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洛河銘這幾天過的很舒適,天天和莫獻可勁鬧騰。
再努力努力,他也能抱得美人歸了。
忽然,門一開一闔,一個紅色的身影出現在洛河銘床前。
是李重華。
洛河銘左手慢慢放了下去,埋怨道,「大晚上的,辦鬼呀。」
忽的,李重華倒在了床前,洛河銘嚇得連忙扶住她,「你怎麼了?」
「我快撐不住了,阿河。」
洛河銘連忙將人扶到床上,伸出手為她把脈。
「現在知道撐不住了,你這兩天胡鬧的時候干麻去了?」洛河銘從懷裡掏出一顆葯,給李重華服下。
「那是你哥,我是你嫂嫂,怎麼能叫胡鬧呢?」李重華扯出一個微笑。
「他不清楚,你自己還不知道你自己的身體嗎?」洛河銘咬牙道。
「等你和獻兒以後成了親就知道了。」
洛河銘一時語塞。
過了一會,又聽的對方說,「阿河,獻兒我可能得託付給你了。」
洛河銘心裡有些難受,固執的不肯看李重華,「我自己的媳婦,不用你託付。」
「我的意思是,若是她不愛你,你得看著她找個好人家。」李重華補充道。
洛河銘立馬跳了起來,「她怎麼會不愛我,她會愛我的。」
「那如果萬一呢?」
洛河銘氣勢若了幾分,頹然坐在床頭,「若有這個萬一,她就是我妹妹。」
那個情形,洛河銘光想想就難受。
李重華伸出手拍了拍洛河銘的肩,「有個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洛河銘看著李重華嚴肅的樣子,立刻收斂了心神。
.....
「真的得走這一步嗎?」洛河銘不敢相信的看著李重華。
李重華虛弱的點了點頭。「你能幫我嗎?」
洛河銘抹了把眼睛,「說什麼混賬話,我收拾收拾,待會就走。」頓了頓又說,「你放心,就算走遍天涯海角,我也把東西給你找回來。」
「把獻兒也帶上,照顧好她。」
洛河銘看著李重華那鄭重的模樣,心一酸,重重的點了點頭。
「春華,把小姐的隨侍都喊過來。」
沒一會,齊刷刷五十人跪在李重華面前,李重華囑咐了一番,眾人紛紛離開。
管家連夜備好馬車,李重華將莫獻抱上馬車,將一個金色的小鑰匙待在莫獻脖子上。
那是她為她準備的嫁妝。
此次一別,不知何日再見,李重華坐在一旁盯著小姑娘看了半響。
在春華催促時,才將一封信放在莫獻枕邊。
有了這封信,她才會乖乖的跟洛河銘走。
從今往後,她的未來,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洛河銘看著李重華,重重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等我回來。」
李重華點了點頭。
待人走後,三個少年從門後走了出來。
今日,那個人出現,小楓和睿兒不放心,便差人留心各院的動靜,果然讓他們發現了。
但他們沒想到的是,竟是連夜送獻姐姐走。
第二天,莫獻從馬車上醒來,睡眼惺忪的看著身邊的洛河銘。
洛河銘示意她看看她枕邊的信。
信一展開,莫獻的眼淚就嘩啦啦的往下掉。
「洛大哥,阿姐怎麼了?」莫獻撲進洛河銘懷中。
「她身體不怎麼好,我們得去幫她尋葯。」洛河銘撫了撫小姑娘頭髮。
「什麼葯?」莫獻冷靜下來,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到了就知道了,這一路不比宮裡,會比較辛苦,獻兒能吃得消嗎?」
小姑娘堅定的看著窗外,「我可以,只要阿姐需要,就是海底月,天上星,我莫獻也會給她尋來。」
洛河銘心中五味雜陳,他愛的姑娘一方面不想她受苦,另一方面,此去路途遙遠,他亦想她在身邊。
