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欲踏靈者行
翌日。
宗衍很早便從睡夢中醒來，故塵不在龍窟內，宗衍並未去找尋，只是靜靜的等待著故塵的到來，為了這一天，從原來的絕望到渴望，再到希望，直到現在即將夢想成真，他等待了多年，已經不差這一小會兒了，雖然內心的激動還是非比尋常，但較昨日而言，已是平復了太多太多。
龍窟外，腳步聲響起，越來越近，宗衍站起身，等待著即將出現的故塵。
「做好決定了嗎？」進入龍窟的故塵開口便問。
宗衍雙眼堅定，點點頭。
「嗯，你可知道人族感悟靈決、修鍊靈力的原理？」
「在學院曾學過，讓人體的奇經八脈按照靈決的方式運行，從而形成一個感應體來感悟、獲取靈氣。」
「簡單來說，確實是這樣。而你不能成為靈者，是否也覺得是因為你自己太過平凡？」
宗衍聞言，心中疑慮頓起，在此之前，起碼宗庭是這樣和他說的，他從未懷疑過宗庭的話。
」我不知道，爺爺曾這般說，我便也不做他想了。」
「我想你爺爺也是不知緣故的，畢竟，這世間能知道你這般情況的不會超過一手之數。我告訴你，你無法感悟靈決，並非是你平凡所致，而是因為，你的肉體、骨骼、血脈之中均附著一種蠱物。」
「蠱物？這世間難道真有這種東西？聽說蠱物專食人的骨骼、血肉，我若中蠱，卻為何還安然無恙？」
「你說的那種只是最低級的一類蠱物，相對你身上之蠱而言，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故老，是不是只要解除我身上之蠱我便能感悟靈決成為靈者？」聽聞故塵這般比較，宗衍面色有些難看，不過想著既然故塵能看出來，那便定然有解除之法，趕緊開口詢問。
「你身上之蠱世間無葯可解。」故塵搖搖頭。
這一刻，宗衍面如死灰，一言不語。
」你別灰心，我既然說過助你成為靈者，那便是還有辦法的。你身上之蠱名為萬嗜蟲，不食血肉，而是以靈氣為食，更會食人之精氣，此蟲蠱極為陰狠，中蠱者全身靈氣將會被瞬間蠶食淪為常人，然後，便是開始蠶食精氣，精氣乃是人體根本，被蠶食者，不僅會完全失去對外界的認知，更會如行屍走肉一般任憑下蠱者指揮。下蠱者還可以將萬嗜蟲所蠶食的靈氣再次釋放出來讓中蠱者吸收，這一吸收，便是可以讓中蠱者的實力直接得到提升，也許是一個品級，也許是三個品級，更有甚者，一個大段。而最為恐怖的是，萬嗜蟲與靈氣可以融為一體，施蠱者在戰鬥中對人釋放的話完全可以做到無聲無息、無影無蹤，你們人族合一段以下境界，無人可以察覺。不過你倒是不用擔心會被控制，萬嗜蟲在你體內太久，還一直沒有靈力吸收，早已和下蠱者失了關聯。」
「故老，我...」聽到這般描述，宗
（本章未完，請翻頁）
衍看了看自身，腦中疑惑起自己為什麼似乎沒事。
故塵也知道宗衍所想，再道：「你現在沒事，這是萬嗜蟲的缺陷之一，萬嗜蟲蠶食能力的強弱並非是固定的，而是由中蠱者身體各方面能力來決定。你沒事，是因為你中蠱之時必定還是個嬰兒，所以萬嗜蟲的能力便也猶如幼蟲一般，這些年來對你的身體並未造成傷害，但因為它不斷蠶食你的精氣，導致你血脈經絡無法暢通一氣、處處存在封堵情況而不能形成感應，所以成不了靈者。幸好你從小便是鍛煉，精力倒是及其旺盛，故而你感覺不到異常。只是我不清楚的是，這施蠱者到底是對萬嗜蟲能力不了解還是故意這般讓你無法成為靈者。」
「我中蠱之時是個嬰兒？什麼樣的仇怨會讓人對嬰兒下此毒手？我的仇人又是誰？爺爺離開是去尋仇？我父母親是生是死？」宗衍有些心驚，這一瞬間，各種問題又充斥著他的腦子。
「宗衍，不管你現在有什麼疑問，我都沒辦法給你答案，你想要的答案需要你自己去尋找。我本不想告訴你這些，不想讓你徒增煩惱、仇恨、負擔，但是，你欲行靈者路，這些便都將成為了你應該去面對的事情，所以，你有權利了解這些艱險。」
「故老，我明白。不過您對萬嗜蟲如此了解，難道這萬嗜蟲是...」宗衍不想讓氣氛變得如此沉重，便是開口調笑起來。
「別瞎猜，我之所以了解，只是因為萬嗜蟲也可勉強算是靈獸一類，至於這等陰狠下蠱之法，自然是你們人族才會想得出來的。你需知道，匹夫無罪懷璧有罪。還有，這萬嗜蟲還有一個缺陷，天靈段及以上實力的人，萬嗜蟲是無法侵入的，除非像你一樣，從小便被下蠱，因為，萬嗜蟲的身體很脆弱，無法突破天靈段所擁有的護體靈氣，而天靈段以下中此蠱蟲的靈者，便是滅頂之災了。只是，這萬嗜蟲蠱，早在我未被困此地前便是絕跡了，如今，再度出現，只怕你們人族要有大事發生了。」
