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和我無關的故事

亞瑟的心情從驚訝到疑惑，從疑惑到思索，又從思索到愉悅只有短短3秒。

他想明白了一件事。

「蒸汽與機械之神」是不是、有沒有、做沒做和他又沒關係。

那都是以後的以後了。

想到各種「蒸汽與機械之神」王者歸來的戲碼，他嘴角的上揚就沒有停下來過，都有點想要留下來看完戲再走了。

解除「迷霧回溯」能力返回現實，他對這次追溯過去的體驗感覺格外回味，看著手裡的「完美者」唯一性，目光不由自主的變得有些深邃。

「真的，好方便啊……」

感受到內心對這份唯一性逐漸增強的好奇和需求，亞瑟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

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立刻穩住思緒不亂髮散，稍顯艱難地閉上眼、深呼吸，小心翼翼平復這種有些不受自己控制的本能渴求，儘可能不刺激到還算穩定的源質。

1次、2次……經過8次深呼吸才重新睜開眼。

雖然眼中的異樣仍有少許殘留，但那種不斷疊加的趨勢已經消失。

他的身心很快恢復輕鬆狀態。

根據雙方「歷史」權柄的差異製造出專門壓制「完美者」唯一性的規則，然後像是戴手套一樣附著至全身，依舊使用虛托的方式不進行直接接觸。

做完這些，亞瑟無奈搖搖頭，低聲道：

「還真是邪性，就這麼一小會兒，我有準備都差點中招，當初『上帝』和『詭秘之主』栽的不冤……」

明白以自己當前的狀態不適合接觸其他途徑的唯一性，亞瑟立刻捨棄後續幾種操作，讓思路儘可能回到正軌。

只見他掂量掂量手上燒瓶模樣的「完美者」唯一性，表情玩味地眨眨眼，先是取出之前封印起來的三份序列1非凡特性，用大師撒鹽的標準動作送進玻璃燒瓶里，接著從自己體內分離出所有屬於羅塞爾的部分，把一道五官模糊的虛幻人影扔進去，然後拿出三本頗為陳舊的筆記本和一把造型華麗、鑲滿寶石的裝飾性雙手劍，以一種極其不合理的方式從瓶口塞進去……

這番操作就像是在配置某種作用詭異的魔葯。

怎麼看怎麼不正經。

等把這些東西全部放進去，亞瑟用足了力氣左晃晃，右蕩蕩，再銜接幾個大迴旋，重複這種操作直到它們混合在一起，才意猶未盡的停下來。

差不多了……

看著玻璃燒瓶里混合白、黃、橙、金、褐五種色彩，如雲霞般不斷分層卻始終不融合的液態光芒，他滿意點點頭，說道：

「嘿嘿嘿，既然你們都這麼秀，那希望你們能喜歡我準備的小禮物~」

說著話，他的腳步左挪挪、右移移，尋找到一個幸運站位，開始擺出一個完美的投球姿勢，然後「咻」的一聲……

混合數種材料的「完美者」唯一性就這樣被扔了出去。

嗯，就是扔了出去。

沒有特效，也沒有意外，它最終消失在「蒸汽與機械之神」神國的濃郁煙霧中。

從頭到尾都顯得無聲無息。

雖然看起來有點無厘頭，但亞瑟剛才的種種操作都是在親手製造一段既正確也錯誤的矛盾歷史，復活羅塞爾，實現他年輕時的狂言，取代「蒸汽與機械之神」。

已經成功了。

以一種特別的方式。

……

現實世界，星界中的神戰尚未波及這裡。

作為主導者的「知識與智慧之神」控制住了戰鬥節奏，沒有讓「永恆烈陽」和「風暴之主」的力量引發天象變化，祂們自己也沒有急著「掀桌子」。

但戰爭已經開始。

魯恩，貝克蘭德，軍情九處的秘密地牢，光明神之子瓦爾丁就被收押在這裡。

早些時候，他是為了處理「美人症」災禍來到貝克蘭德。

時間再往後一些，他又多出一重外交官身份，負責雙方南大陸事務的談判。

比如……魯恩的「戰敗」！

對於如何處置這位兼具重要外交身份的特殊少年，蒸汽教會極其反常的展現出存在感，非常強硬的向國王施壓，維護瓦爾丁的立場和人身安全。

而作為魯恩信仰主體的兩大教會，黑夜教會選擇沉默，風暴教會幾乎在爭吵和毆鬥中分裂為兩派。

對於風暴教會來說，瓦爾丁的外交身份只是個標籤。

因此，產生爭議和分歧的點，還是兩大教會在美人症災禍中的作為。

大地教會雖然也有放縱災禍趁機傳教的嫌疑，但他們終究沒有做的太過分，在觸及幾方勢力的底線前就收了手，後期的配合也是積極而規矩。

比起他們，永恆烈陽教會的吃相和嘴臉實在難看太多了。

本就看他們不順眼的風暴教會哪裡能忍。

激進的想要直接處死瓦爾丁，封印「太陽神書」，公開譴責永恆烈陽教會的卑劣作為；而相對不那麼激進的，打算將其關押至教會總部，強制其改信「風暴之主」，從而打擊永恆烈陽教會的威信。