看小姑娘這堅定的模樣,洛河銘忍不住揉了揉小姑娘的臉,「放心,有洛哥哥在,不會讓你受苦的。你就當這次是出門遊玩,尋葯的事,有哥哥。」
莫獻重重的點了點頭。
洛河銘可以依靠,她一直知道。
忽爾娜公主的婚事自然落在十皇子頭上,婚期定在十天後。
幾天後,有人行刺湛兒,被湛兒身邊的暗衛擊退,僥倖逃脫。
但翼國公府和裕王府沒有放棄追蹤,兩日後,在郊外的一個城隍廟中,找到了刺客頭頭。
是穆英。
一起來的只有黃啟揚,老侯爺和李重華三人。
穆英靠在牆角,呼吸有些急促。
她重傷了他肺腑,沒想到穆英恢復的倒是快。
新仇舊恨算在一起,就夠李重華活剮了他不知道多少次了。
「李重華,為什麼死的不是你。」穆英盯著李重華,惡狠狠的說。
老侯爺上前要揍人,被李重華攔住。
「你做了那麼多壞事,你都沒死,本郡主怎麼能比你先死。」李重華淡淡的道。
「若老夫沒記錯,你是裕王殿下身邊的人。」老侯爺看了看,道。
穆英神情一滯,裕王的身影浮現在眼前。
「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呵,過去?」李重華冷笑,「你陷害主子一家,害得主家一家妻離子散,這事休想過去。」
「你有什麼怨可以沖我來,為什麼要傷害蘭兒。」穆英咆哮道。
「為什麼?你為了這個女人,賣主求榮,我沒活剮了她,已經是便宜她了。」李重華笑著將一本冊子扔到穆英身上。
穆英撿起,紅著眼看著李重華,那模樣恨不得啃其肉,飲其血。
「怎麼著,才看了一頁就受不了了,我手上可還有很多本呢?」李重華輕笑道。
「你這個魔鬼。」穆英提劍直刺向李重華,被李重華輕鬆抓住,冷聲道,「魔鬼嗎?可這個魔鬼是你們一手促成的。」
「你不是人。」穆英繼續罵。
「穆英,你有什麼好怨的。要怪就怪白蘭薇不安分,囂張跋扈,惹了當地的權貴。」
「那也是你造成的。」
「這可不是,我的人只是沒有救她而已。哦,對了,還順便幫你寫了這本冊子。」
說著李重華手一松,一腳將穆英踩在腳下,那本冊子被放在穆英跟前,一頁頁翻給穆英看。
穆英拒絕,但又爬不起來,被迫一頁頁看著,嘴裡的咆哮聲愈大。
「看,我們還貼心的幫你記下了她說的每一句話。白側妃入府這麼多年,父王沒有碰過她,難免深閨寂寞,這幾月倒是老天爺給她補全了。」
「聽她們說,現在白側妃尤其乖巧呢。」
「穆英,你們相好一場,想必也是替她高興的吧。」
「李重華,我殺了你。」穆英氣急,忽的一躍而起,劍鋒直指李重華。
李重華足尖一點退後,也不急著對付穆英。
冊子散開,落在地上,黃啟揚並老侯爺剛好看到兩個糾纏的身影。
移開視線,不用想也知道他們說的什麼。
李重華依舊在刺激穆英,「聽說,白側妃在服侍客人的時候,每次都在小聲的喊穆哥哥呢?」
穆英一劍揮過去,雙目猩紅,「你閉嘴。」
「只是軍中的那些粗人哪懂得憐香惜玉,側妃娘娘這樣只會讓大家更疼惜她。」
「我說了,讓你閉嘴。」穆英再次咆哮,精神幾近崩潰。
「現下,整個軍營都傳開了。新來的小娘子喜歡什麼樣的,大家每日沒夜的排在她門口,就想當她的穆哥哥呢。」李重華繼續笑著道,眼裡卻冷漠的可怕。
黃啟揚和老侯爺見人這樣,悄悄退了出去。
「啊.....」一陣強勁的內力爆發出來,李重華閃身躲開。
就見穆英瘋瘋癲癲的站在原地,一會笑一會哭,「她在等我,等我.....」
李重華冷眼看著穆英沖了出去,往荊州方向去了。
半響,李重華收拾好心情,踏出城隍廟。
黃啟揚和老侯爺沒有說什麼,轉身上馬。
李重華也沒有解釋,她的這些親人,從小學的禮儀謙恥,她做的那些,只會被認為殘忍。
就像父王的劍招一樣,君子之劍,怎麼護得了身為奴隸的她。
