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太學

「這人是誰？」虞修問道。

「太學弟子卓越，他的父親卓不群，本來是爭奪太學祭酒的熱門人選，可是君上和陸丞相他們，竟然把你父親找了出來，接任太學祭酒，讓卓不群算盤落空。」

「而且卓不群拜思行先生為師的時候，你和你父親已經外出遊歷，自然不認識他的兒子。」

鄒宜答道。

「竟然是他！」

虞修點了點頭，之前他就已經猜到，這些殺手恐怕和自家父親接任太學祭酒有關，可是卻沒想到卓越會親自帶隊追殺自己。

他用山河筆寫下一個「冰」字，瞬間一道寒光奔向卓越的屍體。

只見卓越的屍體結起冰霜，然後迅速被寒冰包裹，冰凍起來。

虞修右手一揮，一縷浩然正氣飛出，引著冰凍的屍體進入空間玉佩。

空間玉佩由聖者製造，其中內含一片空間，十分稀有。

「你這是……」鄒昭滿臉疑問看向虞修。

「這是證據。卓不群刺殺我和我父親的證據。」虞修答道。

「有了這個證據，恐怕卓不群難逃一死。」鄒宜水眸輕閃，笑著說道。

旁邊的鄒昭也是連連點頭，看向虞修的目光滿是佩服。

把殺手的屍體處理完，遠處的天空露出魚肚白，車隊馬上啟程出發。

……

遠遠的，雄偉的城池出現在虞修的視線中，那就是天武國的都城，天武城。

城門前有搜查可疑人物的將士，虞修等人下馬接受檢查，經過檢查后，眾人緩緩進入天武城。

「聽說了嗎？虞弘遠晉入聖者，已經被君上封為太學祭酒。」

「對啊，不過聽說他的兒子虞修，被殺手襲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聽說君上和大將軍都派人出去找了。」

