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公敵
藍衫青年見我拳頭打來,力道綿軟,居然無甚招式,臉露鄙夷之sè。他嘴角輕蔑一笑,卻不來扣我的手腕,只是側身避開,右手卻輕輕一帶我的肩頭,我立刻便「撲」的一聲,順利的趴在地上,灰塵頓起,嗆得我咳嗽了幾聲,其姿勢正是市井中常見的「狗搶屎」式。
我滾在一邊,翻身立起,並不氣餒,又揮著拳頭衝過去。誰料這藍衫青年不知道是沒練過擒拿的功夫,還是刻意玩弄我,反正就是將我絆來跌去。
我被那藍衫青年摔得頭暈腦脹,灰頭土腦,心下不由得大怒,大吼一聲撲了上去。藍衫青年見我糾纏不清,亦很不耐煩起來,在我又一次沖向他的時候,他抬起右腿來就準備踢我的腹部。我知道這一腳我躲不開了,只求他輕一點,就當我是個來敲詐勒索的市井小無賴吧,不要和我一般見識。
眼見我又要遭殃之際,忽然一粒小石子從旁迅疾飛來,正中藍衫青年右腿上的伏兔穴。我猜想,這一定是曲小簡師姐的暗中相助,其認穴之准,還真的有兩下子。
藍衫青年被小石子擊中,右腿頓感酥麻,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之下,他單膝跪地,很不幸的被我衝上前的慣xìng撲倒在地。然後,我便展開市井無賴的手段,狠命抱住他不放,滾打起來,就差點想咬他幾口了。但我轉念一想,還是算了,畢竟太不光彩。
藍衫青年臨陣不慌,看來平素打鬥經驗頗為豐富。他伸出右手,便去戳我肩膀上的雲門穴,意在讓我的手臂麻軟脫力。他已探知我並沒有多大本事,手指上的力道只用了三、四成。豈知此舉對我來講,卻是歪打正著,雲門穴正屬於太yīn肺經經行之所在。他手指剛戳上來,內力便被我猛烈的吸引過來,果如曲小簡所言,他的內力頗為不弱。
藍衫青年大吃一驚,他的眼睛立即流露出驚恐萬狀的神sè,彷彿遇到什麼極恐怖的事物。他張大嘴巴想叫喚,可惜在我的吸星移氣術的作用之下,聲音極其微弱。只聽他嘶啞的聲音,斷斷續續道:「放開我…放開我!求…求求你……」
「求我放開你?」我淡淡道,「你摔了我那麼多下,難道不覺得過份?」
「請教大俠何…何許人也?」藍衫青年仍在掙扎,仍在喘息,但無濟於事。
我冷笑道:「我算是甚麼的大俠了?連個屁都沾不上,少給我臉上貼金!」
藍衫青年道:「我與你初次謀面,幾時得罪於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是,我們是初次見面,你沒得罪我,但你得罪了你最不應該得罪之人。」我不緊不慢的說道。
「最不應該得罪之人?那人是誰?」藍衫青年問道。
我原本以為此時,曲小簡會跳出來,但她沒有現身,想必不願意多惹麻煩。反正我沒所謂,洛陽我這也是頭回到來,整個城裡也沒有幾個人認識我。
我正要找些別的話語來搪塞回答,藍衫青年忽然有所醒悟,說道:「是了,你…你是魔教中人?」
「魔教?明明是聖教,怎麼到了你的嘴裡就如此之難聽?」我巴不得栽贓給天方教,因此就大方的承認下來。
藍衫青年道:「吸…星…妖術。」然後全身抖,說不下去了。
「沒錯,算你識貨,妖術的滋味如何?嘿嘿…」我報以得意的jian笑,將他氣得不輕。
我清楚,凡是有人中了我吸星移氣術,都會感覺有力氣使不出來,他當然也不例外。藍衫青年趁我們交談之際,左手去扳我的手掌,結果又與我指端的少商穴相觸,內力損耗得更快了。
在對話的同時,我將這藍衫青年的內力毫無保留吸取過來,迅向足太yīn脾經散,再由大腳趾的隱白穴導引出體外。說實話,這玩意我已經很熟練了。無論敵人的內力練得多麼jīng深,只要遇上我這套邪門的功夫,便統統的報廢。
