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往事
「另一處空間？那還能離開嗎？」宗衍不想知道什麼是異次元空間，他只想知道還能否離開。
故塵搖頭，
「我已被困千餘年了，暫時未有離開之法。」
「不對呀，不對啊，我明明是掉落湖面的呀。」宗衍獃滯片刻，語言突然有些憤怒起來，憤怒天意弄人，聽到無法離開的現實，幾個月前剛湧起的希望在這一刻又即將破碎。
故塵不理會宗衍，繼續道：
「靈者，可以開山劈石，可以疾如雷電，可以飛天而行，但你是否知道，當靈力到達一定的程度，便是可以斬破空間而形成異次元空間。那是一種連想象都困難的強大能力。而這樣的能力，只有達到合一段才能擁有。」
「我不知道什麼是異次元空間，但我知道，既然進得來，那便出得去。故老，肯定有辦法的，只是我們還沒找到而已。會有的，肯定會有的。」宗衍不斷給自己信心，讓自己不至於再次失去希望。
故塵不想打擊宗衍，只能搖頭苦笑。
許久，宗衍不安的情緒終於慢慢穩定下來。
「故老，既然您說是合一段強者才能有這等能力。那您和我又為何能來到此處？」
」我？算是強行闖入吧，至於你，便屬於被吸附而來。據我這些年的觀察領悟，這異次元空間應該本就存在，而它為何能開啟，應該是在靈氣的劇烈撞擊下破開的，而這撞擊的巨大威力有我的一份力量。這般算來，你來到此處，也有我一份責任。」
「靈氣撞擊？一份？難道，此處是您與他人鬥法之處？那還有別人和您一起被困在這裡？」
故塵搖頭，眼神中頓時閃過一絲恨意。
「沒了，那些人都死得乾乾淨淨。宗衍，你我初遇之時，是不是能深刻感受到我對人類的恨意？」
「嗯，但我能理解，畢竟人族、獸族本就勢不兩立。靈獸一族一直想征服人族。」
「放屁，是哪個王八蛋和你說的？本王一口吞了他。」故塵雙眼瞪大，有些生氣，又接著說道：「本王告訴你，幾千年前，人族和靈獸族是平等生活在一片區域的，人類在城，靈獸在野，分別由人皇和獸皇共同治理。「
「嗯？還有這種事的嗎？倒是從未聽說過。」
「這段歷史必是被你人族王者封存了。那時，人獸共存，不同族類，難免有些爭執，時間長了，爭執便是越來越大，終於分崩離析各自為營對戰起來，你們人族強者眾多，又會些戰術戰略，所以這一戰，靈獸族最終落敗被趕到了寒冷殘酷的蠻荒之地南極大陸生活。」
「人獸之間有過大戰我倒是聽說過。官方對大戰的解釋是，人族奮起反抗獸族欲征服人族的一場自衛大戰。」
「你們人族可真是無恥之極，如此歷史竟然都能篡改。兩族共存之時，你們人族便是以禽獸為食，我們靈獸族並未多言，哪知你們貪慾太重，竟然打起我們靈獸的主意，我們獸皇與人皇為此事有過多番協商，雖明面上已經得到制止，但暗地裡你們依舊瘋狂的對靈獸進行捕獲宰殺。最後忍無可忍之下，我靈獸族反抗一戰而敗走南極大陸。而你們人類，在後來的幾年，枉顧曾經共同對戰我靈獸族的攜手團結之義，開始自相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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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倒是可笑、可恨。」
「我還以為獸族一直都生活在南極大陸的。人獸大戰，您參加過那場大戰嗎？」宗衍畢竟年紀尚小，聽聞如此大戰，倒是有些忘記自己身處困境。
「那時我尚未出生。」
「您未出生，那這也不對呀，據我所知，自那場大戰到現在，人、獸兩族之間一直不太平，是無法前往對方地界的。而您又為何會來到此地被困？」
「我在此，便是得益於你人族的奸詐無恥了。」故塵言帶嘲諷，不待宗衍開口，回憶道：
"那番大戰後，靈獸族、人族都是元氣大傷，諸多強者在以後的幾百年都相繼隕落，直到千餘年前，你人族出現了一位宙靈段五品巔峰的強者，那人心胸寬廣，至仁至義，他說服了人族幾位上位者，欲讓人族與靈獸一族摒棄前嫌互通友好。那時，人族和靈獸族之間戰亂不止，而他自封使者獨自一人去到南極大陸遊說，當時的靈獸王者也被他那雄心壯志、膽識超群的氣魄折服，便是同意了他的遊說。而且，一人一獸還成了至交好友。後來，他回去準備簽訂條約一事時，感覺實力即將有所突破晉陞合一段，而晉陞合一段便是需要承受天劫的洗禮，他傳消息給獸王，一來，他擔心無法承受天劫而身隕，便欲提前和獸王簽訂平等合約。二來，以往的獸族強者晉陞合一段，承受住天劫的概率遠遠高於人族，他便也想聽聽獸王對天劫的見解。但最終，他還是沒能突破，縱是獸王中途出手相助，他也依舊隕落在天劫之中，而獸王，也因此受傷。哪曾想，他的隕落，外加獸王受傷，那些人族王者便是出爾反爾欲毀合約，更欲將獸王直接擊殺，在那強者頭七之後，獸王回族途中便是被你們多名人族強者尾隨攔截。」故塵說完這些，淡定的看了宗衍一眼。
「然後呢？」聽得津津有味的宗衍見到故塵突然停下話語，趕緊開口詢問後事。
」然後？然後我便被困於此了。」