十皇子大婚當日,荊州軍營傳來消息。
有人強闖荊州軍營,連傷數百人才被抓住,茲事體大,荊州不敢擅自隱瞞,才報了上來。
軍營之事,素來由兵部主事。
現在大雍和西蜀的使臣都在,兵部主事怕有其他隱情,在大殿之上將事情報了上來。
皇帝一聽有人敢擅闖軍營,尤其憤怒。
立馬遣太子主理,刑部,兵部協助。
這一查,就查出了原本該死了的白側妃成了荊州軍營的軍妓,而強闖荊州軍營的人正是裕王收下第一高手---穆英。
皇帝立刻給太子下了密令暗中徹查。
忽爾娜公主大婚第二日,大雍的使臣離開。
西蜀的使臣也跟著走了。
李重華和睿兒小楓留了下來。
使臣離開的第二日,小楓,睿兒,湛兒繼續回上書房上課。
只是不一樣的是,幾人不再住宮裡,每天上完課後需回到裕王府。
半個月後,李重華正陪容諾下棋,李明軒忽然來了丞相府。
這倒是稀客。
但容諾和李重華還是誰都沒有停下,李明軒只能坐在一旁看著。
一局終了,兩人看向李明軒,李明軒才道,「有個事情需華兒幫下忙。」
容諾白了李明軒一眼,「什麼事?」
「我們審問了白蘭薇和穆英,猜測白文廣可能是大雍人。」李明軒停了一會,才說道說。
容諾和李重華相視一望。
假如白文廣是大雍的細作,那陷害裕王府,打壓太子一派,扶植十皇子那都有跡可循了。
「需要我做什麼,王兄。」李重華遂開口。
「你武功了得,本宮想你夜探白府,看能不能查出些什麼。」
容諾哼哼了一聲。
冒險的事,就只知道安排自己媳婦。
「我今晚就去。」
一個月後,白府被抄,在白府密道里找出了不少和大雍的通信,白府上下滿門抄斬,白貴妃被打入冷宮,十皇子被奪了王位,安瀾公主被撤了公主頭銜。
十一末,容諾收到洛老爺子的信,裕王有蘇醒跡象,興許能敢上二人大婚。
這一年,裕王府過了這幾年最熱鬧的年。
四月二十八,隱族賀家主大婚的最後一隻隊伍達到丞相府。
這幾日,丞相府,裕王府都忙開了。
宮裡皇後娘娘,太后特意出宮來裕王府坐鎮打理。
西蜀太后大婚,西蜀朝堂派了人參加,大雍也派了使臣前往。
一時間驛站,裕王府,丞相府住滿了人。
隱族是夫族,夫家來人,李重華自是要接待。
帶著春華秋實就等在丞相府門口。
容諾乖乖的站在李重華身邊,這段時間,他這個新郎官反而沒什麼事,前前後後都是媳婦在打理。
相反,小媳婦除了打理家務,還得抽空哄他。
這段時間,兩邊的人早就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洛老爺子從馬車上下來,李重華帶著容諾上前。
門帘微動,又一隻手從裡面伸出來。
李重華抬眸,那人的眼眉落入眼中,淚水止不住往下掉。
「父王。」
裕王剛下馬車,就見一個紅色身影撲入自己懷中,連忙將人摟在懷中。
「華兒。」
父女倆相擁而泣,兩邊的小廝侍女連忙下跪,「奴婢(小的)見過裕王殿下。」
「裕王叔。」容諾亦上前行禮。
父女倆鬆開,裕王看著眼前人,拍了拍容諾的肩,「傻孩子,該改口了。」
容諾笑著開口,「是,父王。」
一群人擁著裕王往裕王府而去,裕王妃和湛兒,睿兒,小楓,獻兒早就聽到消息在王府門口等著。
裕王妃眼角含淚,見丈夫回來,也顧不得王妃的儀態,立刻奔了過去,撲到丈夫懷中,「王爺,臣妾終於等到你了。」
「芷兒,這些年你受苦了。」裕王抱著妻子,眼裡滿是歉意。
鬆開妻子,裕王看著門口的四小隻。
睿兒推了把湛兒,湛兒才含淚撲了過去,「父王,我好想你。」
裕王一把抱住兒子,「父王也想湛兒。」
大家眼裡都含了淚。
湛兒哭了好一會,才止住。
兩人鬆開,李重華帶著三小隻上前,介紹道,「父王,這是我夫君的弟弟,睿兒,這兩位是我在民間的義弟義妹,叫獻兒,小楓。」
