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總感覺被坑了錢
我去！風險共擔啊這是！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500塊可是我一個月的伙食費啊！
「我可閉嘴了啊！之一，你來！你來！」根生白了對方一眼，捂緊了口袋裡的錢包。
「你是誰？在大學，小美丟我下樓的時候，是不是你救的我？我的心動過速和見鬼是怎麼回事？」
「喲！小屁孩問題真多！你看這買賣不就……」趙亘還真好意思伸手要錢。
我戳了戳根生的肩膀：「我沒現金，再借五百。」
「不借，幾百塊買吃得多好！哎，你手機里下載國家反作app了么？」
「那個字讀zhà，詐騙的詐！」
根生這話裡有話，我尷尬的問趙亘：「可以掃碼么？」
趙亘撓了撓頭，面露難色。
「哎！要不我們再給五百，讓他教咱們個法術唄！」根生這傢伙，眼中突然又有了光。
「法術，法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那些法術，都是治鬼驅邪的。你們學了也沒什麼用！」
「學！學！不過要厲害一點的，最好和電視里一樣，帶法器的那種！」
「上乘法術？還得帶法器？」趙亘蹙眉，思忖了許久，終於應道：「得！這犯了陰間戒律的事，老趙應了！不過，這費用……」
「一千！」
趙亘眉頭緊蹙。
「一人一千？」
趙亘眉頭蹙得更緊！
「你出個價！」
「這觸犯陰規戒律的事，好比你們陽間觸犯法律！這斬鬼驅邪的法器，好比陽間的槍械炮彈。哪有這樣便宜的事！你說的什麼詐app老子可沒下！你也別欺負老子讀書少！相識即是緣分，買賣即是朋友，折算個恩情價：兩萬！」
「兩萬？那算了吧！我身上就兩千！」
「老子說的是每人兩萬！」
最終，根生還是掏幹了全身的現金。我不僅欠了他一千五的債務，還和他一起欠了趙亘一萬九！
「這樣，凡事有個先來後到。咱們先滿足之一的需求。至於法器和法術，得先回陰間訪著。一個月之內交貨！」
「啊？不是！你這……」
「哎，網購都有到貨時效對不？更何況是跨越陰陽兩界採購的違禁品！兩萬塊，您就偷著樂吧！再說了，陰差可是體制內的公職人員，不會為了區區兩萬塊人民幣欺騙未來的客戶，你覺得呢？！」
「老子生於明武宗正德三年，姓趙，名亘。字古仁。自幼家貧，被賣入道觀。后因偷了觀中半吊錢，被驅逐。從此乞食流浪，居無定所。乞食遇善，冷眼觀惡。索性放下道德三觀，行盡天下坑蒙拐騙之事。淪為惡人神棍。三十八歲被仇家暗殺，曝屍荒野，入黃泉，因罪孽深重，不入輪迴。罰陰差之職，期限四百八十八年！鄭良生，算下來應該是你祖上八代。為老子入葬立碑，保全屍。顧在當差期間，為報恩情，保其後代周全。」
「他怎麼半白話，半文言。這樣顯得有文化嗎？」
我沒回根生的話，因為聽懂了趙亘的故事。也聽懂了他與我祖先的淵源。心中五味雜陳。
「你爺爺去世的頭七，是老子帶他回的魂。小美怨念起殺心，是老子幫你撿的命。九歲那年，你誤入深山，被孤魂野鬼戲弄，也是老子幫你解的圍。你的能力，老子給的！還有問題么？」
此後不到一個月，平原縣發生了一件大事！十幾年前的霸凌案件，被層層剝開，上了各大媒體的新聞頭條！相關責任人，也受到了應有的制裁。
在電台的這份工作進行得很順利。古總和古哥對我們特別照顧。一個月結束，根生和我領到了在這裡的第一份工資。
發工資的那天，一輛騷氣的紅色路虎，半路截下了出門吃大餐的我們。
「去哪啊？」渾厚的聲音，新款的墨鏡也遮不住他的大臉盤。鬍子颳得很乾凈，還弄了一個衝天的髮型。
趙亘？不是說陰差嗎？怎麼白天也能撞見？！
真是大白天見鬼了！我和根生不約而同的望向天際那輪紅彤彤的夕陽。
「發工資了吧！？」在我們愣神的功夫，他打開車門。不由分說的將我們塞進了後排。
