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登門道謝
三天後。
虞修走進太學的一座閣樓,這裡專門負責裝裱太學所有的字畫,昨天虞修把一幅畫送過來裝裱。
「我昨天送來的畫裝裱好了沒?」虞修走到櫃檯旁,向櫃檯後身穿白色儒衫的中年男人問道。
「虞公子,你的畫早就裝裱好了。」掌柜的連忙吩咐旁邊的夥計,去把虞修的畫拿過來。
不過片刻時間,夥計就把虞修的畫拿了出來,畫卷緩緩展開。
只見畫中一輪圓月高懸於天,地上一支商隊遇到襲擊,奮力抵抗,空中還有四道身影兩兩交手。
這幅畫中的情景,就是當天夜裡,虞修和鄒家兄妹對抗卓越率領的殺手,而且畫的留白處,他還寫了一首小詩,記錄那晚的狀況。
這幅畫是他送給鄒家兄妹的禮物,也算是他們同生共死的見證。
虞修身邊漸漸圍了一群人,他們都對虞修十分好奇。
畢竟這位少年才剛到太學,就把卓不群給送到了天牢里,只不過虞修到太學以後,閉門不出,這讓眾人無緣得見。
如今終於有機會見見這位少年,他們當然不會錯過機會。
「虞公子,不是我奉承,這幅畫若是拿到四方商會去賣,至少能賣百兩黃金。」
「看著這幅畫,我感覺就像親臨那天的激烈戰況,這畫簡直是栩栩如生。」
「你們發現沒有虞公子的字,也是別有一番風骨,年輕肆意的外表下,又有少年少有的沉穩厚重之感。」
周圍人議論紛紛。
「諸位,在下這幾天忙於寫字作畫,等過幾天,我們一起切磋交流。」虞修笑著對周圍人拱手道。
「虞兄,那我們一言為定了。」有人說了一句。
「一言為定。」虞修點頭道。
突然!
一道浩然正氣自太學中衝天而起,擊散空中的白雲。
「看來父親的傷已經好了。」虞修走到閣樓外,看著那道經久不散的浩然正氣。
「怎麼樣,收拾好了,我們就出發去鄒府。」虞弘遠的身影憑空出現虞修旁邊。
聖者可掌握空間之力,破開空間突然出現,對於聖者來說輕而易舉。
「好!」
虞修把畫收入空間玉佩,和自家父親一起走出太學,坐馬車向鄒府行去。
……
鄒府
正堂中,一名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一臉憤怒地瞪著對面的鄒昭和鄒宜。
「你們救了虞修,知不知道這會給鄒家帶來多大的禍事!」
中年男人憤怒道,他是鄒昭兄妹的伯父,鄒大老爺。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爺爺一直教我們的。」鄒宜小聲說道。
「你還敢頂嘴?你們救了虞修,大將軍會怎麼看我們鄒家,我們能夠承受大將軍的怒火嗎?」
「你們兩個就是多管閑事!」
鄒大老爺怒不可遏,大將軍陸克定睚眥必報的性子,那可是出了名的,而且最近他正想辦法投靠陸克定麾下,這下全被毀了。
「說得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才是我們武道修行者的風骨。」
鄒二老爺從外面急匆匆跑來,把他一對兒女在身後。
「父親!」
鄒昭和鄒宜對鄒二老爺異口同聲道。
鄒二老爺對兩人點了點頭,露出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這才看向鄒大老爺。
「大哥剛才的意思是,這次針對虞祭酒父子的刺殺,是大將軍策劃的?」
「你…我不是這個意思。」鄒大老爺連忙擺手。
卓不群帶人刺殺虞弘遠父子,明眼人都知道是陸克定在背後指揮,可是沒人敢說出來。
