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血流成河
自武神隕落之後，天下武道氣運無法與天地勾連，導致氣運有數，這一人修行有成，便代表著自身修行難上一分。天下十三州之內，除卻少數幾州沒有江湖門派之外，各州都有武道氣運要爭取。
就像是西蜀林州閑逸門，因為弟子志不在武道，散落天下各州，武道氣運便集於張鵬舉一身，也造就了他的武道四境聖人。而清歌劍樓，因為實力原因，有三位武道無名境高手，也是因為有武道氣運才能如此霸道。
江湖門派皆是憤恨於文聖雖隕，卻也阻止武道修士的晉陞。只是，有京都書院坐鎮，江湖門派誰也不敢輕易發難。
他們皆是不知，文聖如此做的理由，竟然還有這麼多曲折。
「四哥既然選擇冒險來見我，想必一定有事吩咐。九弟必全力替四哥完成。」九王道。
武神有些為難，如果是他自己，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但是有文聖在，潛移默化之間，自己也開始向陰謀算計靠近。
「四哥的確有事求你，但太過委屈你。如果你不接受，四哥不會勉強。」
「哈，我認識的四哥，可不是這樣優柔寡斷的人。儘管吩咐。」
武神道：「一，斬殺蘄州紫竹宇掌門趙宏之；二，滅殺成州清歌劍樓全門！」
九王心中劇震，這的確是只有文聖才能想出來的毒計。「是因為，要鑄就江乴江掌門的，四境修為嗎？」
「是，幫助江乴，便是幫助凌少羽，幫凌少羽，就是幫我。」
「如果四哥與文聖出面，承天道掌教也不是你們的對手吧。」
「他不過是以另類證道天人而已，只要停止，就會即刻死去。我和文聖的確有把握制服他，卻是不能做到徹底斬殺他，而且，一旦我們流瀉力量，很快便會被天人發覺。屆時，一切謀划都會成空。」
九王道：「所以，凌少羽，江乴，靳留芳，便是四哥的排布，而你們最終的計劃，卻不是承天道掌教，他只是天人臂膀罷了。」
「是，我們最終要做的，是斬殺天人。承天道掌教，不過是另類證道的邪魔外道而已。」
「好，我答應四哥。」
「嗯？你不怕背負罵名嗎？」
「怕，但那又怎樣？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何況四哥連自己聖人境的修為都可以捨棄，我這小小浮名，有何可惜？只要能杜絕承天道繼續胡作非為，只要能斬殺天人，哈哈，一切都是值得的。」
武神緊緊摟住這個弟弟的肩膀，都是直爽豪邁的漢子，沒有任何多餘的言語。
正因為有了武神的交談，九王才徹底放開，什麼虛名，什麼聲譽，什麼後世傳頌之青史，九王都不在乎。京都人皇的天下他可以不在意，但是武神四哥的請求，他萬死不辭。
就在蘄州牢獄之中，本是得到救治的趙宏之，期許著凌少羽能夠為他洗清冤屈，及早帶他離開。紫竹宇還需要他坐鎮。
「司馬將軍，我何時能離開此地？」
趙宏之面向魯芝，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成為階下囚。而這個當初力阻九王的後生小子，卻成了九王的得力助手。
「趙老前輩感覺好點了嗎？」
魯芝沒有回答問題，而是反問道。
趙宏之人在屋檐下，只能回道：「身體已無大礙，司馬將軍可是辨清真相了？」
魯芝道：「趙老前輩，我很敬佩您的為人，也欽佩您的修為。」
趙宏之心底一突，感到不妙。往往話已之此，就開始轉變了。
果然，魯芝繼續道：「但很可惜，紫竹宇的李建華的確和承天道有關。」
「可是，我紫竹宇弟子，從未受過蠱惑，這一點，我可以做擔保。」
魯芝搖搖頭，「趙老前輩還是不明白，九王想讓你死，也給了您一個死的理由，已經足夠了。」
「什麼？你們……」
趙宏之還要再說，卻發現一柄匕首已經插進自己的心口，那是噬靈武器，是朝廷用來對付修士的獨特武器。
「給趙老前輩的湯藥，的確對您的外傷有療愈之效。但同時，也讓您的元力徹底流逝乾淨。而這柄匕首，便是斷絕您生機的最終一擊。不要怪我，我是軍人，服從命令是必須要做的。」
趙宏之唇角溢血，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從一開始，九王便有清楚西蜀境內江湖門派的念頭。如果早知如此，當初其他江湖門派來人通傳，欲聯合向京都發難，取消文心雕龍的時候，他就該同意的。
只是到了此刻，終究是一切都已晚了。
魯芝唯一留給趙宏之的仁慈，是沒有告知他紫竹宇的門派全滅，起碼，還帶著一定的念想，念著紫竹宇的門人弟子，能夠好好活下去。
紫竹宇沒有什麼過錯，只是，佔據了西蜀蘄州的武道氣運，這就是原罪。
屹立於清歌劍樓峰頂，沐浴著文武二道的力量，九王雙拳緊握，其上雷霆洶湧，青色的光華擠壓天地，幾乎要破裂空間了。
「清歌劍仙，你不是要印證人性之惡嗎？那本王今日就可以告訴你，當我不再壓抑自己內心的惡念之時，便是西蜀不存承天道之刻。你印證了此事，又能如何？這天下間向來如此，為何你要如此天真？因為這種事便危害西蜀呢？今日之局面，皆是你一手促成。既然你覺得強大的力量改易顛倒黑白，那本王就顛給你看。」
「九王……你，可恨啊……」清輝被其偷襲，近乎重創，此刻唯有緩慢調息傷勢，對著九王怒吼出聲。
「清輝掌門，本王給過你們機會，只要你們能在我出手前擒拿清歌劍仙，給西蜀死去的無辜之人一個交待，我也許就不會對清歌劍樓動手。只可惜，你們讓我很失望。所以，本王親自動手了。」
在九王說話之間，林州司馬將軍攜帶武道二境修為，聯合破雪軍槍勢，漫天槍雨簌簌而下，帶著林州凄寒之力，帶著滅殺修士的決絕之志。
清歌劍樓之內，頓時血雨瓢潑，屍橫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