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再次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的中午,原本他打算提前一天出院的,無奈醫生就是不許,說這樣會給身體留下無可挽回的後遺症。萬般無奈下的他只能選擇妥協,不過很值得慶幸的是,這段時間有司機大叔在一旁盡職盡責的悉心照料。如果不是他墊付了住院資金還答應幫他請假的話,應答無門的他是怎樣也不能將事情都妥善處理好的。
呼吸著屋裡的許久未通風的沉悶空氣,觸摸著牆壁上蠅蟲遍布的蛛絲馬跡。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對家到底有多懷念,離去時的印象還刻在眼裡。只是經歷的磨練讓他的情緒更濃烈,人也變得更加的多愁善感了一些。房子需要一個照料它的主人,就像主人也需要房子來寄託情感和哀思一樣。兩者之間就像是緊密相連的彼此共生,外在出現的所有問題都可以在屋裡找到根據。
直到他靈魂的觸角走訪了房間的每個角落,他才切切實實的和原來的生活重新取得了聯繫,頭腦里和病房的慘白印象徹底做了個了斷。現在的他面帶笑容,心中油然生出了賓至如歸的美妙之感。
他不願和這種無拘無束的暢快感覺失之交臂,所以他急不可耐的去冰箱里翻找可以裹腹的食物,準備和電視機的喇叭共同高歌一曲,來一起慶祝自己的凱旋而歸。
但是當他打開冰箱門的一剎那就瞬間傻眼了,原本新鮮的水果還有速食甜點之類的東西,此刻就像得了集體傳染病似的,點綴著滿目瘡痍的霉爛菌斑。他還來不及伸手仔細挑選,就被迎面撲來的一股惡臭攪動的作嘔欲吐。他唯恐避之不及的啪嗒一聲關上了冰箱門,這才後悔不迭的猛然記起,自己上學的時候為了省電而拔掉了冰箱的插頭。
眼瞅著肆意享受一番的計劃打了水漂,逼得他不得不另作打算。況且現在又到了吃飯的時間點,飢腸轆轆的他怎麼也得想辦法先填飽肚子才行。萬般不順的他忽然怒火中燒,有種要砸毀一切東西的慾望。此刻的他彷彿被魔鬼的黑暗籠罩,在對他實施邪惡的魔法。他想盡辦法要把自己從魔鬼的身邊拯救出去,但是卻依然無能為力。因為他自身就是魔鬼的幻影,他怎麼也不可能逃離出自己的手掌心。他的發泄只是對自己無情的鞭笞,他要把靈魂弄的傷痕纍纍才能夠看清自己對兇手的恨意。這加諸在他頭上的所有不公都是拜他所賜,他一定要把他揪出來還以點顏色。
從附近的小飯館填飽肚子回來的祁念,沒成想剛到家門口就遇到了令人頭疼的麻煩。這麻煩不是來自於別人,而正來自於隔壁鄰居家的大爺,他好巧不巧的又跑出來曬太陽了。他這一曬太陽不要緊,別人的家門口就像是憑空多了尊門神,沒有做好充足心理準備的人,少不了要被他的窮追猛打的盤問褪去層皮。但是今天乍看上去大爺的心情好像很不錯,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刻板嚴肅好像減弱了許多,透露出一股平易近人的親切和藹,眼神里還飽含了對晚年舒適生活的安詳享受。他那隻捏緊蒲扇像是隨時就要指點江山的手,現在卻做賊心虛似的抹起了嘴巴上的食物殘渣,像極了偷吃東西怕被大人發現的孩童。祁念看著這幅略帶滑稽的畫面,想著是不是人到了一定的年紀之後就會自然的返璞歸真。放下塵世中的所有牽絆,就只是單純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被酒釀般珍藏的情感回憶填滿胸腔。一如小時候被父母的愛緊密包圍,在手掌的懷抱中健康茁壯的成長。祁念早已認識到人是因為有真實情感才得以存在,
但是他不明白從小到大的生活是否只是情感的簡單延續,還是像蒼老憔悴的容顏一樣也會慢慢衰落。
祁念想著自己現在的這幅樣子恐怕也不會比大爺好到哪裡去,臉上鼻青眼腫的痕迹還清晰猶在,左手胳膊靠肩帶在脖頸上勉強掛著。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雖然尚且看不出歷經滄桑的成熟,但是在心智上卻已然超越了鳳凰涅槃的破碎。就他這樣一個不倫不類的病人行走在路上,恐怕就連老年人見了也會著急躲閃吧。
祁念亦步亦趨的向樓梯口走去,他知道沒法不吸引周圍人的目光。但是如果選擇倉皇的掩人耳目,人們就會認為他是自作自受才得此下場。私下裡只會迎來一片紛紛議論的中傷,見微知著的說早已看出他為人行事不端。儘管他是這起無端事件的受害者,但是人們對這樣顯而易見的事實不感興趣。他們總喜歡選擇惡意的接受,甚至不希歪曲事實來迎合自己的想法。因為只有放大歪曲才能博人眼球,才會產生如下起瓢潑大雨般的感官刺激。而像他這樣破了個窟窿的雞蛋,立馬會有成群的蒼蠅見縫插針的在裡面產卵,以滿足他們無處發泄的骯髒念頭。他們是所有不明真相的搬運工,生活在海市蜃樓造就的城市幻景中。但是對於熱愛真理的人來說,越是真實美好的東西越值得他去畢生追求。
