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心靈之歌

蜥蜴的登陸艦隊分為5路，2路攻向最大的2顆衛星，佔領這兩顆衛星就能阻礙對方近要塞空間兵力調動，亦能利用衛星直接威脅要塞本體，但這都只是牽制手段。而真正的目標很明確，就是「鏡牆」，只要拿下了「鏡牆」就奪取了行星要塞炮，轉過頭來，就能用要塞炮從容地消滅對手。登陸艦如同黑雲一般，裹住了鏡牆的分三段裹住了「鏡牆」，同時後續還有更多的登陸艦頂起能量護盾，在星環上劈波斬浪而來，如同行駛在海面一般蔚為壯觀。登陸艦波次展開，120萬嗜血的武士正渴望著鮮血的滋潤。遠處是數以萬計的無人戰艦正面攻來，蜥龍帝國的無人技術，也是完全不亞於永恆帝國的存在。更遠的地方，是蜥龍主力艦隊撲面而來的遠程炮火。

同為軍旅的達納知道，對方這絕不是為了視覺效果壯觀，這是死亡的浪花，登陸艦在前進的同時，也在干著和蟲碟一樣的事情，破壞要塞炮能量的傳導介質——星環，延緩要塞炮發射的時間，甚至肉眼可見的地方已經有大量的無人艦在用炮火壓制要塞時，也在破壞星環介質。若不將他們打下去，自己就會被這死亡的浪花吞噬。以永恆之名，忠犬惡狠狠地威脅了失去母星的提亞馬特人，加上本身對生存的渴望，原本的提亞馬特要塞艦隊亦全數投入了戰鬥，他們和剩餘的倫道克級一起頂在了「鏡牆」三段正面。最激烈的戰鬥也在這裡爆發，為數不少的登陸艦已經侵入，連達納都穿上了戰鬥服。

人類和蜥蜴的鮮血，在近空間凝成大塊或紅或藍的結晶，在日光的照射下，折射出顏色詭異的光芒；殘破的肢體和艦船殘骸，多得堵塞了進港的航道。對要塞更為熟悉的提亞馬特們，不惜把眾多殘骸直接用牽引光束拖到登陸艦的預計航道和鏡牆要害部位上作為盾牌，完全不顧裡面是否有還活著的人。在星球表面，一個個反射基站也開始浮空而起......

儘管永恆帝國及提亞馬特艦隊打出了頑強的防禦戰，然而，成功接舷的登陸艦越來越多了。強悍的蜥蜴戰士魚貫而入和早已等候多時的提亞馬特戰士及十字艦隊陸戰隊迎頭撞上，宛如相撞的海浪，激起無數血色的浪花。如以往一樣，結合重甲、激光的尖利爪牙，強橫的肉體外掛兇猛殘忍的作風，以馬納諾克為代表的高階層武士們臨陣在前，悍不畏死，帶領各階層戰士們在近戰中讓提亞馬特人吃足了苦頭。即便十字艦隊陸戰隊付出了巨大的傷亡，還是在近戰中被打得步步後退。蜥蜴人特有的瘋狂嘶吼，達納幾乎在指揮塔都已經能聽見了。

看著前方的進展，德佩親王頗為滿意，截至目前，所有的行動都在計劃之內，這位蜥蜴社會的上位者也不需要考慮傷亡；但不知為何，親王卻總是有種不安之感，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逼近一般，為此，他特意吩咐手下，加強了臨近宙域的遠程搜索。

當身著戰鬥服的達納上將，帶領護衛準備親自組織反衝擊的時候，親王強烈的直覺得到了印證。蜥龍主力艦隊的監聽系統從通訊里聽到了：歌聲！永恆帝國援軍到了！而且，就是那個令人頭疼的歌聲！水晶黃玫瑰來了！

歌聲所到之處，十字艦隊士氣大振，傷者的疼痛感明顯減輕，小區域的物質層戰士能夠相互感覺到對方的想法，區域戰術配合效率得到質的提高，就連提亞馬特人都感到了聲波中蘊含的強大能量，似乎這歌聲提高了所有戰士的心靈振動頻率。與之相反的，親王開始忍受體內血液循環系統傳來的陣陣痙攣及疼痛，那是注射在體內的納米蟲感受到在歌聲蘊含的能量，受到了影響。

