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將計就計!老狐狸張士誠!
見到左左木小次郎有意岔開了話題,張士誠也就明白了對方不想多說。
都是通達人情世故的老狐狸,自然也就不會再多問,立馬笑著回道:「那是一定的,早就備好了宴席,就等左左木總將您來了。」
說完,張士誠就對著左左木小次郎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想要讓左左木小次郎去到他的船上。
也就是這時,左左木小次郎下意識的看了朱棢一眼,本意是想要詢問朱棢的意思。
可是這一眼落在了張士誠的眼中,那就憑添了不少猜測了。
張士誠心中最直接的感受就是驚訝。
試想,如果左左木小次郎做任何事情都要經過朱棢的同意,那不就證明了,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身份地位要遠遠超過一名東瀛總將?!
因此,在張士誠的心裡,已經是下意識的將朱棢看作了比左左木小次郎還要更加高貴的存在!
朱棢回給了左左木小次郎一個眼神,默認了可以,左左木小次郎這才跟張士誠勾肩搭背的上了木橋。
朱棢不擔心左左木小次郎反叛?
當然不用,有著無所不能的醫聖雨花在,隨便給左左木小次郎灌下去一種毒藥,他就是服服帖帖,不敢有半分違逆之意。
張士誠十分謹慎,雖然同意了朱棢的船隊進入他的海盜海島,但是卻讓朱棢的人都帶上了眼罩,由他自己的人將船開入了海島。
這種方式可以有效的杜絕外人發現進入海島的路線,更有利於他們在海島里進行防守。
當朱棢重見光明的時候,他們已經是身處在一座山洞之中。
雖然山洞的偏東面有陽光可以照射進來,但是在其他三面洞璧上,還是都點著火把,從而讓整個山洞顯得更加透亮一些。
洞里顯然是被打磨休整過一番,石壁都很平整光滑,還放著兩排用木頭簡單製作的長桌,多餘的東西都被清理乾淨,寬敞明亮的像是禮堂一樣。
而這裡,也正是張士誠他們這個海盜集團用來議事和設宴的正廳。
此時的長桌上,
擺放著各種水果野味和美酒佳肴,別看這裡是個海盜,但是這物資火勢可是一樣不少。
朱棢不禁皺了皺眉頭,因為張士誠這日子過的越是奢侈,就證明了他搶掠了越多的無辜商隊和百姓!
這樣的存在,必須清除!
因為山洞具有著一定的密封性,那些烤肉、水果和美酒的香氣就全部都彙集起來,讓人頓感口舌生津、食指大動。
「舍下寒酸,比不得陸地上的吃食,粗茶澹飯、清湯寡水,還請左左木總將,不要介懷。」
張士誠直接走到了正中的主席,朝著左左木小次郎客氣說道。
左左木小次郎立馬回道:「哎~~!」
「張將軍真是客氣了,如此豐盛的佳宴還叫寒酸的話,那本將軍這幾十年來,恐怕就算是白活一場了!」
兩人一番寒暄客套、商業互吹之後,酒宴正式開始。
不得不說,張士誠這場宴席的規格還真是不低,除了美酒佳肴之外,居然還配上了一群樂師和舞姬。
怕是就連老朱同志的皇帝,也沒有張士誠這海盜大王做的舒服……
在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之間,張士誠一直在找機會試探左左木小次郎和朱棢,想要套出朱棢的真實身份來。
好在朱棢打小就應付老朱同志,一口的場面話,說的是比張士誠還要熟練幾分。
忙活了大半天,關於朱棢的信息,張士誠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張將軍,左左木總將大人,您二位是海量,祝望望塵莫及。」
「再敬二位將軍一杯,祝望便回去休息了。」
酒過三巡,朱棢見到張士誠和左左木小次郎都已經喝得差不多了,也是起身告辭。
張士誠雖然對朱棢的身份感到好奇並且深有疑慮,但是朱棢都主動提出來退席了,張士誠也是不好強留,畢竟明面上的貴客,還是左左木小次郎。