儘管對流言蜚語的攻擊祁念可以選擇視而不見,但是面對別人的無端譴責會讓人產生罪在自己的心理錯覺。無端生有的東西最方便用來攻擊,因為無論無何也找不到對證。所以他反而覺得的確沒必要遮遮掩掩,只有大大方方的對傷口坦誠,才是恢復受傷尊嚴最好的解藥。
可是他曉得大爺是個雖然早已步入紅塵黯淡的年紀,卻還是喜歡借用好奇的微光來照亮自己的人。想起大爺對自己的每次盤剝,都會令人不自覺的對他產生探索好奇世界決心的悚然敬意。到底有什麼還是他所不了解的,而他到底要了解多少的世事才能夠把自己填滿,這恐怕永遠都是個未知數。
為了避免成為送入虎口的獵物,又不想引起大爺渾身瘙癢的不痛快。他想出了一個另闢蹊徑的其他辦法,就是索性將自己身上的痛苦放大。這可不是輕而易舉就能辦到的事情,因為虛假的疼痛可以任意偽裝,但是真實的疼痛偽裝起來反而會牽引加劇身上的疼痛。但是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可想,這樣做的話說不定還能敷衍了事的逃過一劫。
只見祁念表情誇張痛苦的從大爺面前走過,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一句言語上的問責。但是不知是否因為缺乏從別人也眼皮底下成功逃脫的經驗,還是僅僅懾於對方的威嚴而不敢輕舉妄動。祁念走起路來的動作被拖得很緩慢,這樣一來大爺就有了可乘之機。
沒有多餘的動作,也不需要太多的解釋。只是個眼神上的簡單指示,祁念就稀里糊塗的乖乖坐在了大爺身旁。或許他們之間也不是無話可說,只是默契不允許太過直白的感情流露罷了。大爺需要的是關懷和敬意,而祁念需要的是榜樣和力量。感情的橋樑從來都不是單向和一蹴而就的,只有經過反覆打磨才變得這樣的結實可靠。而這座堅固的橋樑一旦順利搭建完成,往往就能發揮出意想不到的神奇作用。
祁念坐上小板凳的那一刻就在徒然的思考,也許人生的煎熬可能永遠也不會有止境吧。即使一個人的心中縱然有萬般的不情願,為什麼最後的一絲認同就能夠壓制住所有的聲音反敗為勝,那殘存的一絲認同又到底是如何出現的呢。難道當自己出現認同想法的那一刻就徹底輸了嗎,輸給這樣的一個老頭真讓人心有不甘。
還沒等大爺在嘴邊醞釀的話說出口,祁念就不失時機的搶先說道:「你不用問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胳膊是我打籃球的時候不小心摔的。」
祁念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要言不由衷的撒謊,也許是受不了別人擔憂的目光,也許是因為在熟人面前才變得如此任性,也許只是在等待一聲看穿之後的失望責備。即使祁念心中清楚這樣撒謊是沒有用的,但是也值得一試。
果然大爺感到了祁念赤裸裸的欺騙,火氣立刻升高了不少。他不留情面的拆穿道:「胡說,這傷我看分明就是別人打的,你小子到底在給我搞什麼鬼。」大爺對謊言其實並沒有達到不可忍受的地步,相反的他對撒謊這種事異常的包容。他知道人在某些情況下是必定會撒謊的,比如在處於劣勢的時候,或者是面對誘惑的時候。而他卻從不願撒謊,因為很少有人能夠心安理得的面對他。
祁念的確還是習慣大爺保持原來的本色,這樣他的心裡才會好過點。如果他察覺到大爺情緒上有異常偏見的話,他可能會變得更加的叛逆和不耐煩。當然這點小心思大爺心中早已瞭然,他知道如果兩個人要相互信任的話,在立場上保持公正客觀的態度是很有必要的。
祁念此刻不是沒有傾訴的慾望的,他想要一股腦的把心中的委屈和憤懣統統都倒出來。如果不是以這種交談的方式,就會換成另一種更加扭曲難解的方式。但是不顧後果的結局又是怎樣呢,痛快之後又該如何收場呢。未知的恐懼才是最可怕的,就像是藏身在一個漆黑無人的小屋,而你卻硬生生的不敢邁出第一步。
他希望有人帶他走出黑暗,或者只是告訴他勇敢點,推開門就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他迫切的需要一個清醒的回答,告訴他放寬心問題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嚴重。他也在期盼一雙撥亂反正的強有力雙手,幫助他到底該怎麼做才合適。也許在課堂上遇到難解的問題,老師會告訴他正確的答案。但是在人生的道路上,他竟感覺身後落寞的空無一人。