「什麼？獸王被攔截於此？您，就是獸王？」宗衍大驚。
故塵點頭，臉上盡顯自豪。
「照您之前所說，這片空間便是您和攔截您的人族強者戰鬥之時破開的？而他們又都被你殺死了，難道我之前見到的那些屍骨便是那些攔截您的強者？」
故塵點點頭。
「不全是，異次元空間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有人被吸附而來，其中有些屍骨都是被吸附而來的人，不過他們來了之後還未及說話便被我殺了，而你，距離上一個人的到來已經數百年了，時間太長，所以，你出現之時我都忘了直接將你斬殺。」
故塵開起玩笑，宗衍聞言後背流下一絲冷汗，心中不禁慶幸起來。
「故老，您再給我說說您和攔截之人的事吧。」宗衍終究還是少年，對戰鬥這種令人熱血沸騰之事還是更為上心，何況還是獸王的戰鬥，必然精彩萬分。
「好罷，既然你想聽，那便告訴你，不過那些人實力不濟，我與他們的戰鬥沒你想得那麼精彩。那日，我在返族途中，便是被你人族十餘位強者尾隨圍攻，而我與那位故人曾有過約定，絕不傷你們人族，便且戰且退七天七夜，直到退至你說的困龍淵地界，也就是這異次元空間所在之處。那十餘人依舊窮追不捨，我惱怒不已，不再顧及那番約定，全力出手，將那些人盡數傷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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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並未下殺手，重傷他們之後我本欲離開，哪曾想那些人竟然集體聯合自爆，雖然他們個人實力不濟，但聯合自爆的那番威力確實是驚天動地，現在想想我都還心有餘悸。我本就有傷，在這自爆威力之下雖然性命留住，但已失去了動彈能力。就在那一刻，我周邊的空氣，竟化為了實體，而且還在慢慢的破碎、掉落，那番景象持續了很久，待空氣實質完全破碎后，我身邊景象便完全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那等異象出現，縱是我這般閱歷也從未真正見過，頓時心中絕望，本欲等死，可過了十餘年，我發現此地依舊有著四季更替，與外界並無差別，而且我的身體在這些年裡慢慢自愈，恢復如初，恢復之後我便是打算返回龍族，這時又發現，此處便似一個圈，不管我往哪個方向走，最後都會回到原地，我嘗試了很多年，也嘗試了很多種方法，但結果都是如此。這些年來，我細細揣摩，再想起我族流傳下來的一些記錄，終於是得出結論，那些人族強者自爆發出的力量與我的力量撞擊糾纏后所產生的能量將原本的異次元空間打開了一個缺口，而我，便被困於此。「
聽完故塵毫無波瀾的敘述，全神貫注聆聽故事的宗衍呆了片刻，終於反應過來，緩緩點頭。
「宗衍，聽完這些可有什麼想法？」
「不知道，這些事於我而言更似天方夜譚，但卻又是不折不扣的事實。現在的感覺便如在夢中一般。」
「別說是你了，就是我，在此待了千餘年，有時也感覺是在做夢。好了，多想無益，既來之，則安之。你可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您之前那番痛苦是怎麼回事？是因為異次元空間嗎？」
」不太清楚，但和那次天劫受傷肯定是有關係的。算是傷后後遺症，每數十年便會複發一次，感覺便猶如在經歷天劫一般，一次比一次厲害，特別是這百年來，都可算是在生死之間徘徊，說起這事，還需要感謝你，若不是你的到來，估計我這次真的會隕落於此。「
「故老說的哪裡話，宗衍惶恐，愧不敢當，我不禁絲毫未出力，反而暈倒再給您增加負擔，又從何說起是因為我您才得以脫險呢，您能撐過去完全是靠著您自己。反而我還得感激您再救之恩的。」
宗衍不明所以，還以為故塵那番話是在調侃自己，頓時面紅耳赤、一臉尷尬。
「宗衍，我說的是實話，雖然出手相助的不是你本人，但那物畢竟是你所有，也是被你鮮血所引。」
宗衍看故塵臉色嚴肅，不似敷衍之語，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終於是想起捆綁在自己腳踝的那枚爺爺留下的徽章，畢竟，自己身上唯一所攜的物品也就那枚徽章了。
宗衍趕緊蹲下，將徽章拿起細細觀察，果然，徽章之上確實有一絲血跡，想來正是之前自己被石頭擊中右胸吐血而沾染上的。
「故老，可是這枚徽章相助您？」
故塵點頭微笑。
宗衍趕緊細細端詳、撫摸起徽章，臉上有些不舍，道：「故老，這是爺爺離開后留給我的唯一一件物品，對我及其重要，但既然對您後遺症有益，我便贈送給您吧，只是，您切不可遺失呢。若日後您的後遺症得以痊癒再用不上它的時候，能歸還與我便是最好不過了。」
說罷，將徽章雙手遞給故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