於是,朱棢再次端杯一飲而盡之後,就晃悠悠的邁著步子離開了「正廳」。
不過,剛剛走出洞口,朱棢就感到有不止一雙目光立馬注意到了他,心中冷笑一聲:「果然,即便是憑著左左木小次郎的關係進入了海島,張士誠還是不信任他們,對自己安排了人員監視。」
「不愧是父皇當年十分重視的一個對手,僅僅是這份謹慎的意識,就已經遠遠超過我之前所見到過的大部分敵人……」
想罷,朱棢伸了個懶,就回到了張士誠給他們安排的住宿的地方。
朱棢什麼都沒有做,而是踏踏實實、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
直到夜裡接近寅時的時候,朱棢才勐然睜開了雙眼,筆直的坐起身來。
人類最容易犯困的時間,就是寅時,朱棢選擇早早的入睡,就是養精蓄銳等待這個節點。
朱棢在張士誠眼中的身份並不作壞,所以並不會派什麼特別厲害或者十分特殊的人來監視自己。
再加上經過了將近四五個時辰的監視,也一定會覺得十分疲憊。
意識上的懈怠、深夜到點的睏倦,再加上長時間的疲憊,這就是朱棢的最佳行動時機!
激發體內的麒麟血,朱棢的速度立馬得到了質的飛躍,接著夜色的掩護,整個人就如同一隻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鬼魅,疾速穿梭在這種海盜海島之上。
朱棢不是沒有想過擒賊先擒王這個策略,但是考慮到這些做海盜的很有可能會為了自己連老大都出賣,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最後還是選擇了最初定下的計劃,在整座島上的食物或者水源裡面下藥,讓張士誠的人跟之前的左左木小次郎一樣,徹底失去行動力,淪為砧板上的魚肉。
根據自己腦海里的印象,朱棢以之前設宴的「石洞正廳」為中心,朝著四周尋找。
找什麼?
當然是找廚房。
朱棢的是思維邏輯是,既然張士誠將宴請賓客的大廳安排在這裡,那麼為了節約時間以及其他方便,廚房自然不會距離宴客大廳太遠。
而這一點,就是正解。
果然,在距離石洞正廳不遠的地方,朱棢找到了海島上的廚房。
因為要供應整個海島的食物,廚房的面積不算小,足足有著後世的大半個足球場大小。
朱棢急忙找到了灶台旁邊的水缸,正想要從懷裡掏出醫聖雨花給的藥粉,就聽見身後一道呵斥聲響起!
「什麼人?!」
這道聲音,朱棢也是十分熟悉,居然正是海島的主人,張士誠!
朱棢不禁有些鬱悶,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時間,張士誠居然會出現在廚房?!
緊緊皺了皺眉頭之後,朱棢立馬恢復了一臉笑容,轉身看了一眼張士誠后,才故作驚訝的搶先說道:「張將軍?!您怎麼會在這裡?!」
張士誠微微一愣,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回答道:「宴上酒喝多了,沒有吃什麼東西,到了這下半夜裡,餓的難受,就來找些東西吃了。」
等回答完了朱棢的問題,張士誠才想到:「哎?!我為什麼要這麼仔細回答他的問題?不是應該我問他嗎?」
沒等張士誠開口,朱棢又是「搶斷」了他說道:「那可真是太巧了,我也是不勝酒力,睡到這個時辰,硬生生給餓醒了,就想著來找些吃的填填肚子。」
聽了朱棢的話,張士誠盯著他看了半晌,看的朱棢心裡都有些發毛之後,又一臉嚴肅、鄭重其事的說道:「祝老弟,明人不說暗話。」
「我見到左左木總將對祝老弟你是恭恭敬敬,禮待有加,就坦白告訴我,祝老弟你究竟是什麼身份?」
原本看到張士誠那一本正經的樣子,朱棢心頭還微微一沉,以為自己半夜三更出現在廚房裡,必定會引起張士誠的懷疑。
可是卻沒想到,張士誠一門心思都在朱棢的身份問題上,壓根就沒往其他方向上去想!