也許是因為撒謊的人心有愧疚,也許是因為訴說的信念佔據了上風。祁念忸怩不安的說道:「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大爺見再也用不著什麼手段威逼利誘了,忍不住得意的展顏一笑。但他也知道祁念會這麼快就繳械投降,說明這事肯定不簡單。他立馬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恢復了以前的自在隨心。鏗鏘有力的頓聲道:「你一五一十的從頭說起,我就在旁邊。」祁念見大爺一副準備洗耳恭聽的樣子,對大爺的關心和好感再沒有懷疑。這說明他是真的感興趣,否則臉上的表情絕不會這樣多變。
於是祁念就把當晚發生的事情毫無保留的一齊脫口說出,只對自己求饒哭喊的糗事閉口不提。他不知道大爺算不算的上是高智商的人,祁念心中理解中的所謂高智商人的特點,應該是在面對言語刺激時反應最為激烈的那類人。因為他們本身很容易受語言洗禮,腦海中也從來不會缺少想法。
但是大爺的臉色和平常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只是不經意換個角度觀察的話。會覺得他皺紋的面積彷彿有所擴大,眉目的陰影也變得深刻了些。祁念心中忍不住要感嘆大爺修鍊自身功夫的出神入化,竟然達到了皮笑肉不笑的境界,臉上的表情猶如一層薄如蠶翼的面具。
但是等他睜開雙眼的時候,塵世間的渾濁又重新映入了他的眼帘。或許這雙眼睛也曾經清澈過,但現在有的只是渺茫的憧憬,還有來自靈魂深處的敬意與臣服。他的內心永遠成為不了外在世界的投影,而是始終隔著無法靠近的距離,像是觸摸不到的彼岸。你無法從一個人的眼中了解外在世界,因為外在世界自有其生命。而且它的使命是崇高的賜予,不是殘忍的剝奪更不是孤獨的佔有。
大爺的雙眼雖然不能照射進外在遙遠的現實,但是瞥清自己身處世界的微光還是可以做到的。只見他神色慳吝的說道:「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別人的事,總該有個緣由,把你心中懷疑的對象說出來吧。」祁念見大爺這一番話講下來,矛頭反倒是直指自己,心中頓時氣憤不已。他再也顧不上大爺話語里讓他檢點悔悟的含義,只是一個勁的力喊無辜,說對他下手的兩個人說的話是無端造謠,他從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別人的事。
但是大爺並沒有制止他的衝動,而是任由他盡情的發泄。因為他知道祁念對自己受害者的身份太過認同,以至於思維始終在一根筋的走直線。這樣做其實危險性很大,因為人的視野本身就相對狹小,如果還緊盯住目標不放的話,勢必會在追逐的過程中傷到自己。被憤怒沖昏頭腦是可怕的,更可怕的是帶著偏視的憤怒,其危險程度不亞於單槍匹馬赴會的尋找一個目標。但作為旁人卻無可奈何,哪怕眼見他就要撞的頭破血流,也只能在風險來臨前給予善意的提醒。
他的任務是幫助祁念找回事情的真相,但是關鍵的突破口還是在於祁念的自身。他只是儘可能的幫他把破碎的圖片拼湊還原成整體,而他當前看到的僅僅只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結果,事件背後的深層原因還沒有顯露出來,缺少了起因的事件不能稱之為完整的事件。從結果推斷出原因有一定的難度,而從原因推理出結果,就算是傻子也能順理成章的做到。所以推理的過程實際上也就是尋找原因的過程,找出了原因也就意味著找出了真相。但是訴苦不僅解決不了問題,還會把自身帶入自我同情的深淵。於是大爺話風一轉,義正言辭的說道:「你要是真覺得自己是無辜的話,為什麼當時不敢反抗。」這擲地有聲的一句話堵的祁念啞口無言,他足足有半餉的時間沒有言語,像是突然被人點住了喉嚨的啞穴。
回想當時他不清楚自己的舉手投降究竟是迫於無奈的舉動,還是因為內心的罪惡感在體內不停作祟。他並不懂把問題返照自身,從自己的身上找出答案,而是喜歡習慣性在有例可循的外部框架中尋找答案。所以他依賴書本上的知識,他可以生搬硬套出數不清的成語典故,潛移默化的把它們當成同病相憐的念頭,咎由自取的安放在自己的頭上不覺有絲毫不妥。而一旦書本上找不到相關證據的記錄,他就會變得茫然不知所措,就像是只缺少領頭羊帶領只會原地轉圈的迷途羔羊。
因為他缺乏人生的歷練,導致沒有對人性足夠的洞察。而缺少與自身的體驗相結合的知識是不能夠稱之為知識的。它只會適得其反的變成你認知上的屏障,阻礙你不斷前行的腳步。