三小隻,恭恭敬敬的行禮。
「伯父。」
「父王。」
「父王。」
「乖。」裕王摸了摸幾人的腦袋。
過了一會,就聽到管家來報,翼國公府眾人來了。
幾人連忙將人迎了進來。
整整五輛馬車,翼國公府的主子全來了。
老夫人一進門就抱著裕王妃,一口一個心肝,老侯爺拍了拍女婿的肩膀,「你終於回來了。」
小輩們相互見了禮,沒一會,管家又報太子殿下來了。
太子一進門就行禮,「見過王叔,王嬸。」
裕王滿意的拍了拍太子的肩膀,「軒兒都長這麼大了。」
「母后,皇祖母聽說王叔回來了,宣王叔進宮。」太子遂說到。
一行人,又往皇宮走去。
皇太后抱著兒子哭了半天,引得大家又是一陣哭。
「你們一個個的是要心疼死我這老婆子。」
在回來的路上,女兒的情況,洛兄已經跟他說了。如今看著母親這樣,裕王心中難受的不行。
老人家最見不得兒孫受苦,他和女兒一個接一個出事,一走這麼多年,他也明白母親心裡的痛。
晚上,裕王的接風宴,直接改成了國宴。
皇帝下令,全國上下為裕王祈福半月。
李重華是西蜀太后,這次婚禮特定在宮中舉行,規格比照帝后大婚,但流程卻是按西蜀的來。
五月初八那日,李重華早早的背拉了起來梳妝。
婚禮定在太和殿,巳時,李重華和容諾需登上祭壇,祭拜天地。
申時,二人在太和殿告稟父母。
這之後再是進入洞房。
太和殿是專門舉辦皇室婚禮的地方,殿外的階梯不多不少,九十九階,取長長久久之意,又寓意皇家九五之尊。
容諾,李重華牽著紅繡球,一步步走上高台,高台之上是他們的至親長輩。
大殿周圍坐滿了來觀禮的賓客。
容諾看著蓋著紅蓋頭的小媳婦,心裡一陣開心。
等了這麼久,他終於等到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
「慢.......」
突然,人群中一人站了出來。
李重華一手掀開蓋頭,看向來人。
來人扯下臉上的面具,一張好看的臉展現在眾人面前。
楚君臨
李重華不禁後退了一步,她記得她已經處理了的。
腦袋隱隱作痛。
「攔住他。」容諾扶住李重華,連忙下令。
當歸歸來立刻上前,將人制住。
一副畫出現在眾人面前,楚君臨看著高台上的人,嘴角帶著李重華熟悉的笑,「凰兒,穿上衣服就忘了你自己是個什麼貨色了嗎?」
畫的是一個宴會,一個赤著全身的女子在舞台中跳舞,周圍的男子各個眯著眼,好似下一刻就要衝上去將女子一口口吃乾淨。
李重華視線觸及那幅畫時,頭痛欲裂,容諾連忙將人摟在懷中。
「沒事的,沒事的,華兒。」容諾急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意。
「你們尊貴的郡主、太后,只不過是我楚君臨玩剩.......」
「殺了他。」
楚君臨話未說完,容諾怒吼道。
與此同時,一個身影閃了出去,將楚臨君狠狠的砸在地上。
是裕王。
「小子,嘴巴放乾淨點,本王的女兒不是你能隨意侮辱的。」
楚君臨嘴角不斷有血湧出,亦笑著大聲說,「原來是父王....」
楚君臨沒有機會說出後面的話就被裕王掐斷了脖子,而那副畫,直接被裕王一掌劈成了粉末。
裕王看著在場的賓客,「任何人敢非議本王的女兒,猶如此畫。」
楚君臨的屍首很快被清理了出去,一陣清脆的鈴聲斷斷續續的從屍體上傳出。
容諾摟著李重華,不敢放開片刻。
裕王走進,撿起地上的紅蓋頭,給李重華蓋上,細聲道,「別怕,有父王在。」
李重華看著自家父王,眼前閃過一些畫面,每一個畫面敲開心底的一層防線。
是到了了結的時候了。
於是,李重華伸手抓住了裕王的手,容諾緊張的抱著李重華。
「不要,華兒。」
