽得我都想為他轉身。木離，吳極，周正，這三人妥妥三角戀沒跑了。

見小丫頭聽得津津有味，我不禁提醒了她一句。「吳極喜歡你母親，接下來我們的調查方向可以往情殺這方面多走一走。」

小丫頭腦海里響起我的聲音，打斷了她沉醉的音樂之路。「啊？為啥？」

這個人的腦迴路是怎麼做到和她胸一樣平平無奇的？我眯了眯眼睛。「傻呀你，聽不出曲中意嗎？因為世俗鴻溝的阻擋，導致愛而不得。這曲誰譜的？」

「我呀，不對，我母親。」

「這個時候你糾結這些。詞誰寫的？」

「吳極。哦，原來如此。所以我父親為了和我母親在一起，便殺了他的好兄弟，但我母親迫於家族結姻的壓力，又不得不和我父親完婚，所以他們現在過得不幸福。」

這個時候腦補的倒是挺快的，真是個大聰明。「不一定，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先不要下定論。不然定論會引導你的思維發展方向。」

一曲完畢，寧浪表示很滿意，言辭之間對她的兩個學生也不吝嗇誇獎。小丫頭更是化身小迷妹，對著吳極一頓彩虹屁。無極感嘆於木離今天變性了，平時對他採用的都是PUA政策，今天這頓彩虹屁聽起來著實很舒服，當下就答應木離，下課後帶她去一個地方。

下課以後，木離跟著吳極走走停停，在城裡走街串巷，不久便來到了吳極想帶她來的地方。

這是一片隱藏在城區邊緣的棚戶區，破爛的茅草屋，坑坑窪窪的泥土地，同不遠處整齊的街道格格不入，光著膀子面目猙獰的中年男人，滿臉滄桑骨瘦如柴的拾荒老人，滿嘴粗言穢語成群結隊的小孩兒，組成了這片區域人口的大部分。

吳極嘆了口氣，沖木離微微一笑。「好久沒來這裡了，還是老樣子啊。你知道我家境貧寒，無親無戚，求學時蹭你的飯，周正的衣。可是你不知道，這裡是我記憶里出生的地方。」

我看著小丫頭一臉震驚的樣子，就知道她的三觀又被衝擊了。她彷彿很難理解，在他父親治下，還有這樣一片土地。唉，富二代的世界觀呀，就是這麼不堪一擊。

吳極帶著木離緩步往巷子深處走去，絲毫不在意地上的水坑會濺濕他的儒袍。「我是被這裡的一個小幫派帶大的，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已經在跟著他們去做扒手了。那個時候腦子裡沒有什麼是非觀，也沒有禮義廉恥，有的只是今天如果偷不到東西，

就沒有飯吃。明天如果還偷不到東西，就會挨打。直到有一天，我偷到了一個身穿儒袍的人身上，那時候的我並不知道這個袍子和其他袍子有什麼不同，只覺得冬天穿起來一定很暖和。我被當場抓了現行，但是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毆打我，反而是給了我一本書，《道之境界歸分》，把我扔到了江州學院里，告訴我只要一直練下去，就會有飯吃，有衣穿，有房住。直到三年前，學院招生大比，我被錄取了，遇到了你們，後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你倒是繼續說呀，後來你們仨的事情才是我想知道的，在境外世界里的我聽得抓耳撓腮，這個劇本，生怕吳極突然衝出來，奪了我的魂，仰天長笑三聲，說他吳漢三又回來了，結果臨死的我發現他才是主角。

吳極和木離說著說著，突然聽見轟隆一聲巨響，連忙往聲音發出的地方奔去。我也定心凝神，繼續觀看事情的走向。

等吳極和木離趕到事故發生地的時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個男子抓著一個小孩的手臂，單手把他提了起來，身邊四五個少年正在倒地哀嚎。

「趙蓋，你在做什麼，還不住手？」吳極沖著中間站立的男子吼道。

「你們在這老鼠窩做什麼？」趙蓋在這裡遇到他們兩人也倍覺稀奇，反口問道。

「老鼠窩？呵。學院多年的教導就是為了讓你持強凌弱，肆意妄為的嗎？就是你這樣的人太多了，才讓我厭惡那些世家門閥。」吳極自嘲一笑，語氣不復剛才的憤怒，顯得雲淡風輕，手卻已經按在了劍柄上。

「對待老鼠，當然要用捕鼠的手段。」趙蓋語氣里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這些人的鄙視，鬆開了懸在半空中的小孩兒，反手也掏出了一張符。

小丫頭見局勢緊張，一觸即發，連忙出聲阻止。「等一下，當街鬥毆，這是學院可以允許的嗎？」我不禁為小丫頭的機智點了個贊，想想也是，如果入道的人都可以隨意鬥毆解決私人恩怨，早就變成拆遷大隊了。

吳極的手緩緩離開劍柄，對趙蓋說道。「明日卯時，後山見，只有你我。」

趙蓋一挑眉，「自當奉陪。」

吳極轉身離開了此地，木離連忙跟了上去。趙蓋也懶得繼續找那些年輕人的麻煩，隨後也走出了暗巷。

趙蓋和吳極二人針鋒相對，嫌疑很大呀。趙蓋不會失手把吳極打死了吧？若是如此，以木離目前和吳極二人的關係，必然會幫其復仇，那就不會有20年後的趙蓋了。吳極到底是怎麼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