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滅門之戰

三劍化生，攜帶清河不與邪魔同流合污之志，含著清河力阻師兄沉淪之心，一劍一清光，一光一劍痕，在半步聖人境的清歌劍仙身上，劃下至親相殘的跡象。

但清歌劍仙卻是無從招架，他的修為遠超師弟清河，他也的確磨滅了清河肉身形體，可是，他說服不了清河認同自己，也更易不了清河的道德仁義之念。在西蜀三州的大勢加持之下，清河雖死，但精神昭於天地，只要清歌劍仙還在西蜀三州，只要清歌劍仙仍要對萬民出手，天地人三劍便會源源不絕得化生。

「師弟，如此耗費生命的招數，也只能拖延我的腳步罷了，你如此做，真真是不值啊。」

沒有人再回應清歌劍仙，清河早已知自己不是師兄清塵的對手，一刻鐘之內，他能做到的，便只有這些了。

這樣，即便清歌劍仙要繼續出手，也會實力大減。

如果不能帶師兄回家，那便去往冥府，等待師兄一同上路吧。為了曾經的錯誤，為了自己的一時心軟。

野狗道人再度面對江乴，雖然已經有了清歌劍仙的元力灌注，修為已經超越江乴，卻是難以抉擇。

「狗兄，仍要與我們生死一戰嗎？」凌少羽問道。

野狗道人垂下頭，他想擺脫承天道的束縛，就必須依仗凌少羽的力量。可是，一旦他違背清歌劍仙的意願，便會即刻身死！他沒得選擇。

「凌公子，我相信你有能力與師傅一較高下，但是現在，我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

「是因為清歌劍仙對你的掌控嗎？」

野狗道人不語，他似乎從來沒有擺脫過棋子的宿命，那般四處流浪的野狗生活，反倒是自由自在的。只要保證餓不死，沒有人會在乎他努不努力。

「哎！」連凌少羽也為野狗道人的遭遇起了感慨之心，「狗兄，你願不願意相信我？」

野狗道人抬起頭，「如果不信，我怎麼會選擇與你合作？」

凌少羽道：「那，你相信清歌劍仙嗎？」

「相信他什麼？」

「相信他不會真的置你於死地。」

「……」野狗道人不知道是凌少羽為了阻止他而編織謊言，還是說凌少羽真的看透了清歌劍仙的本質。

「清歌劍仙在西蜀殺了很多人，該死之人，無辜之人，都不會逃過他的手段。但是，有一點，他從來沒有傷害過清歌劍樓的弟子，換言之，他身邊的人，都沒有動過。我們可以說他殺伐無度，可以說他罪孽滔天。但是，對於他的親近之人，他沒有傷害過。當然，與清河長老的決戰，是他不得不為之的事情。」

野狗道人心中湧現一股希望，「凌公子的意思是……師兄他，並沒有打算要我的命？」

凌少羽道：「身為承天道弟子，你應該明白，極元丹的效用，生死在一念之間。但是我觀你面容紅黑縱橫，卻是魔道血氣之法，與極元丹有相同的功效，但是只要你不動用血魔之法，便不會受到控制。對嗎？」

野狗道人點點頭，這的確是另一種提升修為的方法，而不損傷自身。

「所以，清歌劍仙從來沒有想過要你的命，在他的心裡，還存著有人傲骨不屈，印證人性之良善昭然。他也在期待著，有人能證明他是錯誤的，承天道掌教是錯誤的。」

野狗道人默默垂首，也許他還沒有凌少羽了解自己這位師兄。

「凌公子有把握證明，西蜀萬民的良善足以勝過邪惡嗎？」

凌少羽搖搖頭，「從來沒有人說是這樣，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是這樣。只是因為有了道德禮儀的約束，人們不得不隱藏自己的內心的惡念，維持表面的平和。清歌劍仙說的是對的，他唯一錯的地方，是對人性良善一面的誤解。他忘記了自己強大的力量脅迫面前，任何人都有求生的本能。所以，只要沒有強大的外力脅迫，民眾就可以保持真善美的狀態。」

「這……」野狗道人徹底呆愣住了。「依凌公子的意思，每個人心中善惡兩面。但是世間倡導真善美，才有祥和的太平盛世。如果沒有邪惡力量的引誘，他們心中的惡便不會激發對嗎？」

「是這樣。清歌劍仙的聲譽直逼西蜀真正的主人，九王！他和九王誰贏，誰就有足夠的話語權，顛倒黑白，定義善惡。清歌劍仙自己也在恐懼，如果他真的贏了。不僅是他對人世的失望頭頂，連帶著所有的民眾也是不得不陷入慾念的掌控之中。那才是，真正的人世大亂。」

「原來如此，野狗，受教了。」

凌少羽道：「我無意說服你放棄抗爭，畢竟存在著清歌劍仙帶著你同赴黃泉的可能。所以，你可以選擇對江乴出手，也可以選擇站在這裡觀望。」

「觀望什麼？」

「觀望這一場西蜀前所未有的變局，觀望一個人內心究竟有多醜陋，觀望，清歌劍仙如何陷入絕望之中。」

就在凌少羽話音剛落之後，卻見遠方承天道湧現無盡殺機，正是九王再度施展武道修為。

「九王，你意欲何為？」

一刻鐘已到，清輝剛剛自束縛的狀態掙脫出來，卻見九王身披盔甲，手持長槍，旌旗在山頂獵獵作響。

「本王只是想，清歌劍樓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這武道氣運，我要拿走。」

霸道不容拒絕的聲音傳遍清歌劍樓，讓那些弟子個個怒目而視。

「所以，你說的放過清歌劍樓，全是在說謊？」

「你不該相信一個有逐鹿天下野心的王爺的話。現在，你該為自己的天真付出代價。」

「你……」年邁的清輝雖然修為超絕，卻是一時修為阻滯，難展全力，卻是九王利用西蜀三州的天地大勢鎮壓於他。同時，林州破雪軍槍鋒相鳴，在林州司馬將軍的率領之下，長槍化作光雨，直奔成州清歌劍樓而來。

漫天槍芒，盡皆帶著武道二境的全力一擊，即便清歌劍樓弟子修為不俗，難抵這萬槍之利。

「九王！」清歌劍仙仰天嘶吼，怒火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