這才是最重要的地方,這才是真正衡量一個人智慧的所在。他必須要擺脫本就不屬於自己的負重,把頭腦中的頑疾徹底清除,才能重新邁開理想的腳步。有時候丟棄是為了更好的撿起,它從來就沒有減少,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增加而已。
當所有的借口再也站不住腳的時候,他不得不重新審問自己。他選擇逆來順受究竟是不是因為心有不安,他潛意識裡是不是早就知道別人是為何而來,難道說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和那一巴掌真的脫的了干係嗎。但是他不願坦白承認,他不願承認自己曾經欺負過女生。這畢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儘管在當時的情況下他別無選擇。更深層的原因是他自恃對外表孤高的同桌袁染惜的了解,他敢拍胸脯保證平日里有一說一的袁染惜,決不會是背後找人下黑手的那種無恥敗類。他更相信袁染惜對他的了解也不會陌生,他是那種寧願自己受委屈也要護人周全的大男子主義。而這兩種習性即使面對面也完全不衝突,絕對不至於造成現如今這種尷尬的兩難境地。
當他把這一小小的插曲設身處地的向大爺委婉傳達的時候,竟沒料想到大爺的反應會如此激烈。只見原本安放在大爺右手的蒲扇猛地悄然落在了祁念的額頭,祁念根本就來不及招架這有如脫兔般矯健的身手,額頭上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正當他的怒火將要發作的時候,大爺卻發出了呵呵的陣陣笑聲,皺縮的麵皮也奇迹般的蕩漾出了慈愛的笑意。祁念心中不免輕蔑的嘲弄這大爺又不知道在玩哪一出,簡直沒有一點老年人穩重的正形。但是接下來他的話卻讓祁念的臉上一陣潮紅,只見他神色挪揄的悄聲道:「沒想到你小子是犯了桃花劫了,這就難怪了。」祁念雖然仍想維持必要的怒火,但他的心情卻如搗碎的香料一樣五味雜陳。大爺的這番話乍聽起來感覺有點怪,但從旁人的角度解釋來說並沒有錯。或許大多數人也是這樣想的吧,而他卻一直身處幸福當中缺乏必要的思考,以至於簡單的把這件事定性成了一場爭執。這難道不是為了對愛的佔有和爭奪發動的戰爭嗎,難道非得要受傷流血的悲慘才能證明它的深刻嗎。他恍惚間好像也有點明白了,只是還沒有那麼的徹底,他想不出兩件事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繫。他已經斬釘截鐵的說明了袁染惜和這件事情沒有一點關係,但是從大爺神秘莫測的笑容中卻看不出一絲認同。他心中氣惱大爺並沒有認真聽他講話,連他堅信的東西也要一併推翻。大爺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和惱怒,但沒有急於向他求證和解答。而是置若罔聞的說道:「還有什麼疑點就一股腦的都說出來,這樣才有利於我們抽絲剝繭的分析。」祁念見該說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不想辦法結尾的確不太好收場。
但他真的要把方鏡言的想法也全都滴水不漏的告訴大爺嗎,或許大爺聽了也會覺得難以置信吧。這不知從何說起的消息早已像釘子一樣鍥入進他的腦海,在不斷敲打折磨他的頭腦,何必要讓大爺也感同身受的體會到他的創傷呢。如果痛苦能夠分等級的話,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幾分相信才會如此痛苦。他也的確可以貪圖一時口快,把心中的苦水肆意傾倒。這樣做又有什麼錯呢,他的痛苦難道不是別人強加給他的嗎。如果一定要尋找痛苦根源的話,那麼這罪過到底應該歸咎於他人還是自己。總該有一方有錯才是,否則這遊戲怎麼進行下去。還是因為理論的雙方都有錯,所以才會一直這樣的忿忿不平。那麼為了終止這場愚蠢的遊戲,就應該在這個骯髒的圈子裡互潑髒水才是。其他的所有人都是無辜的,他們不該成為這場遊戲的受害者。大爺是無辜的,郎炎也很有可能置身事外。只是現如今不得不把他們摻和進來,因為他總感覺少了點什麼,一個完整的故事不可能沒有主角,郎炎的身份只是暫時性的充當主角。
但是他不能魯莽的把郎炎的名字說出來,而是要巧妙的加以潤色。因為大爺和郎炎兩人本就相識,如果貿然直言相告的話,就無端破壞了大爺對郎炎的固有印象,還平白無故的給郎炎添上了莫須有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