虞修牽著馬走在街上，聽著旁邊百姓的議論，鬆了一口氣，自從因為殺手襲擊，和自家父親失散之後，他一直擔心虞弘遠的安全。

如今聽到自家父親安全的消息，他一直懸著的心這才放鬆一些。

同時也為虞弘遠晉入聖者感到高興。

畢竟整個天武國也不過是只有五位聖者，分別是上任太學祭酒張思行，國師沈知白，丞相陸紹毅，大將軍陸克定，四方商會韓徹。

對了！

現在還要加上一位，那就是新任太學祭酒虞弘遠。

「要不跟我去太學，讓我好好謝謝你們。」虞修對旁邊的兄妹二人說道。

「我們還要回商會交接任務，就不去了，等你身上的傷完全好了，我們再聚。」鄒昭出言拒絕。

「那好吧，改日我和父親一定登門道謝。」

虞修鄭重說道，翻身上馬，向太學跑去。

……

太學

一間書房內，兩人正在密切交談。

「你不但沒能殺了虞弘遠，反而讓他晉入聖者，並且我培養多年的殺手全軍覆沒，只有你一人逃了回來，你可真是好本事。」

一道身影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咬牙切齒道。

他就是陸克定，天武國的大將軍，也是國君陸明述的親弟弟，一直想要謀權篡位，犯上自立。

可是因為國師沈知白、丞相陸紹毅、祭酒張思行三人聯手壓制，讓他不得不收斂野心，靜待時機。

半年前，張思行神秘失蹤，下落不明，太學一時間群龍無首，他想要把卓不群推上祭酒的位子，進而控制太學。

可是誰知道，陸明述竟然找到了喜好遊山玩水的虞弘遠，讓虞弘遠接任太學祭酒，致使陸克定的如意算盤落空。

於是陸克定就讓卓不群帶領殺手，準備在路上劫殺虞弘遠，不過沒想到虞弘遠竟然臨陣晉入聖者，讓他功虧一簣。

不但如此，那些他精心培養的殺手，竟然全軍覆沒，那些殺手他本來是想留著，刺殺那些不受他控制的人。

「大將軍恕罪，虞弘遠雖然活著，可是卓越他帶著數十名殺手追殺虞修，虞修斷然無活命的可能。」

「虞修若是死了，這對虞弘遠也是一個打擊，如今虞弘遠初入聖者，境界不穩，若是受此打擊，走火入魔那也是有可能的。」

卓不群恭聲道，臉上滿是諂媚之色。

「最好如此！」

陸克定冷哼一聲，想了想接著說道：「你沒有留下什麼線索，會不會讓虞弘遠查到你身上？」

「大將軍放心，我做事非常乾淨，虞弘遠絕對查不到我身上。」卓不群自信一笑。

「這就好？你剛才說你兒子也去了，他那裡不會出問題吧？」

陸克定問道。

「越兒他帶了數十名殺手，其中還有兩位超凡一階的修行者，就算虞修他長了三頭六臂，也必死無疑。」

卓不群自信說道，本來只讓那些鍊氣境的殺手去就夠了，可是他擔心自己兒子，為了以往萬一，特意調了兩個超凡境殺手過去，就是為了將虞修置於死地。

「那就好，你兒子回來以後，我會重重有賞。」

陸克定點了點頭，在他心中虞修已經是個死人了，因為沒有一個鍊氣境的修行者，可以躲過這麼多殺手，就算虞修躲入官府，也是死路一條。

「多謝大將軍。」

卓不群躬身一拜，臉上的喜色掩飾不住。

他讓卓越去追殺虞修，本就是存了讓卓越在陸克定面前露臉的想法，只要讓陸克定記住，那麼他們父子以後一定會飛黃騰達。

想到這裡，卓不群更加得意。

「走，我們去看看那位虞大祭酒，省得一會兒因為喪子之痛，做出什麼傻事。」陸克定起身向外走去。

卓不群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

太學正堂

「君上，還沒有修兒的消息嗎？」

虞弘遠一臉焦急的看向主座上的中年男子。

「祭酒莫要擔心，孤已經派出人手，那些令公子的畫像一路尋找。」

主座上的中年男子說道，他就天武國國君陸明述。

「祭酒受了重傷，還是先去療傷，若是有消息，我們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旁邊一名鬚髮皆白老者開口道，他就是天武國的丞相陸紹毅，也是陸明述的叔父。

「咳咳…修兒沒回來，我實在是無法靜心療傷。」

虞弘遠捂著胸口不斷咳嗽，雖然他殺了所有殺手，而且晉入聖者，可是自己也是身受重傷。

「虞祭酒放心，我已經讓人帶著大將軍府的人馬出去查探，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一陣笑聲房外傳來，陸克定大步走進來，大大咧咧的坐在一旁，完全沒有在意旁邊的國君陸明述。

卓不群看著坐在一旁的虞弘遠，露出妒忌的表情，其中更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羨慕。

聖者，那可是諸多修行者夢寐以求的境界。

「少說兩句。」陸丞相眉頭微皺。

「遵命，叔父。」陸克定淡然一笑，不再多說什麼，靜靜坐在旁邊，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良久之後，外面傳來驚喜的聲音。

「找到了，我們找到虞修公子了。」

虞弘遠聽到以後連忙向外跑去，陸明述和陸丞相也隨之向外走去。

陸克定在座位上目光不善的看向卓不群，顯然是在質問卓不群，這是怎麼回事？

「大將軍放心，他們找到的只能是虞修的屍體。」卓不群低聲道。

聞言，陸克定點了點頭，同時仔細感覺外面氣息，發現外面突然出現了一個鍊氣十二層的儒道修行者，而且他的空間玉佩中有一具冰凍的屍體。

想來應該是卓越帶著虞修的屍體回來了。

陸克定這才放心下來，跟著眾人向外走去。

可是到外面之後，讓他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一名身穿青衣的俊秀少年，正在興奮地沖虞弘遠揮手，大聲喊道。

「父親，我回來了。」

「修兒你沒事，真是太好了。」虞弘遠連忙跑過去，一把抱住虞修，眼角濕潤。

「多虧了四方商會的人，我才能安全回來。」虞修說道。

然後他把和自家父親失散之後，怎麼被鄒昭兄妹救下，然後晚上又遇到殺手偷襲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當然其中隱去了三千年後的自己出現，還有山河棋盤和山河筆的事情。