從表面看上去,我與藍衫青年兩個人象是抱團扭打在一起,其實我沒所謂,藍衫青年的多年辛苦卻正在付之流水。
路邊的閑人紛紛圍觀上來,如同看戲一樣,不多時便聚攏了一大群人來湊熱鬧。
藍衫青年很快就報銷了,他的內力重新歸零,已經與普通人一般無異。他臉如死灰,手腳四肢漸漸的軟了下去,我們便分開,不再保持親密的接觸。
我爬起身來,低頭看了一下藍衫青年,只見他冷汗淋漓,衣服濕透,象一灘新鮮的牛屎堆在地上。我懶得理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擺一副瀟洒的姿態,分開圍觀人群,轉身就奔向不遠的絲綢店,去找尋我的曲師姐。
可是,絲綢店就那麼巴掌大個地方,曲師姐已然影蹤全無。我心中納悶,剛才她還擲了一粒小石子,從旁幫了我一把,可是現在怎麼連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呢?唉,這位曲師姐自從跳江之後,待得我們重逢之後,就變得神經兮兮的。
我環顧四周,飽含深情的呼喚道:「師姐,你在哪裡?」結果是無人回應。
我急忙想跑去別處看看,忽然身後有人道:「少年人,且慢走!」
我回身看時,卻是一位身材高大的長須道士,並不相識。那道士身著灰袍,頭頂鶴冠,背負長劍,相貌清奇。他背後還跟著兩個小道士。
「請教道長仙號?晚生有禮了。」我作出禮貌的姿態,向那道士作揖問候。
「貧道乃黃山雲谷觀玄陽子。」長須道士道。
「原來前輩就是玄陽真人,久仰,久仰!」我心中頗感意外。我初入江湖之時,那個蒙面的要殺我的東瀛武士,不就是這玄陽子的師弟玄溪子么?幸好濟塵大師及時出現,救了我一命。玄陽子問道:「少年人,你如何稱呼?」「我姓胡,名望曦。」我如實答道。在江湖正派人物面前,我不想撒謊,何況這玄陽子與濟塵有舊交。
玄陽子道:「前些時rì,江湖有傳聞,在泗州盱眙一魔教少年,以吸星移氣術,將嶗山派邱半尋的內力吸干。想不到竟然如此之巧,竟然讓我遇上。那盱眙之事,是你做的么?」他的口氣不善,估計將我放在敵人的立場上來對待了。
我心中暗自將叫苦,原來那自稱是嶗山大俠的尖臉漢子叫做邱半尋,想必是被我折騰之後,到處散布流言,此時的我估計已是正派人士的公敵。
我臉上卻仍是和悅之sè,答道:「不錯,盱眙與嶗山派爭鬥之事,正是晚生所為。當時我為了解救一名少林寺的僧人,故而出手相助。還有,我不是魔教的!」
「少林寺的僧人?他法號喚作什麼?」玄陽子問道。
「覺明!」我義正辭嚴。
「好,我rì后倒要去少林寺,親自找覺明小師父問一問。」玄陽子仍是以懷疑的打量我。
「前輩,你儘管去問好了!我說的話句句屬實!」我腰桿挺得筆直,一副胸有成竹之狀。
「假若你不是魔教中人,卻怎地會使吸星移氣邪術?」玄陽子厲聲質問。
我道:「關於此事,我一時也說不清楚。我與少林寺濟塵大師頗為相熟,我可以找他作證。」我心中對這道士的嚴厲逼問非常不滿。
「濟塵?他早已喪命於你魔教手中,你還將他抬出來?」玄陽子冷笑連連。
什麼?濟塵大師已經死了?還是死在天方教之手?我驚在當地,一時之間不知如何作答。
此時,三四個人提刀趕來,將我圍在垓心,看那情形,似是要將我立馬亂刀剁了。我這才明顯感到,自己已然變成了武林正派人士的公敵!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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