這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秘密,誰要是敢說出來,那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
「虞修說過會登門道謝的。」鄒宜小聲說道。
「登門道謝?人家不過客氣幾句,你還當真了?他真想謝我們早就來了。」
鄒大老爺怒氣哼哼。
「夠了!一大早起來,就聽你們吵吵嚷嚷,那陸克定想要報復就儘管來,想當年老子跟隨先國君南征北戰,何時怕過。」
鄒老爺子怒氣沖沖的從外面走進來,大馬金刀地坐在主座上。
「老爺子,祭酒大人來了。」有人過來稟告。
「太學祭酒?」鄒大老爺問道。
「快請,不,我親自過去。」鄒大老爺連忙快步跑到門口,迎接虞弘遠父子。
「鄒大人。」
虞弘遠向跑過來的鄒大老爺拱手。
「祭酒大人親臨寒舍,有失遠迎,還望恕罪。」鄒大老爺連道。
「鄒大人不必多禮。」虞弘遠擺了擺手。
「虞祭酒這邊請。」鄒大老爺一臉諂媚地把虞弘遠父子請到會客廳。
「鄒老爺子。」虞弘遠向主座上的老者拱手,然後看向鄒二老爺道。
「這位就是鄒昭和鄒宜的父親了吧!」
「見過祭酒。」鄒二老爺拱手道。
「這兩個孩子好像很不高興,怎麼了?」虞弘遠問道,眼神若有若無地掃向一旁的鄒大老爺。
他這幾天已經對天武國的官員有了大致了解,這位鄒大老爺向來是牆頭草兩邊倒,哪邊勢強就投靠哪邊,聽說最近因為思行先生失蹤,想要投靠陸克定。
不像鄒老爺子和鄒二老爺這樣,都是堅定地站在國君陸明述一邊。
只能說好竹出歹筍。
「沒多的事,不過是做錯了事,被我訓斥兩句。」鄒大老爺訕訕一笑。
「剛才大伯明明怪我和妹妹救了虞修,說我們多管閑事。」鄒昭毫不客氣道。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鄒大老爺連忙擺手,一臉的惶恐。
「在下這次來是專門感謝這兩個孩子,禮物是我寫的一幅字畫,還有兩塊玉佩,不成敬意。」
虞弘遠右手一翻,一大一小兩個匣子,憑空出現在他手上,他把匣子遞給鄒二老爺。
「這是我送的禮物。」虞修也把一個匣子遞了上去。
之後眾人一番寒暄,良久以後,兩人才離開了鄒府。
待虞弘遠和虞修出去之後,鄒大老爺連忙把虞弘遠送的匣子打開,至於虞修的禮物,他自動忽略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他把畫卷緩緩打開,其中掛著層巒疊嶂,樹木鬱鬱蔥蔥,上面還題了一首詩,其中散發無盡浩然正氣。
「聖者筆墨,空間玉佩。」
鄒大老爺驚呼出聲,他對那兩塊玉佩上散發的氣息太熟悉了。
前幾天,他剛剛花了大價錢,從四方商會那買了一個空間戒指,那其中空間,也不過是一丈方圓的大小。
可是這兩塊玉佩,其中的空間至少有十丈方圓。
「好了,把東西放回去。」鄒老爺子說道。
聞言,鄒大老爺戀戀不捨的把玉佩放回匣子。
「老二,這兩塊玉佩和這幅字畫,是虞祭酒送給你兩個孩子,你拿回去吧。」
鄒老爺子說道。
「父親,虞祭酒說這禮物是送給我們鄒家的。」鄒大老爺狡辯道,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家父親。
「這是虞祭酒給那兩個孩子的謝禮。」鄒老爺子沉聲道,虎目含煞。
「那這幅字畫總該留給我吧。」鄒大老爺還想掙扎一下。
「大哥剛剛不還在怪昭兒和宜兒,說他們不該救虞修,虞祭酒不會登門道謝,怎麼現在換了一副面孔。」
鄒二老爺輕笑道,一臉得意的看著鄒大老爺。
讓你罵鄒昭鄒宜,這兩個孩子平常他自己都不捨得罵,竟然被你數落了半天,要不是他回來的快,還不知道兩個孩子要被罵多久。