隨著通訊系統里傳出的歌聲，一艘艘戰艦跳出超空間，來到戰場。伴隨而來的還有海量的等離子導彈和死光炮。原本達納上將率領的艦隊就經過補充，算上提亞馬特艦隊和剛剛趕到的增援艦隊，艦隊數量已經超過了蜥龍帝國艦隊。親王雖然跋扈，但絕非愚蠢，相反在大數據計算方面經過納米蟲加強后的皇族自身那就是一台簡化的量子計算機。快速匯總了戰場信息，親王自身和主艦量子電腦得出了一樣的結論和戰術——一波放出所有的登陸艦就近登陸，擴大登陸場，改變原定的三個重點登陸場波次投入兵力，避免兵力被窩的戰術。只要登陸部隊混戰在一起，就能最大程度降低對方艦隊造成的傷亡，即便造成兵力分散，傷亡更大，也在所不惜，全力拿下要塞指揮塔。主力艦隊則分出一半牽制增援艦隊，剩餘一半兵力全力壓制要塞艦隊。

從數據上看這是勝機最大的方案，只要利用自己種族的近戰優勢，拿下要塞控制塔，自然可以用要塞炮從容點名對方的艦隊。

但在這場戰鬥中，當面的永恆帝國艦隊卻擁有量子電腦無法計算，數據無法體現的變數——法格娜！精神應該如何量化？尤其對於經歷過永恆帝國漫長遠征的戰士來說，法格娜的歌聲遠不只是屏蔽痛感那麼簡單，歌聲中的情感能量喚醒了他們對彼此之間曾經存在的精神鏈接，早已物質化的情感重新被激起共鳴。

能夠自然穿越時空的唯有精神情感，多個時空泡存在的情感在歌聲的串聯下發出共鳴，共鳴產生的能量與歌聲又將人心帶回那個不進則亡的時空，那個為了點滴模糊希望，存續文明的時空。戰士們在共鳴中忘記害怕，在共鳴中的完成自身振動的同頻，在同頻的振動中，承載靈魂的存有們尋找到戰鬥和生存的意義，於此刻，臂如指使！於此刻，捨生忘死！

相對的，高階層的蜥蜴皇族、官員、武士卻都不得不忍受著納米蟲暴走在體內造成的不適，對艦隊指揮和組織運行都產生了明顯的負面影響。也幸好永恆帝國能夠有這種能力的只此一人！（此時的莉莉絲尚未登場）

在接下來的近戰中，雙方打了個旗鼓相當，但永恆帝國一方在「水晶黃玫瑰」的歌聲護佑中，在提亞馬特人的配合下，開始越戰越勇，硬生生把戰線開始推了回去。太空中的戰鬥情況亦類似，十字艦隊在增援到達后，開始逐漸佔據主動。也恰在此時，第一批浮空反射基台到達了指定位置，從戰線相對僻靜處，側射對方無人艦隊，雖然能量反射次數和投擲出的能量遠低於狀態良好時，但依舊是一門威力可觀的巨炮。伴隨著歌聲，第一發要塞炮「甩出」，近要塞空間里大片蜥龍帝國的戰艦灰飛煙滅。這詭異反差的畫面讓達納上將長長舒了一口氣，要真丟了要塞，加上前兩次的失利，他恐怕要面對盛怒的盧皇了。

當第一發要塞炮甩出時，蜥龍艦隊的主電腦立即通過計算得出了結論——混戰！部分蜥龍艦隻或短距躍遷或加速衝刺，嵌入十字艦隊陣中，完全不顧及傷亡，他們通過犧牲自己為後續艦隊吸引火力，打開缺口。大批的蜥龍艦隻從陣型缺口沖入，與對手混戰一團。與此同時，鏡牆裡的蜥蜴陸戰隊也發起決死的衝鋒，誓言拿下要塞炮。

然，在「水晶黃玫瑰」歌聲中，十字艦隊會變成另一隻軍隊，從那隻一心征服、奴役銀河的軍隊變回曾經為生命存續而戰的軍隊。親王也清楚的知道這一點，他自身就是這一切的親歷者，只不過是在敵對面。作為老對手，針對性的，他拿出了以往多次準備卻一直沒機會用上的精英刺殺小隊。這仗就算輸了，但只要摘掉這朵玫瑰，那就是贏了。親王是這樣盤算的。

【作者題外話】：納米蟲：蜥蜴種族投靠的背後勢力，給予其皇族及其社會高階層群體的禮物，注射進入體內后，對其精神控制及相關能力有極大的增幅作用。亦是對其進行控制的重要技術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