下一刻,容諾就被李重華推向裕王,「父王,阿諾就託付你了。」
說罷,李重華不捨得看了眼容諾,伸手扯下頭上的鳳冠。
一滴淚自眼角流下。
容諾要撲過去,被裕王攔著,只得急著喊道,「你答應過的,要活下去。」
兩邊的賓客不明所以,聽的容諾這話,紛紛緊張起來。
看台上皇太后,裕王妃,皇后紛紛問怎麼回事。
李重華一身婚服緩緩走下看台,苦笑道,「是啊,做了幾天人,都快忘了鬼是什麼樣子了。」
忽的,眾人就聽見李重華大吼道,「時乙,你出來。」
大雍使臣中,一個黑色身影緩緩走了出來,「凰兒,跟我走。」
頭劇烈的痛著,李重華看著眼前人有些晃,「你做夢,你做夢,時乙,是你親手把我送出去的。」
「我後悔了,凰兒。我們重新開始好嗎?」時乙溫溫柔柔的說。
「哈哈哈哈」李重華突然笑了起來,心底最後一根弦徹底斷了。
時乙連忙上前扶住李重華,就聽到耳邊傳來對方冷到骨子裡的聲音,「那我們倆到陰曹地府去重新開始吧。」
時乙抬眸,剛好對上那人冰冷的眸子。
李重華說時,掌心聚集內力,直朝時乙而去。
二人都是頂尖高手,轉瞬之間,一下天上,一下地上,已經打了數十個來回。
「凰兒,你忘了,你的武功,是我教的,你不是我的對手。」時乙站在屋頂輕笑著說。
「呵呵,那便試試吧。」李重華冷笑道。
說完,雙手結花,源源不斷的內力湧入百會穴,某個枷鎖斷裂,一陣強大的內力爆發出來。
「李重華。」容諾衝出去,大喊道。
內力全開,殺意沒了控制,她這是要和時乙同歸於盡。
李重華回頭剛好看到容諾急壞了的表情。
等我。
李重華做了個手勢,轉身對向了時乙。
容諾愣在原地,當歸歸來守著容諾。
裕王皺著眉在原地看著,高手過招,旁人不好插手,就連他都不行。
空中的兩人糾纏在一起,李重華換上了那副熟悉的樣子。
眾人紛紛往柱子后躲,他們生在溫柔鄉,那見過這副閻羅王的樣子。
二人都被黑色的玄氣包圍,半響李重華倒在屋頂,吐了一口鮮血。
時乙身上也受了傷,嘴傷依舊說著氣人的話,「太子說的果然沒錯,你們女人活該被我們壓在身下,敬酒不吃你非得吃罰酒。」
「你閉嘴。」李重華大吼道。
說著,李重華右手成爪,大雍的使臣隊伍中會武的人都被吸道了半空。
這些人的內力不受控制的朝李重華飛去,最終落入李重華體內。
一息過後,屍體掉落到地上,再看已經是乾屍。
兩旁的賓客紛紛四散逃離。
魔功。
「看到了吧,你們奉為神明的太後娘娘。」時乙看著西蜀眾人,頓了頓道,「其實是這世間最邪惡的魔。」
李重華徹底失控,瞳孔成了深紅色,聲音夾雜著內力,引得眾人耳朵直痛。
「擋修羅者,死。」
雙手再次成爪,不少御林軍被吸了上去,再次被吸成人干。
最後,眼神落在時乙身上,兩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一盞茶后,時乙從空中掉了下來,一雙紅色的靴子落在時乙跟前,那人俯身,時乙伸手,撫上那人的臉,一滴淚自眼角流下。
「我在下面等你。」
那人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右手成爪覆上時乙天靈蓋,兩息之後,時乙成了乾屍。
那人嫌棄的扔開那隻手。
紅色的眸子掃過看台,那個明黃色的身影落入眼帘。
下一刻,紅色身影到了帝後面前。
「護駕。」眾人連忙大喊。
裕王擋在帝後跟前。
李重華右手成爪,內力凝結在手心,裕王伸手欲接下這一掌。
下一刻,一雙手摟上李重華的腰。
「華兒,那是皇伯伯。」容諾頭埋在李重華背上。
李重華頭痛欲裂,掌風在最後關頭生生轉向偏殿,偏殿應聲而倒。
眾人再回頭便見那個紅色身影似承受著巨大痛苦,將身後的人一掌劈暈,放在一旁,閃身出了大殿。
