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受罰

第九十七章、受罰

隨著孟世平一聲令下,這群壯漢們,更確切的說是同門師兄們紛紛仗劍向我攻來。這都是些什麼人啊,竟然同室netbsp;經歷了剛才與孟世平和常雲起的兩役之後,我對「風影星步」有了全新的體悟,信心亦隨著連續的獲勝而倍增,冷靜的看著他們攻過來的各種招式。

眼下,我心裡也洞然明了:我今天之所以能打敗兩位對手,仰仗的乃是我「風影星步」的詭異和迅捷,而非內功的深厚或劍法的jīng湛。

相比於孟世平和常雲起的出招,這群人雖是人多,招式卻是散亂得很,力道亦是不足,大抵打群架的時候,眾人各自施展手腳還要顧及身旁同伴的緣故。

我來回自如的穿梭於他們中間,忽左忽右,忽前忽後,東打西刺,遊刃有餘,感覺他們像是一個個木樁,任我在他們身旁瀟洒來去,然後這些木樁,不停的中棍,相繼慘呼倒下。

「他娘活見鬼了。」有人氣急敗壞的咒罵著。他們對我近在眼前,卻無法沾身,形如鬼魅,感覺匪夷所思。

有些人很是奮鬥,挨了一次打倒下之後,強忍疼痛,掙扎爬起,再次撲上前來。隨即,他們又多吃了我獎賞的一記悶棍,終於倒地不起,抽搐呻吟。

混亂中,那位孟世平yīn險的在我身後偷襲,舉劍衝刺而來。我聞風側向半轉身一閃,讓過這奪命的兇狠一刺,卻使出一招少林長拳的「落步盤花」。只見我右腳敏捷一伸,絆得他沖奔的身軀慣xìng飛起,於是乎他整個人騰空橫在我的近前,被我左手一掌憤怒的拍在他軟脅之上。結果是他在空中即已昏絕過去,落在地上,不再動彈。

傾刻間,在我的風影星步配合洛神劍法及少林長拳的教導下,這十五個原渤海幫青年才俊們全都散落在地上,盡皆不起,一敗塗地。

此時,天上的雲霞已失輝光,大地漸歸於昏暗。

我扔了木棍,趁著夜sè,飛步離開那裡,循著遠處人家的燈火奔去。

街上遇著人,我問清楚回去的路徑,便匆忙走在路上,心中甚是忐忑。所幸海天河洛的大門口秦師叔早已不在,我便悄悄溜回了自己的住所,打算先避一會,就算逃走也不是辦法。

果然好景不長,兩個時辰后,中夜時分,我被幾位師兄喚去師父那裡,心知不妙。

等我到得河洛劍派議事堂外,門外東倒西歪的或躺或坐著那些之前與我動手的新弟子們,見到我表情各自不同,驚恐有之,憤恨亦有之,還有小聲嘟囔咒罵的。但常雲起和孟世平那對活寶,我卻沒有見到。

議事堂里燭火通明,顯然已有不少人。事已至此,我只好硬著頭皮,跟著師兄們走了進去。

我才跨過門檻,我便看到了常雲起和孟世平被人扶坐在那裡,jīng神萎靡不振。他們一見我到來,卻馬上兩眼放光,異口同聲驚道:「他是魔教的人,又用別的魔教妖術。」

我剛想運用我深厚的語言功底反諷,抬頭看到師父曲子肅和師娘沈起鳳俱在堂上,邊上立著秦邦嚴、盧山夏、簫東樓三位師叔,神情嚴肅,便低頭默然不語。

這堂上,因為我沒有參加河洛劍派的並派大會的緣故,很多人我一點也不認識,其中一些人年紀也頗長,須斑白,應是原華山派、泰山派、太行派、黃河幫、渤海幫的領袖人物。

突然間,我看到了曲小簡正站在師娘沈起鳳身邊,一雙會說話的眼睛盯著我。我看到她的雙眸充滿關切之情,但覺一絲情愫,泌人心扉,不禁有些飄然忘記了周遭的一切。

「胡望曦,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曲子肅問道,語氣不怒而威。

師父的這句問話,立刻又把我帶回現實中。我不禁向上雙膝跪倒,開始對眾位師長細敘事情的經過。

「弟子只是奉秦師叔之命去喚常雲起他們回來。待弟子到得新豐酒樓時,他們自己已經喝得爛醉,頭重腳輕的。因為弟子先前與常雲起有些過節,他們趁著酒勁把弟子簇擁到一處偏僻樹林,竟然撒酒瘋要毆打弟子。於是弟子奮力抵擋,才僥倖打贏眾人。倉促間,弟子有時下手未免過重,還請師父明察。」我講完整個事情后,又特彆強調道是他們酒後滋事,自取其辱。

「胡說,我們遼東人喝這點酒,哪裡會醉,分明你使了別的魔教妖法。」那壁廂孟世平嚷道。

「大凡喝醉酒的人都會說自己沒醉。」我當即予以反駁,淡然回敬道。其實我也清楚,他們當時並沒怎麼醉,至少沒有大醉。只是我並不想讓大家知道我從劍冢得了一門新的武功,須強調他們醉酒之因。