在爭吵沒有結果的情況下，瓦爾丁就被轉移到了國王這邊。

這是各方都能接受的結果。

可就在今天，這個源自妥協的決定出了問題。

瓦爾丁死了！

一位序列5的強大非凡者，死在了軍情九處守備規格最高的秘密監牢。

當軍情九處的半神收到消息趕到時，少年正面朝太陽升起的方向雙手合十、閉上眼，臉上帶著虔誠的笑容，彷彿在日常祈禱。

如果不是那柄從後背刺入心臟的血色匕首，不是他始終保持溫熱的血液散發出致命香甜，誰也不會發現他已經死了。

至於是暗殺，還是自殺，誰也不知道。

他們只知道出大事了。

在當前這種緊張局勢，這種最不合適的時機，擁有多個重要身份的瓦爾丁卻死於他國的保護性關押，光是想象，軍情九處的半神就感覺腦袋要爆炸。

……

由瓦爾丁之死引發的風暴還在醞釀時，開啟戰爭的號角已經在海上吹響。

那是一場連續反轉。

加爾加斯群島南方的白鯨之海，魯恩的艦隊正在這裡追擊重新活躍起來的「星之上將」。

鐵甲艦的動力和火力，再加上一位「仲裁人」途徑的半神，「未來號」只能持續撐起防護罩狼狽逃竄。

可誰也沒想到，會有一支弗薩克艦隊中途衝出，以高度飽和的火力覆蓋魯恩艦隊和「星之上將」的「未來號」，更有一道巨大的銀月狀劍芒幾乎劈開大海，斬碎鐵甲艦上「仲裁人」途徑半神釋放的律令，為魯恩艦隊的全滅定下結局。

原本是這樣沒錯。

可同時被雙方的攻勢波及，即將沉入大海的「未來號」上突然爆發出另一位半神的氣息，於白天召喚出一副海上升明月的奇異風景隔絕所有攻擊，準備逃離戰場。

但魯恩一方通過祈禱獲得了一位天使的回應。

那是一位風暴教會的天使。

祂以風暴撕碎「未來號」半神的海上升明月奇景，阻止這位陌生半神帶著「未來號」離開，接下來就是用雷霆摧毀所有敢於挑釁教會威嚴的罪人。

但懲戒並沒有降下。

阻止雷霆的並不是弗薩克一方降下視線的天使，而是展現出天使位格的「屠夫」格爾曼·斯帕羅。

祂如同號令天災的神靈，僅是站立於虛空，雷霆和風暴就不再靠近。

隨著視線掃視全場，祂沉默地打出一個響指，「未來號」直接消失不見，接著就是謝幕離開，絲毫沒有參與魯恩和弗薩克之間戰鬥的意思。

而這裡只是一處。

弗薩克的蘇尼亞海艦隊全部出動了。

對於弗薩克帝國和魯恩王國來說，作為戰略要地的蘇尼亞島早已燃起戰火，佔據先機的弗薩克輕鬆獲得勝利，魯恩北部和中部包括恩馬特港、普利茲港在內的重要港口都被納入襲擊範圍，執行首輪轟炸的飛空艇已經升空。

配合這種戰爭開端的，還有一場世際騙局的破裂。

黃金……消失了！

所有來自南大陸黃金綠洲的黃金都在消失，變成普通的石頭和泥土。

這顆混亂種子早已種植於貪婪、飢餓、希望和夢想的土壤，在亞瑟隨手改動狂暴海「偉大航道」的時候發芽，直到這一刻才真正爆發。

戰爭如期而至。

它對執棋者沒有意外，對棋子是終於落地的靴子，只對無知者和無辜者是災難。

……

神棄之地，巨人王居所，「暗天使」的沉睡之地。

得知外界由弗薩克帝國率先開啟戰爭時，克萊恩正在處理巨人王庭「副本」的「關底Boss」。

展現不完整神話生物形態的科林和克萊恩的一尊「銀騎士」密偶作為主攻，「太陽」戴里克配合進攻，被克萊恩用一尊「銀騎士」密偶化作銀白全身甲保護起來的洛薇雅從旁輔助，幾人相互配合幾乎打的「暗天使」毫無招架之力。