「拿下。」皇帝開口。
「保護太后。」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
西蜀的人紛紛站了出來,兩邊戰士劍拔弩張。
睿兒站了出來,「龍武衛。」
「在。」
「冒犯太後者,死。」
天啟皇帝怒道,「西蜀皇,這是在天啟。」
「不論在哪,敢動我嫂嫂,我莫霆睿第一個不答應。」睿兒不甘示弱,開口道。
李重華出了太和殿,腦海中不斷有畫面閃過,引得體內氣血上涌,心頭殺意聚集。
凡是出現在自己跟前的,不論是誰,悉數被吸成了乾屍。
裕王追上的時候,京都街頭的民眾已經四散逃開。
二人打鬥了許久,李重華終是被裕王一掌劈暈了過去。
太和殿依舊亂成一團,兩國君主對峙,兩國侍衛相對,誰也不肯退讓半分。
在眾人目光中,裕王抱著紅衣少女一步步走了進來,只見裕王跪在殿前,「華兒犯下大錯,臣弟自願放棄爵位,帶著妻女歸隱,用餘生守著華兒,不讓她出來作惡,還請皇兄成全。」
李湛立刻走了過去,跪下,「皇伯伯,湛兒和父王一起去,請皇伯伯成全。」
皇帝看著躺了一地的屍體,還未開口,就聽身後傳來一個響亮的身影,「這件事,哀家替皇帝同意了。」
「謝母后。」
裕王府書房
春華秋實跪在裕王跟前,春華雙手托著一封書信。
「王爺,這是殿下留給您的。」
裕王拆開信,眼眶慢慢紅了起來。
只見紙上白紙黑字寫著:
父王:
展信如面,父王收到信時,女兒已經撐不住了。父王能提前醒來,女兒心中欣喜萬分。女兒現在也算脫離苦海,所以父王不必傷懷。父王才醒來,按理不該勞父王操勞,但女兒思前想後,這些事唯有託付父王,才可萬無一失。
事一,母妃和湛兒的安全,女兒本準備了人手,現在父王回來,這部分人手可留一些給獻兒,小楓,睿兒。睿兒是一國之君,第一時間,麻煩父王將他送回西蜀,朝政上有顏如玉他們,出不了大事,孩兒擔心的是外敵。日後,西蜀還請父王看顧一二,免得大雍賊心不死,想吞併疆土。小楓身邊我安排了足夠的人,父王可問過他意見,回西蜀,或留在您和母妃身邊,隨他選擇。待他十八歲成年之後,可自行決定去留。獻兒,我已託付給洛河銘,現下二人感情也有升溫,日後婚事還得父王母妃留意一二,嫁妝我早就給她備好,鑰匙在她手中,日後還得勞煩父王母妃送她風光出嫁。
事二,關於容諾。容諾體內有主蠱,與女兒距離不能超過百里,早前我托洛河銘帶回蠱王。女兒出事之後,望父王和洛家外祖父一起,幫我們儘快引出蠱蟲。洛家外祖父早就備好了忘憂丹,屆時請將容諾送出去,越遠越好。春華秋實會帶著我的護衛跟去,我的所有皆由他驅使,前半生他受我牽制沒有一天輕鬆過,如今,女兒希望他能去過自己喜歡的日子。
事三,女兒在天山尋了一處地界,最適合關押,屆時還請父王護送女兒前去,他們都不是女兒的對手,以防萬一,還請父王務必親自護送。您已歸來,母妃,湛兒孩兒無需再擔心。獻兒有洛河銘,容諾有春華秋實,小楓,睿兒安排了足夠的人,女兒也沒有什麼放心不下的。唯有一件便是,女兒的幸福得拜託父王守護了。女兒答應過容諾會平安歸來,洛家外祖父答應過女兒,會儘力治好女兒。還請父王留意容諾,等女兒歸來,與之再續前緣。
千言萬語,盡在此間中,還望父王母妃保重身體。女兒有此一劫,早已看透,殊死一搏,若還不能如意,父王也無須介懷,女兒無怨亦無悔。惟願父母身心康泰,願湛兒茁壯成長。此生連累雙親,今生若有機會定當補償;若命當如此,來世女兒還做您和母妃的孩子,以報此生恩情。
女兒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