穿過七八個紅綠燈，車子穩穩駛進了龍城的富人區，大灣區別墅群！
獨棟別墅只有兩層。樓上三個房間，樓下是廚房，衛生間和一個超級寬敞的客廳。整個裝修簡約又洋氣！
「來，刷卡！」趙亘丟下一隻pos機，轉身進了廚房。
那種被有錢的陰差欺負，有苦說不出的無力感，讓人慾哭無淚！
一狠心，一咬牙，把我這幾年僅存的一點點積蓄和剛發的工資都轉給了他。
有什麼辦法呢！想跑跑不掉，想躲躲不過。清了債，一了百了。
「來來來！看在你們這麼誠心的份上，為你們採購的法器！」
趙亘興奮得從廚房抱出一隻黑色的箱子。小心翼翼放到茶几上。
隨即回到餐桌，不慌不忙的擺上酒菜。
「哇！法器！」根生興奮又忐忑的撕掉盒子上的封印黃符，小心翼翼的打開純黑色的木盒。盒子里赫然擺放著一雙開膠的人字拖鞋！
「法器？」根生嫌棄的拿起其中一隻拖鞋，聞了聞，捏了捏，細細打量了一番。那種想爆粗口的神情，溢於言表。
「怎麼樣？怎麼樣？驚不驚喜！開不開心！」趙亘興奮的跑過來，露出surprise的神情！
「是你被騙了，還是我們被騙了？」根生晃了晃手裡開膠的拖鞋。
「哇！不識貨！這麼好的法器，你說被騙？知不知道！這是限量款的永久法器！閻王穿過的拖鞋！在下面，多少鬼差想買來收藏都買不到啊！老子是托關係，走後門，好不容易才訪到的！」
「呵呵，這個怎麼用？法術呢？」
「告訴你們！為什麼要買它！正因為這是一件自帶法術效果的神器！閻王開過光的神器，你說屌不屌！不論男鬼女鬼，怨鬼饞鬼！在它面前，無所遁形！別說鬼了！就算打在人身上，輕則魂傷魄隕，重則魂飛魄散！一定要慎用！不然老子也跟著擔責！」
「真的假的？」根生話音未落，趙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走他手上的拖鞋。對著他的胳膊就是一下。
「啪」一聲，根生應聲倒地。隨即捂住胳膊，露出極其痛苦的神情！口中哀嚎不斷。
「魂魄受損，醫院只能告訴你神經阻斷。很難恢復！」趙亘嘴裡解釋，手上拿來了一瓶發光的藥粉。藥粉似螢火蟲般，附著在根生被打的位置。幾秒的功夫，哀嚎便停止了。
「友情價，一千！」剩下的大半瓶葯，蓋上蓋子，丟給根生。
根生越來越怕他，淚眼汪汪的回了一個字：「哦！」
飯桌上，趙亘告訴我們，這套房子，和車庫的兩輛車，是編製內的標配。不可轉賣，不可拆除。任期一旦結束，將由下一任接手。房子和車子，也將徹底翻新。
配豪車和豪宅的編製，著實讓人羨慕。隨口說了句：「如果我能進入這樣的編製就好了！」
趙亘頓了頓，犀利的眼神問：「你真的這樣想？一旦殉職，魂飛湮滅！再也不會有下一世了！真正厲害的百年，千年老鬼，你怕還沒見識過！有機會帶……算了，不見為好。」
正吃飯呢，耳邊突然響起一首特別熟悉的音樂，嚇我一跳。
「月老掉線兒，愛由財神來管……」
趙亘炫耀的神情，緩緩從口袋裡抽出一部非常炫酷的手機。
「24核8聲道，最新款！」趙亘接起電話，輕聲嘀咕了幾句，很快掛斷。
「是有任務了么？」我問。
「不不不！是女人！你們認識！小美！」
「小美？」聽到這個名字，根生一口飯噴了出來。
「她的投胎排號時間是15年。自殺嘛，排號就比較靠後。所以，我們在一起五年了。」
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根生的表情更是誇張，瞠目結舌，筷子掉下來都渾然不知。
之前我覺得根生是奇葩，直到遇見趙亘，對奇葩兩個字，有了新的定義。
都說藝高人膽大，所有的恐懼源自火力不足。
自從和趙亘吃了一頓飯，根生無論去哪，包里總是揣著這隻價值兩萬的拖鞋。恢復了當年入學時候的自信與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