祂最麻煩的能力大多被克萊恩提前準備好的「奇迹」抵消。

祂純粹強大的力量被洛薇雅不計代價擋下。

祂換傷的企圖被主攻雙方選擇性吃下，然後由克萊恩間歇性進行治療和恢復。

所有人都嚴格執行著自己的任務，不冒進、更不貪功。

始終堅持將「穩」進行到底。

成為天使真正掌握「源堡」的力量，還從烏黯魔狼科塔爾手中拿到那份消失的「詭秘侍者」非凡特性，巨人王庭這個「副本」對克萊恩幾乎沒有了難度。

無論是與現實重疊的暗影世界，還是所謂「暗天使」的底細，祂留在「源堡」里的分身一眼就看穿了底細。

掌握「源堡」，祂非常順利就接近了目標。

基於一段跨越千年的交流，祂得知了一些當年「遠古太陽神」隕落的真相，也知道留在這裡的並不是薩斯利爾本尊，而是「暗天使」遺留的精神、意志、氣息和第一塊「褻瀆石板」帶來的「混沌海」力量糅雜形成的產物。

存在著一點「原初」！

也就是最初那位造物主蘇醒的意識，少量的、瘋狂的、充滿惡念的意識！

這等於一個另類的、不知道算不算完整天使的惡靈。

惡靈本身不難對付，不管祂有多強，只要解決掉存在憑依祂就會消失。

麻煩的是「原初」！

無論是誰，只要靠近祂自身就會有「原初」意識蘇醒的風險。

序列越高風險越高。

這才是諸神不嘗試拿走第一塊「褻瀆石板」的根本原因。

沒有源質的低序列靠近就會死，力量足夠的高序列靠近比死還慘，只有擁有「源質」且序列不高也不低，才能拿到這件掌控「混沌海」的關鍵物品。

克萊恩是唯一的人選。

原本序列3是最合適的，但為了達成一些目標，祂選擇主動冒險。

祂對最壞的結果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而作為「執掌好運」的「愚者」，祂的運氣確實還不錯，靠近「暗天使」惡靈並沒有引發什麼嚴重後果。

因為這邊的行動還算順利，祂在收到「隱者」女士的祈禱求助時直接降下了一尊密偶，為「隱者」女士解決麻煩的同時了解外界局勢。

外界的變化很突然。

大致了解過情況后祂就暫時放下了心思，專註這邊即將出現結果的行動。

等到一個「暗天使」無法再守護自身存在憑依的空擋，克萊恩和「源堡」里的分身配合，召喚出「命運繩結」猛地截斷這個惡靈的命運，將祂強行定住2秒，幾位「銀騎士」瞄準要害的銀白劍刃，「太陽」戴里克的「無暗之槍」緊隨其後，最終成功殺死這個難纏的「關底Boss」。

戰鬥，結束了……

存在千年的陰影開始消逝，橘紅色光輝重新照亮這座巨人王的宮殿。

第一塊「褻瀆石板」被克萊恩的密偶取走。

預料中會出現的存在並沒有出現。

……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白銀城，戴里克家。

夏洛克·莫里亞蒂模樣的克萊恩掀開卧室的門帘進入房間，來到搖籃里彷彿早就等著祂到來的阿蘭朵面前，臉上浮現職業化的笑容，說道：

「初次見面，冕下，我想和您做個交易，您有興趣嗎？」

阿蘭朵看著夏洛克的雙眼，眼中的銀色光芒靜靜旋轉，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

「我在聽。」

……

狂暴海，遠離外界紛亂的烏托邦。

從過去降臨現在的現代化城市，從書中世界獲得新生的生靈，彼此陌生的雙方在一眾「引導者」幫助下漸漸消除隔閡和恐懼，嘗試開啟新的人生。

耕種、清掃、烹飪這類接受門檻不算高的工作最先達成飽和。

接下來是教育、手工製造和短程運輸這類更新認知和世界觀就能逐步展開的工作。

至於那些差著科技樹的門類……

倒是有不少人感興趣、想參與，但因為重要技能的缺失，目前全都處於培訓中，註定很長時間裡都會處於「缺血」狀態。

這天，就在一個東邊下雨西邊出太陽的正午，莫貝特·索羅亞斯德因為喝多了點決定就近使用街邊的便捷廁所，可不等他打開廁所門進去放鬆，旁邊的廁所間就傳出一道高亢的女性驚呼聲：

「卧艹，我怎麼變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