我剛才說的那句話,亦有道理,贏得在場一些人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點頭認同。確實一般喝醉酒的人,都不會承認自己醉了。

一個人若是面對一群爛醉如泥的酒徒,即便他是個少年,手上又有根棍子,將他們毆打一通也不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這位少年好歹也學了些河洛劍派的武功。

師父曲子肅問道:「那他們說你身形飄忽,狀如鬼魅,這從何談起?」他臉上始終沒有任何錶情變化。

「稟告師父,這隻不過是他們自己酒喝得太多,手腳不聽使喚,看東西也不利索,所以才會有這種錯覺。加上我與他們之間早有齬齟,所以他們才如此誣陷弟子。」我堅持道。

我說話間,只見師父曲子肅默默向我走過來,雙手把我扶起。我抬頭望著師父,正想表示感謝。實然間,師父曲子肅手形一翻,雙手化掌向我胸前拍來。「啊——」,曲小簡驚出聲來。

自從習得「風影星步」之後,我對他人所出的每招每式,都會自然在心中產生種種斟別,以決定自己應對身法的方位、緩急。

眼見師父這一招襲來,我腦海里先的想法是抬雙手向上格開掌勢,同時上身向後迅仰倒,就能避開這一擊。

我的雙手剛一抬起,身形還未後仰,猛然醒悟到這是師父曲子肅在試驗自己武功,看我是不是真如常雲起他們所說的那樣身法詭異。

這一jǐng醒之下,我當即迅收住一切身形,任師父雙掌拍來,因為我料定他必然會收手。果如我所料,師父雙掌在我胸前停住,沒有拍下去。在現場所有人看來,我當時的反應只是雙手略微抬了一下而已。這樣,我便順利通過了師父曲子肅的此番測試。

經過一番討論,整個事件被諸位長輩判定為:常雲起他們醉酒滋事,我藉機報復,下手過重。

隨後,秦師叔當眾宣讀了河洛劍派門規第五條:「不得同門相毆。參與鬥毆者,各打十大板,罰做雜役。若下次再犯,即時逐出門庭。」

這樣,我和常雲起他們都分別受到打十大板的責罰,而且有點類似官府衙門處置罪犯的作風——配流放。

其實,現場也只有我慘兮兮的挨了板子,感覺真是衙門的受審,令我這等良民心情很是抑鬱。常雲起他們因挨過我的暴打,身體帶傷,那十板以後再打。

於是,常雲起他們十五人被罰去本派馬廄做雜役一個月,期間不許離開馬廄一步。師父非常知人善任,考慮到他們是北人,自然知曉如何看管照料馬匹。

至於我呢,劍派長輩們一致認為我的錯誤xìng質更嚴重,被嚴厲訓斥不應當趁同門師兄爛醉,打傷、打昏這麼多人,被罰去洛陽城外的天津橋邊,放養鴨子三個月,期滿后,看錶現再斟酌處理。可能因為我是江南人,他們就認為我對這個鴨子很熟悉吧。

其實,河洛劍派也算是洛陽一方的富庶財主,城裡城外良田林地千畝,所以有馬廄鴨舍什麼,亦很正常。

天亮之後,我便被「趕」出河洛劍派的總堂。我背著我的小包袱,被一位師兄帶著去到城外的天津橋邊。

我到得那裡,在一處茅屋前,一位王老頭熱情的歡迎著我的到來。領路師兄對王老頭說了些話,便很快回去了。

爾後,王老頭帶著我參觀茅屋旁邊的全部三處鴨棚,交待各種各樣的事情。他告訴我說,每過些天就會有河洛劍派的人來取些鴨子、鴨蛋,以供總堂庖廚之用。

而且每天的飯食,我要自己動手,茅屋裡有米、炊具,屋邊有塊不大的菜地,自己要負責種植摘采。這點令我頭疼不已,我哪裡會種菜、燒飯啊。

最後,他高興的向我告別,說他兒子剛中了舉人,衣錦還鄉,他要回家抱孫子,頤養天倫,享受富貴,不再為人傭工度rì。

王老頭走後,看著面前上千隻步履蹣跚、獃頭獃腦的鴨子,我這樣的自我安慰道:「當年蘇武在匈奴牧羊,如今我胡望曦到洛陽放鴨。堪比蘇武,不愧前有古人,後有來者。」

經歷百年來的戰火,昔時的繁華天津橋如今只剩下些殘破橋礅,凄涼排列在洛水之上。有時,我放養的鴨子還在河zhongyang一些低矮的橋礅上扇動翅膀。

我所住的茅屋就離殘橋不遠,每天清晨,我一出門便可欣賞到如此景緻。放鴨的閑暇時光很多,我將其畫了下來,掛在茅屋裡自我娛樂。

當然,我每個晚上,都會勤奮的練習「風影星步」。洛水斷橋邊,白天都見不到什麼人,何況晚上。我很快喜歡上了這種無憂無慮、zìyou自在的生活。

不管怎樣,我順理成章的成為這裡的最高地方長官,而且還要至少當上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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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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