現在這個禮物,你只有眼饞的份,想要拿,門都沒有。
鄒大老爺一臉肉痛的看著鄒二老爺把兩個匣子抱走,彷彿是在搶他的東西一般。
鄒老爺子看著鄒大老爺的表現,搖頭嘆氣,感嘆自己這個大兒子養偏了。
……
從鄒府出來之後,虞修和虞弘遠又去了四方商會,找到韓雨霏,打聽那晚夜襲中,保護虞修的普通護衛住處。
四方商會專門建了一片住宅,供那些普通護衛居住,因此虞弘遠父子不到一個時辰,就走遍了那晚保護虞修的護衛的家。
就在兩人離開以後,一群人行色匆匆的到了趙二的住宅外面。
此時趙二家裡熱熱鬧鬧的,畢竟他這小門小戶的,平時根本不會有大官來,可是今天太學祭酒,堂堂聖者親自登門道謝。
那可是聖者,在天武國裡面一雙手就能數過來的人物,所以趙二大手一揮,請附近的鄰居吃席。
這一切都要得益於幾天前,他們一隊人救了虞修。
趙二笑呵呵的招呼鄰居,反正虞祭酒給的謝禮豐厚,別說擺上一次,就是連擺一個月,那也是綽綽有餘。
「這位兄弟,我打聽一下,這裡為什麼這麼熱鬧?」
陸三拉住旁邊走過的趙二問道,他是大將軍陸克定的親信,這次來就是為了給救下虞修的人一些教訓。
「我前幾天,兄弟看著面生,應該是最近搬過來的吧,不過不要緊,來者是客,走!入席,入席。」
趙二樂呵呵的說道,拉著陸三的手就往裡邊走。
「不用了,我還有事要忙。」陸三費力掰開趙二的手,帶人離開。
他帶人一連去了幾家,都是如趙二一樣的情況,陸三隻能無奈地回大將軍府復命。
但是陸三一群人的行動,都落在了遠處閣樓的一雙鳳眸中。
「虞弘遠說的果然不錯,這位大將軍還真尋仇來了。」韓雨霏笑著說道。
「堂主,這陸克定好歹也是大將軍,堂堂聖者,怎麼如此小肚雞腸,睚眥必報?」旁邊一個侍女問道。
四方商會勢力遍及天下,天武國的四方商會,只不過是真正四方商會的一個分支,因此韓雨霏被稱為堂主。
「我也不知道,以陸克定的心境,想要晉入聖者,根本毫無可能,可是誰知道他交了什麼好運,竟然能夠超凡入聖。」
韓雨霏搖頭道,一臉的百思不得其解,然後對身後的侍女命令道。
「給大將軍府的人送個口信,就說四方商會如果有一個人出事,我們將會斷絕和大將軍府的一切合作。」
「遵命!」侍女應聲退下。
……
大將軍府
「你說虞弘遠連那些普通護衛的家中也去了?」陸克定怒聲道。
「是!」
陸三畏懼地縮了縮脖子,生怕成為陸克定發火的對象。
「大將軍怎麼發這麼大的火?」一陣嫵媚的聲音傳來。
接著,一名雙十年華的女子走了進來,她嬌艷如花,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一舉一動間盡顯無盡風情。
「箏兒,你來了!」陸克定怒意稍緩,揮手讓陸三退下。
陸三這才鬆口氣,一溜煙出了房間,好似背後有洪水猛獸。
「還不是虞弘遠,他已經打斷我兩次計劃了,不殺此賊,我誓不為人。」陸克定把箏兒姑娘拉入懷中。
「等到大將軍登上國君之位以後,就不用看這些人的臉色了。」箏兒姑娘臉靠著陸克定胸膛說道。
「我當然也想,只不過現在時機未到,等再過一段時間,這天武國自會落到我的手中。」陸克定答道。
「那時機什麼時候到?」
「快了…就快了…」
……
不過這一切,虞修自然不知道,此時的他已經回了太學。
一名面白無須,身穿錦服的青年在太學的會客廳靜靜等待,見到虞修過來,他連忙迎過來,態度恭敬。
「虞公子,明日太子殿下在宮中擺宴,為公子接風洗塵。」錦服青年把一張請帖遞給虞修。
「知道了,我明天一定過去。」虞修接下請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