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詐哭
在山洞裡,我正努力踐行如何聚萬念歸一念,再由一念歸無念。結果還頗有成績,恍惚間,我一心不二、身入鴻冥,竟自昏睡過去。
不知怎麼回事,曲小簡師姐的倩影飄然而至,我便與她攜手並肩,共乘輕舟,泛於碧波之上。
遙望水天坦蕩,白雲浮遊,我的胸懷豁然開闊,久違的豪情壯志不禁涌了上來。
我道:「待到了洛陽,師父收留我之後,我一定刻苦習武練劍,儘快學會河嶽劍法和《紫霄經》。」
曲小簡「哧」的一笑,臉sè神sè有些怪異。
我奇道:「你笑甚麼啊?是不是覺得我根基淺薄,將來沒多大出息?」
曲小簡搖頭道:「不是。」
我道:「師姐,你放心,我會加倍努力,成為本門河劍宗的佼佼者。」
曲小簡道:「只是佼佼者而已?」
我道:「這難道還不夠么?」
曲小簡道:「除非你能成為河劍宗所有弟子中的第一高手,否則…」
我道:「否則甚麼?」
曲小簡道:「否則我是不會嫁給你!」
我熱血沸騰,右手拍著胸脯,左手指著蒼天,朗聲說道:「我胡望曦今rì對天誓,將來一定奪得本門河劍宗第一高手,出人頭地,迎娶師姐!」
我正滿懷激情,吼著口號,忽然睜開眼來,現自己倒在地上,天sè已暗,將近黃昏時分。原來是一場黃粱美夢!
青隼看著我,問道:「你喜歡你師姐?還想要娶她?」
我仍處在迷糊的狀態,抵賴道:「我有說么?」
青隼笑而不答。
我道:「你笑個屁!」
青隼心裡清楚,我在故意惹他生氣,巴不得將他氣跑了,我好zìyou活動。反正以大欺小的事情,江湖高手通常不屑為之。
我又道:「前輩,快弄點吃的來啊,你難道不餓?」
青隼朝旁邊一指,我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頓時滿面喜sè,如同撿到古玩寶貝一般。地上竟放著三隻圓滾滾的大西瓜。
青隼袖中籠出一支短短的匕,切開其中的一個西瓜,再一片片的分好,對我道:「吃吧。」
我並不謙讓,毫不客氣的提起一片瓜,啃了一大口,道:「好吃,前輩買的西瓜真的不錯!」
其實我很清楚,這三隻西瓜多半是青隼在我熟睡之時,去山下採摘來的,基本上屬於偷盜,哪裡會是買來的。我之所以這樣說,目的仍是氣他。
青隼與我相處時rì雖然不算長,但對我的秉xìng了解得還算透徹,他繼續對我的言論不理不睬,只是吃瓜,吐籽。
我道:「前輩,你吃得很投入。」
我們很快消滅了兩隻西瓜,留下一隻待會再說。既然吃飽了,接下來的活兒就是靜坐,等著獨耳神醫胡玲耶帶曲師姐前來會面。
我忽然有些擔憂,問青隼道:「牛背山如此大的地方,她們找得到這山洞裡來么?」
青隼道:「自然能找得到。」
我道:「憑甚麼找尋?是氣味么?她們的鼻子就算很好,總不能象老虎或小狗那樣靈敏吧?」
青隼仍是那樣神乎其神的態度,道:「不須多問。」
我建議道:「我們還是出去轉轉,待在這裡太悶了。」
青隼道:「就在這裡待著。」
我道:「好,你待著,我出去玩玩。」
青隼道:「不行。」
我假裝沒聽見,哼著小調,就準備晃出山洞,突然眼前一花,有個人影攔在當路,不用問,自然是青隼這個古板的傢伙。
我道:「幹麼?攔在我面前很有趣么?」
青隼道:「要出去的話,一起同去。」
我喜出望外,沒想到他竟如此配合,道:「前輩,你真是通情達理。」
青隼「哼」了一聲。道:「少啰嗦。」便走在前面。我緊隨其後。
現在只是初幾的月頭上,晚間並無月sè,縱有滿天星斗,亦不甚光明。說實在的,山上到處黑咕隆咚,並不好玩。間或有不知名的鳥兒在夜啼,聽起來的些恐怖,我只好強打起膽子,晃蕩于山路上。
忽然,遠處白影一閃,我對青隼道:「胡神醫來了!」
青隼道:「先站著,不要亂動。」我在他身後點點頭,表示同意,卻忘記了他根本看不到我,不免多此一舉,有些想笑。
那白影來的好快,轉眼間已至近前,果然是獨耳神醫胡玲耶。
青隼道:「這小孩歸還與你,我先走了。」
胡玲耶道:「恕不遠送。」
青隼拱手施禮而去,消失在黑漆漆的叢林里。希望他不要遇到麻煩,比如踩到毒蛇、偶逢妖怪之類。
此時,我忽然現胡玲耶只是一個人,曲小簡師姐卻不知去向。
我連忙問道:「胡姑姑,我的俞師姐哪裡去了?」先前曲師姐謊稱自己是洛陽神武鏢局俞彬的女兒,我照舊如此相稱。
胡玲耶道:「她跳江了。」
我道:「啊?她為甚麼跳江?」
胡玲耶道:「我尋覓到船隻,將她穴道解開,一同渡江。才行到江心,霧氣瀰漫,她竟然從艙窗探身跳了下去。」
我道:「姑姑,你也太不小心了,連一個小女孩都看管不住。」
胡玲耶道:「我正去舟頭觀望,不料這小丫頭狡滑之至,怎麼怨得我了?」
我道:「你為何不救她?」
胡玲耶道:「我自小生於西域,素來不習水xìng,怎生救法?」
我氣惱道:「一定是你…你推她下去的。」
胡玲耶道:「我沒有必要推她下水。我還要依賴她,去找尋你們所遇見的那怪老頭。」
我道:「當時你有沒有停下舟來探察?」
胡玲耶道:「我立即從梢公手中取過長竹槁,四周點戳,卻無半點收穫,想是江水湍急,一入水便飄得遠了。」
我道:「我就知道你會說,隨即停下找尋,卻已無蹤影了。」
胡玲耶道:「她跳江應是早有預謀的。」
我道:「有甚麼預謀?你事後胡說有意思么?」我生氣之下,不免放肆起來。若是曲師姐真的溺水而死,我也有些不想活了。
胡玲耶道:「當時江面霧氣瀰漫,遠處似有燈火,想必另有舟船夜行,只是我沒有料到這小丫頭生長於洛陽,竟會水xìng。」
我道:「你瞎說,我的俞師姐是北方人,哪裡又會游泳?八成是你欺負她了。嗚嗚…」我索xìng嚎啕大哭起來!
大抵裝哭的本事也是我的傳統強項,可謂高明之至。更何況我在得到曲師姐跳江,而生死不明的消息之後,心中本就無比悲傷,哭得自然是驚天動地,真實萬分,足以令所有的聽眾澘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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