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見人就此離開,顧騰譽追了上去。
香染在後方追著,一路跟著他來到了軍營,最後被攔在了軍營之外。
顧騰譽也不硬闖,留下了一句話之後,就到一旁安靜地等待著。
香染看著他焦急的表情,知道當初那件事所遺留下來的問題必然影響巨大。
她小心翼翼地問道:「既然擔心顧伯伯,不如我們回都城?」
顧騰譽道:「這件事並不簡單,我們失蹤的這兩個來月,必定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這變化,一定不止顧府的變化。」
顧騰譽一揚頭,示意讓香染看向軍營裡面。
「你看,軍營裡面一副整裝待發的狀態,凌國和辰國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香染只看見一隊又一隊的人馬整齊著在內中奔跑,看著像是在操練。
這其中隱藏的變動,只有軍營出身的顧騰譽才能一眼看出。
他敢肯定,兩國之間的平靜終於被打亂了。
兩人在軍營前等了大半天,直到黃昏時分才出來人,將兩人請了進去。
大營之內,寧阿木和寧旗分別站在主帥的左右兩側,除此之外,營帳內沒有別的人。
顧騰譽走向了主帥,抱拳略微一躬身道:「寧伯父。」
寧將軍見人來了,也就請他入座:「賢侄,先坐下再談。」
顧騰譽卻道:「寧伯父應知曉我今日前來相詢之事,請寧伯父感念小侄孝心,告知我父現今狀況。」
寧將軍知道對方沒有多留的心思,也就將事情的原本詳細地告訴了顧騰譽。
原來,在一個半月前,兩國邊境突起矛盾,而後辰國某處村落被一夜滅口,場中留有凌國士兵的武器,凌國士兵百口莫辯,但兩國素來交好,辰國方面打算以交談作為交涉,凌國的王知曉了這件事,並給予了補償,然而辰國王並不接受這項補償,辰國士兵欲要凌國血債血償,顧全認為這是栽贓陷害,不肯交出士兵。
如此,繼而演變成了一場戰爭。
顧騰譽聽全了事情經過,表示自己要立馬前往東邊的防線查看情況。
寧將軍叫住了他。
「顧賢侄,事情已經發生多時,如今你再怎麼趕著去,都是無濟於事,不如留下,與我等商議接下來的行動,再經由你將消息帶去你父親處,如何?」
「小侄多有愚鈍,還請寧伯父不吝賜教。」
於是,兩人就就在了軍營裡面。
香染一個人呆在帳篷內等著顧騰譽,直到夜深了,才見他過來探視。
香染跳了起來,走向顧騰譽:「怎麼樣了?寧將軍怎麼說?你們接下來有什麼安排?」
顧騰譽疲憊地坐在了床邊,雙眼有些失神:「東邊的戰事早就打響,如今就連北邊對方也有所動作,南邊還算安全。」
「那東邊就是主戰場咯,顧騰譽,你們有什麼打算?」香染著急問道。
顧騰譽回道:「還能如何?調兵遣將,打唄。」
「那豈不是……」
「嗯。」
香染沒有將心裡的疑問問出來,顧騰譽也只是隨意應了一聲,便走出了帳篷。
兩人的路到此結束了。
臨行前的那一問一答,原來留下的不是什麼決定,而是註定的遺憾。
不知為何,香染不安的心讓她邁步,走出了帳篷。
入夜,軍營里的所有人早已休息,除了負責巡邏的士兵仍舊活動,其餘只剩一片靜悄悄。
一路上與士兵照面走過,他們好似全然沒有看到香染一樣恍若無事一般地走過,只有香染一個人好像碰上了什麼寒氣一樣,遇見了便稍稍往旁一躲。
但越往內中走去,也終於讓她遇上了阻攔。
兩個舉著火把的士兵伸出長矛,將香染攔下。
「姑娘勿要繼續往前走了。」
「我……我去找人,我有事要找你們的貴賓顧公子。」香染小心翼翼地看著兩人,提起了勇氣說道。
然而對方並不想放行。
「姑娘請回去,有什麼事請等天亮,天亮了之後,便不再禁行。」
無果,香染也只能先回去。
回到了帳篷內的她沒有半點休息的心思,獨自一人陷入了沉思。
突然,一個人的影子映在了她帳篷上,看身段,應不是男子。
「香染。」
那人喊出了她的名字。
原來是寧阿木。
香染收起了心緒,大方道:「有事呀?進來吧。」
寧阿木掀開帘子走了進來。
穿著一身軍隊服飾的她,看起來英姿颯爽,就算不套上所謂的胄甲,也能看出其實力非凡。
別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令她的氣勢看起來真是不堪一擊。
「你有什麼事,就說吧。」香染道。
寧阿木負手走向一旁,側身略微背向她。
「能在這裡偶遇你們,果真是緣分,沒想到顧騰譽還真的會不顧後果地跟著你跑,他為了你如此作為,你心裡難道就沒有半分愧疚的嗎?」
香染覺得心好似被拉扯又擠壓一般,腦中發熱,胸口卻及其地悶。
「愧……愧疚?我……」
「哼,算你有點良知,如果當初你自己一個人走了,或許顧伯伯就不會遇上那樣的事了,你可知道,這是顧伯伯此生第一次遭到軟禁?若不是邊境鬧了這麼一出,顧伯伯恐怕還沒這麼簡單地就被解除軟禁。」
「別怪我多嘴刻薄,這些都是你必須知道的事情,畢竟事情因你而起。」
說到此處,她轉過了身,堂堂正正地看向香染:「本來我是不介意與你相爭的,但你的身份所帶來的一切,卻令我感到厭惡。」
「不過顧伯伯卻對你的身份不以為意,你們走後,我去見過顧伯伯,除了行動不自由,其餘不變,顧伯伯更沒有因你的身份厭惡你。」
「只不過,你仍舊是妖,香染,你可想好往後應該如何自處了嗎?」
對方的話對十分尖銳,又帶了點溫度,這一剛一柔之下,倒多了點人情味,只不過最後的一句話令香染越發地迷茫。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為何,我一定要認為自己應該如何自處呢?」
她抬頭,看向對方,眼裡的光亮,與對方的質疑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