「故老，我們能不能離開這裡都是未知數，又何必去考慮那些事情。」
「你既然知道這點，又為何還執意冒著重大風險成為靈者？」
「您說過，人活著就有希望，我活著了，若還成為了靈者，那我的希望豈不是更大了。」
「好吧，只要懷揣著希望，一切終究會變好的。」
」之前您說我這蠱蟲無法解除，若我真成為了靈者，靈氣和精氣是不是也還會一直被蠶食？」
「會，不過有辦法可以制止，這也就是我之前和你說的，你成了靈者后的修行之路將比別人艱險很多很多。你暫時不需要考慮這個，你現在要考慮的是能不能熬過第一關，成靈。首先，我會先用龍元火將你全身肉體、骨骼、血脈經絡之上寄附的萬嗜蟲盡數焚燒鍛煉，我這一焚燒鍛煉，屬於治標不治本，因為萬嗜蟲與你已經有了血脈聯繫，便是焚燒了也還會再生，除非你死了。然後我會再摧毀你除了不可損傷的心脈以外的其他血脈經絡，再由人體的自愈能
（本章未完，請翻頁）
力慢慢復原，復原之後，你全身血脈經絡將重新暢通，然後你便可以通過靈決的引導來感悟靈氣成為靈者。但是，萬嗜蟲的再生時間為七七四十九日，所以，你的自愈時間也只有七七四十九日，這個時間你若是沒醒過來，你僅存的精氣將被萬嗜蟲吸得乾乾淨淨，你也就再也不會醒過來了，你的意志力有多堅定將決定你自愈能力有多快。你若在四十九日內醒來，這第一關你便算是過了。怎麼樣？你現在還有一次選擇的機會，一旦開始，那你便再沒了回頭路。」
「我已經選擇過了。故老，請動手吧。」宗衍席地而坐，微微一笑。
「好。」
故塵話音落地，雙手快速搭在宗衍背肩，片刻，只見其掌間紅光閃爍，已是有靈氣進入宗衍體內，宗衍臉上痛苦之情立現，雙唇緊閉，繼而死死咬住，指尖也是入肉，鮮血淋淋。
宗衍再也忍受不住，口中一聲大喊，只感覺全身劇痛、灼熱之感不斷增漲，接著便是全身衣物直接化成灰燼，身體變得通紅，還有血絲從皮膚各處毛孔慢慢溢出，頃刻間便成為血痂脫落而下，隨即再溢鮮血，而後又成血痂，就這般不斷循環。
此時的宗衍，便似掉落在熊熊烈焰之中，持續的感受著炙熱、焚燒、熏烤的滋味，隱隱約約還能嗅到些燒焦的皮肉味，也再無一絲力氣可以喊出聲來。
在默默承受著這般非人的感受時，宗衍的腦子已是有些被燒得不太清醒，但還好，他很清楚他自己在幹嘛，清楚知道自己承受這些是為了什麼，有了目的，便存在著希望之光，腦子裡的最後一絲清明終於是守住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宗衍感覺劇痛、灼燒之感已在漸漸減弱散去，便欲鬆懈下來，剛準備吐出一口濁氣，就聽見故塵一聲大喝。
「宗衍，這只是開胃菜，接下來我將毀掉你血脈經絡骨骼，你能否醒來，便全看你自己了。時刻記住，你欲成靈者的理由。」故塵這一聲大喝，算是給宗衍打上最後一記強心針。
話畢，故塵身形閃移至宗衍面前，左手護在其心臟之處，右手抬起已是一掌拍在其額頭之處。口中再喝：「破。」
隨著故塵「破」字出口，宗衍體內似是傳出輕微炸響，四肢也似抽筋一般瞬間綳直，更是感覺身體各處有千萬隻蟲子在不斷爬行，奇癢無比，宗衍想呼喊出聲，但全身乏力，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片刻，又猶如被人用鈍刀一刀一刀的割遍全身，然後再往傷口之上撒鹽、辣椒粉末，一股撕心裂肺之感直襲全身，腦袋便像是要炸開一般，甚至覺得身體、頭部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如此這般，宗衍身體再支撐不住，一口鮮血隨著一聲大叫一同噴濺而出，然後一頭癱倒在地再無意識。
故塵收起雙手負背而立，面無表情的看著倒地的宗衍，輕聲道：「宗衍，路是你自己選的，接下來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說罷，身影已然消失在龍窟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