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你母皇還是你母皇
回到裡屋發現游笙蘭衣の著無跪坐在床上,朱翊鏡卻絲毫沒有驚慌失措,反而是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起游笙蘭有著不少疤痕的肌膚。
也就是夏言的宅邸沒有皇宮裡亂七八糟的規矩,也沒有正常官員宅子的華而不實,採用了北方民宿的炕頭,游笙蘭才能在北京臘月中旬的溫暖屋子裡保持鎮定。
而游笙蘭也是低垂雙目,跪坐在床上任憑朱翊鏡目光肆無忌憚地在自己身上遊走,宛如一塊兒沒有任何情緒的石頭。
打量了一陣也沒發現游笙蘭有什麼不滿,朱翊鏡慢慢走到床前,向她緩緩伸出手去:
「既然沒有意見,那就不要隨便亂動。可能會有點痒痒,忍一下就好。」
聽著朱翊鏡的話語,游笙蘭緩緩閉上雙目,準備迎接隨後的羞辱。
然後,游笙蘭就感覺到自己堅硬卻有十足彈性的腹部在被朱翊鏡輕輕觸碰。
一邊摸來摸去,朱翊鏡一邊嘖嘖稱奇:
「嘖嘖嘖,這麼結實,但摸起來卻細膩柔韌,手感十足的腹肌你是怎麼練出來的?」
沉默許久,游笙蘭這才睜開雙目,確定朱翊鏡的確沒有更進一步的打算:
「在下從小就勤加練習,時間長了自然能練出來。」
「不對啊。」
朱翊鏡一聽這話不樂意了,掀起來自己的衣袍,露出僅僅有少許肌肉輪廓的腹部,比比劃划著說道:
「你看我這裡,生生練了兩年了什麼都沒有,就一條人魚線勉強可見,你這裡卻是稜角分明,摸起來還彈性十足手感上佳……嘖,人與人果然不能一概而論。」
說著說著,朱翊鏡拉過游笙蘭的手,放到了自己肚子上讓她也好好感受一下。
其實朱翊鏡也就摸過游笙蘭一人的腹肌,之前恩靜百般推脫,成功從他魔爪下逃過一劫。
大致碰了碰朱翊鏡的腹部,游笙蘭便主動收回手掌:
「大概是殿下練的還不夠勤快,不過武功難學,體魄好練,殿下有那個心思的話,在下日後可以幫助練習。」
「哦……那大概每天要花多少時間啊?」
話到一半,朱翊鏡才想起來目前兩人的情況,趕忙伸手拿起椅子上的衣物,遞給游笙蘭示意她先穿上:
「披上再說,別著涼了。」
「在下身體尚可,炕頭上還不至於感染風寒。」
話雖如此,游笙蘭也樂得穿上衣服:
「只是,殿下真就止步於此?」
看來,自己不吸引男人倒是幸運的,雖說三皇子性格古怪,但至少可以保證清白。
「那是當然。」
朱翊鏡也忘了硬邦邦的椅子不舒服,坐在座位上欣賞游笙蘭穿衣:
「本王可是很貪婪的。比起得到卻沒有意義的身體,連帶著心一起獲得才有意義。」
穿好上衣,游笙蘭忽然心頭一動,瞥了眼笑嘻嘻的朱翊鏡:
「哪怕是在下這種毫無溫婉,弒父犯上,手上沾滿鮮血的賤人?」
朱翊鏡臉上笑意絲毫不減:
「水一樣的女子千篇一律。只有你這種,本王才有興趣。」
聽到這句話,游笙蘭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表情。
——無奈。
「殿下,無論如何,保護您是在下的職責,哪怕您對在下肆意打罵,在下也還是會竭盡全力,拚死保護好殿下的。」
只是游笙蘭說完,朱翊鏡卻不樂意了:
「不是,本王好不容易說句真心話,
你卻這樣敷衍?我跟你說啊,我一般不和人說心裡話的!」
「……」
游笙蘭並不買賬,只是無言地跪坐在床上,搞得朱翊鏡自己在耍猴一樣,過了一會兒也就消停下來了。
正當朱翊鏡和游笙蘭兩人大眼瞪小眼之際,門外忽然傳來一聲通報:
「三皇子朱翊鏡可在?陛下下朝後新擬聖旨,還不快快出門接旨!」
「嘖,總算是被擋住,沒有忽然出現在我身後。」
聽出來這是恩靜的聲音,朱翊鏡相當滿意地點點頭,起身後向游笙蘭伸出手掌:
「走,既然身為本王的護衛,就得一起去接旨。」
「……」
沉默片刻,游笙蘭還是伸出手,握住了朱翊鏡的掌心:
「謝殿下。」
兩人就這樣步出裡屋,來到了正廳,正好撞見恩靜口乾舌燥地在咕咚咕咚給自己灌茶。
朱翊鏡對於她牛飲般的行為絲毫不惱,反而笑嘻嘻地拉著游笙蘭湊上前去:
「恩靜侍衛長,怎麼這麼快又來了?母皇這次有何旨意?」
正在不雅飲茶的恩靜才發現朱翊鏡出現在自己身前,差點沒把茶水直接噴朱翊鏡臉上。
好在雖然這次輪到自己被嚇,恩靜自控能力比朱翊鏡強上不止一星半點,一口咽下茶水,拿拳頭堵住嘴巴打了個嗝,總算沒有失禮。
「咳!嗯!我說三殿下,您這也太嚇人了,不用這麼報復下官吧?」
說著說著,恩靜眼神卻不自覺往游笙蘭身上瞥。
明明走之前這位還是披甲,怎麼一個早朝的功夫就卸甲不說,衣服看起來也有些不整?
難道說,這兩個今天才見面的人,直接就白日宣……
打了個哆嗦,恩靜不敢繼續往下想,連忙站起來從懷中掏出聖旨。
游笙蘭見狀剛想跪下,卻被朱翊鏡拉著手沒能低下身,而此時恩靜已經開始宣讀旨意,她也只好跟著朱翊鏡鞠躬而不下跪:
「宣旨:
早朝之時,歐陽先生控訴三皇子怠慢皇宮禮儀,不尊男女有別,肆意侮辱朝廷官員,朕深以為其罪如實,其心可誅。
然,念三皇子未滿十六,尚未成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特此冊封大同代總兵游笙蘭為三皇子監管人,一舉一動皆需嚴加看管,不得任其肆意!
尤其年關將近,京城之內魚龍混雜,朕特許游笙蘭先斬後奏,對危險之士可刀槍加身。」
站著聽完恩靜宣讀康寧女帝旨意,朱翊鏡臉都快綠了。
然而還沒等朱翊鏡發飆,恩靜又來了一道新的口諭:
「殿下先別急,聖上還有口諭:
『豎子!堂堂一介言官,豈能為你所辱?朕在此特事特辦,准許游笙蘭對爾施加拳腳,只要不打死打殘,不得有怨!』」
這下,朱翊鏡瞬間臉就白了。
你母皇還是你母皇,既噁心了歐陽一敬,又訓斥了自己,偏偏雙方都沒法發作。
更可怕的是,剛剛還被不明不白摸了肚子的游笙蘭,現在似乎可以暴打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