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刀陣

第八十三章、刀陣

我努力定了定神,環顧周圍,現自己周圍的這伙持刀壯漢,總共三個,不是四個。其實,他們也太看得起我了,就憑我現在的本領,一個一個來,我也根本打不過他們。

被人圍在中間的感覺真的很不好,整個人前後左右都有被攻擊的危險,令我難免有點慌。他們只是將我圍在當場,各立門戶架式,並未立即出手,那姿態顯然對我保持了高度的謹慎與重視。

「這些人是你的弟子?」我未理會這些意yù圍攻我的人,反問玄陽子。我的臉上刻意保持淡漠鎮定之狀,想讓對方看不出底細。但此時我心裡如不緊張,那才叫怪了。

玄陽子道:「不是,他們是渤海派的。」然後他又指著那藍衫青年,說道:「與此人屬於同一幫派。」

我聽罷心中一片迷茫,渤海幫不是馬上要併入河洛劍派么?為何曲小簡師姐還讓我去找他們的麻煩?這似乎不對勁啊,按曲師姐的講述,是藍衫青年欺侮了她。可是,藍衫青年既然是渤海派的,怎麼連河洛劍派掌門的女兒都敢調戲?這如何解釋?

「前輩,你決定趁人之危,與渤海幫一併向我動手么?」我仍舊裝作沒事的樣子。

玄陽子鼻子「哼「了一聲,對我不屑一顧的道:「我本就無意為難你,只是想問一些事情。」

三個渤海幫的持刀壯漢見我們正在對話,當中有一人認得是黃山雲谷觀玄陽道長,故而並不擔心我夠能跑掉,令其餘二人繼續看著我,對玄陽子稍作行禮,便急急的去探視地上的藍衫青年。

此時,藍衫青年癱軟的躺在地上,有氣沒力對其中一人道:「孟五哥……你……來了。」

那被稱之為孟五哥的滿臉麻子,想必小時候出過嚴重的痘子。他蹲下身來,伸手把著藍衫青年的脈,驚愕道:「少主,你這是怎麼了?」

少主?難道這藍衫青年是渤海派掌門的兒子?看來這下我惹下大禍事了。

只見孟五哥又俯身側耳在藍衫青年呢喃的嘴巴邊聽了一些話,隔得遠我也聽不到。然後,他突然站起來,轉過身,瞪著我。我現他此刻臉上儘是怒氣,麻臉上的一個個坑坑窪窪的小疤痕都脹得通紅,那兇猛目光直直的盯著我,估計恨不得要把我剁了煮湯喝。我一見他的樣子,就明白今天我又有生命危險了。原先圍觀的群眾也因為這要出人命的架式,膽小怕事的漸漸散去了,只餘一些膽大的也退在遠處張望著。

我怎麼命就這麼不好?爹娘離奇失蹤以後,我就無家可歸,到處流浪,又稀里糊塗的就學了一套天方魔教的武功,看來還是江湖民憤極大的某種邪術,然後不小心使用了三次,就順理成章的變成罪大惡極的魔子魔孫了。可是那一天,我如果不學這個移氣術,我心愛的曲師姐就要被那個yín徒肖癸得逞的。這時候,我多麼期盼我親愛的曲師姐現身出來,告訴大家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回事。

記得上次,我快被那個假東洋浪人用刀砍翻的時候,濟塵大師救了我一命。倘若濟塵還活著,能又一次大慈大悲救苦救難出手救我一次,該有多好啊。如今濟塵大師據說都遭了天方魔教的毒手,我現在還被大家公認成了殺害他的教派弟子,這種yīn差陽錯的事情怎麼會生在我身上啊?

或者,退而求其次,覺明師兄交差之後,很快被派下山,入洛陽城來購買紙筆,恰好路過此處,念佛一聲,走上前來,說些話語,澄清事實,然後我就安全得救了……

自從誤入江湖以來,我現了我與生俱來有一個習慣,以前當畫師瞎玩亂混時,還不知道有。那就是到了危急時刻,總是會幻想出許多美好的場景,假想以那些種方式度過了難關。雖然這樣做只是畫餅充饑,但至少想著這些,當下我漸漸更不緊張了,神情沒有慌亂,更不用說出現什麼下跪磕頭、顫慄求饒、屁滾尿流等等的恐慌現象了。

孟五哥三人見我站在那裡,既沒有動手的打算,也沒有逃跑的意圖,顯然是對我心有忌憚,又很疑心我要弄出什麼yīn險手段來脫身,只是很jǐng戒的站成三角,將我圍好,並沒有立即用刀砍我的意思。