雖說這也是讓朱棢感到有些意外,但卻著實是幫了朱棢一把。
送上門來的忽悠機會,不用白不用!
朱棢的思緒在一瞬間翻轉萬千,立馬就想到了順水推舟,故意做出一副略顯鬱悶和糾結的神情說道:「唉……」
「張將軍果然慧眼如炬,沒想到本將軍精心掩飾了這麼久,還是被張將軍給認出來了……」
看到朱棢那一副無比深沉的模樣,張士誠頓時就瞪大了雙眼,滿臉都是震驚,似乎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樣,結結巴巴的說道:「我看祝老弟的年紀……」
「難道……難道祝……你是……?!」
朱棢猜到張士誠想要說的是誰,既然這麼好的身份都被張士誠給安排好了,那他還有什麼理由不用?
隨即,朱棢便將計就計的點頭應道:「沒錯,張將軍,我就是室町幕府將軍,足利義滿。」
一語既出,張士誠的臉上立馬就寫滿了惶恐、訝異、震驚……
幾乎所有驚詫的神情,都在這一瞬間全部跑到了張士誠的臉上!
「將軍閣下,我……不是……拜見將軍……不對……見過……」
一時之間,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張士誠,也有些失措,想要行禮,又覺得自己的身份並不比足利義滿低。
可是不行禮的話,又擔心惹惱了足利義滿,東瀛會不再繼續跟他合作……
最後,還是朱棢主動給張士誠解了圍。
「好了張將軍,不用拘禮,張將軍本就不是我東瀛人,大家又是合作關係,自然就不需要那麼多繁文縟節。」
張士誠也是連忙順著話回道:「將軍所言極是,不過這左左木總將也實在是太過疏忽了,將軍親自駕臨,也不提前告知一聲,害得張某失禮又失態。」
朱棢立即擺手回道:「張將軍誤會了,是本將軍特意囑咐左左木將此事保密的。」
「這一趟出來實屬機密,所以接下來,也還是要請張將軍繼續陪著本將軍演一演才好。」
張士誠立馬連連點頭應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不過,張某看將軍的言行舉止,都跟明人無異,足以以假亂真啊。」
聞言,朱棢心中微沉,這句話看起來好像是在誇讚朱棢,可實際上,卻是張士誠還沒有完全信任朱棢的試探。
如果不能回答好這個問題,很有可能就會加深張士誠對朱棢身份的懷疑。
想想也對,哪怕就是秘密出行,按照東瀛最高領袖幕府將軍的安保規格,也絕對不會只有這麼一些人……
心中思緒急轉,朱棢當即就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答道:「實不相瞞張將軍。」
「本將軍自打說話識字起,就對中原文化十分感興趣,家父也是聘請了各種中原老師來給我授課。」
「再加上今天的來意,本是想要過來了解了解左左木和張將軍的合作狀況,所以才想著徹底保密。」
「現在被張將軍看穿,本將軍是真有些羞愧難當。」
朱棢的回答,可以算得上是天衣無縫,有著左左木小次郎的基礎,張士誠便也沒再繼續懷疑什麼,立馬打起了圓場:「將軍言重了,應該是張某心直口快,破壞了將軍的計劃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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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們中原有句話叫做相請不如偶遇,既然今夜如此湊巧,張某跟將軍居然會因為同樣的原因在這裡遇見,不如就弄些酒菜,小酌一杯如何?」
「不僅是將軍你想要了解張某的情況,實際上,張某對於將軍你有什麼想法,也是好奇的很。」
「況且,如今的大明形勢變化極快,對於之前制定的計劃,張某也有一些小小的修改意見……」
聽到張士誠提到他跟東瀛之間的計劃,朱棢心中是一片暗喜,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當即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緊接著,兩人在廚房裡端了些酒食,坐在了院里的石桌邊。
才剛對飲了一杯酒,張士誠的話,就讓朱棢心中勐地一顫。
「足利將軍,張某以為,對於如今的明朝,咱們的計劃應該變一變,可以提前進行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