「怎麼回事？你不是說虞修死定了嗎？」

陸克定傳音道，聲音中滿是怒意，該死的卓不群，竟然敢騙他！

「這…這不可能！」

卓不群搖頭，不可置信地盯著虞修和虞弘遠。

「你給我好自為之。」

陸克定一甩袖子，徑直離開，既然虞修活著回來了，那麼空間玉佩中的屍體是誰？

他稍微一想就明白了，眼下卓不群被人抓到把柄，顯然已經廢了，不值得他再費任何力氣了。

至於把他供出來，卓不群還沒那個膽子。

「虞公子果然少年英才，那麼多殺手都不能殺了你。」

陸克定不陰不陽的說了句，轉身離開太學。

「恭喜虞祭酒父子團聚了。」陸明述上前說道。

「見過君上。」虞修對著陸明述微微躬身。

突然，他感覺到了一道冰涼刺骨的殺意，虞修抬頭望去。

一名身穿白色儒服的中年男人，正在死死盯著他，而且虞修覺得這人有些眼熟。

對了！

昨天晚上，那個叫卓越的殺手，眉眼和這人有些相似，對於這人的身份，虞修也已經有了答案。

這人就是卓越的父親，卓不群。

「恭喜師侄了，不知道你是怎麼甩掉那些殺手的？」

卓不群問道，剛才他和陸克定交談，因此沒有聽到虞修說，那些殺手已經全被殺了。

他到現在，還以為虞修絕不可能全滅那些殺手，只可能是僥倖逃了出來。

「卓不群，你難道沒聽到修兒剛才說，那些殺手已經全死光了？」

虞弘遠冷笑道，他雖然和卓不群同為上代祭酒張思行的弟子，可是卓不群拜師思行先生時，自己早已外出遊歷，兩人從沒見過，只有一點同門情分。

但是隨著卓不群，帶人半路刺殺，那點同門情分早就煙消雲散了。

如果不是苦於沒有證據，他早就把卓不群殺了。

「這不可能！」卓不群失聲大叫。

「殺手首領的屍體我帶回來了。」

虞修從空間玉佩中拿出了那具冰凍的屍體，給卓不群再添一擊。

「卓越！」

眾人異口同聲道。

一道人影猛然撲倒那具屍體上，痛哭流涕。

「卓不群，你們父子帶人劫殺虞弘遠父子，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陸丞相冷聲道。

先前他們就知道刺殺是卓不群帶頭的，只不過因為沒有證據，對有陸克定撐腰的卓不群無可奈何，什麼也做不了。

「這…這個…」

卓不群心思急轉，思考借口。

「對了！是他們父子合謀，殺了卓越，然後栽贓嫁禍，甚至路上的刺殺，很可能也是他們父子的苦肉計，目的就是為了殺雞儆猴，在太學樹立威信。」

卓不群漸漸冷靜下來，一番話說的頭頭是道，外人看了，還真會相信他的說辭。

「那你可敢立下祖神心誓。」虞修說道。

祖神心誓，是以修行道統的祖神名義，用道心立下誓言，如果違背誓言，輕則道心受損，修為盡失，重則身死道消。

「這個……」卓不群眼神躲閃，正在想怎麼拒絕。

可是虞修卻不會給他機會，直接趁他病要他命。

「我虞修以儒祖之名起誓，卓越是昨夜刺殺我的兇手，此言絕無半分虛假，此誓日月為鑒，天地共證。」

虞修揚聲道。

「該你了！」陸明述看向卓不群，眼神嚴厲。

「我…我…承認就是我帶人去劫殺虞弘遠。」

卓不群臉色癲狂，同時他一臉殺意地沖向虞修，現在他什麼都豁出去了。

但是就算他死，也要拉上虞修陪葬。

「找死！」

虞弘遠大喝一聲，手上浩然正氣涌動，向卓不群腦袋拍去。

「祭酒留他一命！」陸明述連忙阻攔道。

聞言，虞弘遠身形一動，一掌拍在卓不群的丹田上。

頓時，卓不群就像被抽去了骨頭一樣，軟綿綿的趴在地上。

「你打碎了我的丹田，廢了我的氣海！」

卓不群恨恨地盯著虞弘遠，氣海被廢，意味著他從此以後就是一個普通人，永遠無法修行。

「這不過是小懲大誡，若非君上阻攔，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虞弘遠冷哼一聲，這個人先是半路刺殺他，後來又想對他兒子動手，他怎麼會輕饒卓不群？

「如果說出是誰在背後指使你刺殺的，我可以饒你一命。」陸明述喝問道。

「無人指使，我只是不服，憑什麼我不能當這太學祭酒？為什麼你們要把虞弘遠找來？」

卓不群臉色瘋狂。

「來人，把卓不群關入天牢，嚴加審問，讓他供出幕後黑手。」陸明述擺手吩咐周圍的侍衛。

很快，兩名侍衛走過來，一左一右架起卓不群，把他拉到一邊。

「虞祭酒，我們就不打攪你們父子團聚了，告辭。」陸明述打了聲招呼，轉身離開。

「你這個小傢伙有點意思，以後沒事去丞相府，陪我下棋解悶。」陸丞相笑著說道，跟著陸明述離開。

「咳咳！」

虞弘遠捂著胸口不斷咳嗽。

「父親，你沒事吧。」虞修擔心的看著自家父親。

之所以只有兩個超凡境的殺手去追殺他，是因為其他超凡境殺手，都去追殺自家父親了。

雖然自家父親晉入聖者，可是其中有多少危險，虞修自己也能夠想象到。

「沒事，之前為了對付那些殺手，受了點傷，不用擔心。」虞弘遠拍了拍虞修的肩膀，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