那個孟五哥用刀指著我,悲憤的對玄陽子說:「玄陽道長,在下渤海派孟世平,剛才生的事情您一定很清楚,還請告知,並望道長今天主持公道,不要放過這個魔教的小魔頭。」

我看著這把指著我咽喉的大刀,現它與我見過的任何刀都很不一樣,顯得個頭很大,尤其是刀身寬廣,黝黑的閃著墨sè的光。我想這樣一把沉重的闊刀,別說砍人,砍牛都一刀下去足夠一條大腿下來了,怪不得他們這麼強壯,不然真使不動這麼重的刀。轉念我又一想,至少他們在要結果我的命前會好好審問我的。但是挨一頓暴打,破頭吐血、骨折傷殘什麼,看樣我是免不了了。

其實,我哪裡知道渤海派的刀在江湖上是別具特sè的。其門派刀身寬闊,厚重剛正。特別面對攻擊時,不僅僅是面對飛矢或暗器,就是劍刺槍捅,都可以將刀橫立當盾,用以防身,所以渤海派在江湖上也稱「刀盾無雙」。

玄陽子並不知道我現在正在努力構想各種美好的結局,也不清楚我究竟要做什麼。我的鎮定倒令他有些意外。他不動聲sè的看著我,答道:「具體我也不清楚他們為何動起手來?我來的時候,這位少年正和你們常公子動手。但這位少年根本就不會拳腳功夫的樣子。」原來與我鬥毆的那個人是他們渤海派的常公子,還是少主,情況看起來很糟糕,我聽了心想。

「這小魔頭,不會拳腳功夫?」孟世平奇道。

「是啊,他一點也不會,我看他出手時一點招法也沒有,根本就是沒有學過武功的平常人。常公子起初也沒和他計較,稍施閃撥就讓他摔倒多次。」玄陽子說。

「那後來呢?」孟世平緊接著問。

「這少年根本就是在胡打蠻纏,被打倒后又爬起來繼續打,常公子很快就被激怒了,突然間踢出了致命一腳……「說到這兒,玄陽子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我看這少年絲毫不像是江湖人士,他們打起來本身很可能是一場誤會。於是,我用食指彈出一粒石子,制止了常公子的這一腳,卻不曾想這少年卻趁機撲上去抱著常公子,扭打在了一起,竟與市井平民鬥毆一般無二。」

「前輩,您在江湖上德高望重,怎麼幫魔教的人?!」顯然孟世平頗有些不滿。

玄陽子面sè顯得有些凝重,道:「這少年從一開始表現得就沒讓我覺得是武林中人,我此舉只不過是不想看到有人無端傷損xìng命。看到他們扭在一起,我還以為這少年很快會被常公子制服。然而事情卻大出我意料之外。你們常公子在扭打中突然變得綿軟無力起來。」

「是不是這小魔頭就用無恥下流的妖術吸光了我們常公子的內力?!」孟世平越說越激動。

「是的,等我醒悟過來已經晚了,這少年都已站身來。這事也有我的過錯,我今天會為你們主持公道的。」玄陽子邊說,目光如炬的看著我,想讓我自己老實交待。

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面對過這種場景,事已至此,我什麼都不想說。這時,耳邊卻響起濟塵大師一句話來:「以後遇到什麼險境,就念『南無觀世音菩薩』,可以化險為夷。」那是在我和丁素月、濟塵三人扮作爺孫三人的路上,濟塵對我說的。我當時還很好奇的問他是真的么。大師答道:「釋氏門中,不作妄語;誠心稱念,有求必應。」

突然間,我心裡有點悲戚,濟塵大師都據說被魔教的人害死了。我還天天想著能有與他重逢的機會。與他相處的rì子里,我的頑皮習氣在他的慈祥的目光、和藹的聲音面前,好像就自然消逝了一般,他給我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

現在,我也懶得理面前這些標榜自己正義的人士,是禍躲不過的,想著濟塵大師的音容,立在那裡,心中默默念起「南無觀世音菩薩」來。

孟世平見我木然立在那裡,握著刀橫在身前,保持著jǐng戒的態度,對玄陽子說:「哼,魔教中人,向來詭計多端。看來他們早有眼線,看到道長向客棧而來。他們才故意選擇此時動手,還要顯得一點武功不會,知道玄陽道長宅心仁厚,會出手相助,然後令道長無意間成為他們的幫凶,陷於兩難境地。這是他們一慣的卑劣手法,以瓦解我們江湖正派之間的聯盟。看來,周圍還有魔教的人。」

玄陽子聽了,沉吟不語,似乎在回憶剛才一路過來的場景,又若在傾聽周圍的動靜。他也要提防是不是附近有魔教其他的人,早有防備為好。

「看老子現在就用刀砍他,看這混蛋東西還假裝不會武功否?!」平地一聲響雷,孟世平不等玄陽子答話,一時怒起,大喝一聲,竟然揮盾刀要來試驗我的武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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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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