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為何要起分別心?我從來就沒有害過人,我無愧天地,能坦然,你問我如何自處,我可以告訴你,做我一貫會做的事,無愧自己,無愧天地。」
香染的正直和堅定,讓寧阿木頗有些吃驚。
她的這位對手,看來並非是易與之輩,她這次呀,是遇上了一道難題了。
寧阿木笑著撫了撫掌:「厲害,不錯不錯,你是一個好對手!不過箇中之事,你會慢慢有所改觀。」
說完后,寧阿木甩開了帘子離開了這裡。
香染坐在床上,不住地生著悶氣。
她抬頭看了看帳篷頂,看不見外頭的天。
於是她索性整個人倒在床上,縮進了被子裡面。
天亮之後,香染前去尋找顧騰譽,誰知道竟然讓她看見了自己不想看見的一幕。
寧阿木正和顧騰譽在營帳外交談,雙方臉上認真的表情,讓香染的腳步變得遲疑。她躲到了一旁,探出了腦袋仔細地觀察,然而卻觀察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她想知道他們的談話內容,更想知道,此時此刻顧騰譽的心中所想。
如今東邊戰事已起,顧全受命回歸前線,顧凝珠又身在辰國境內,顧騰譽如何不著急。
她更明白人族通常都對未來有所排布,只是她尚不了解,顧騰譽的想法如何,她又能不能幫上忙。
她討厭這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
話談到了最後,兩人面上沉重,一同向本營走去,看來是要去見寧將軍。
香染就算是跟上去也未必能夠和顧騰譽一起去面見寧將軍,也就想了另一個辦法。她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顧騰譽的帳中,找了個位置坐下,好好地等著人從外頭回來。
即將入夜的時候,人才從外頭走進。
「你怎麼在這兒?」
「在這兒等你啊!」
香染叉起了腰一臉不服地看向顧騰譽:「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你覺得怎樣?」
顧騰譽一邊回答,一邊走到她身旁,坐下:「滿臉寫了不服兩個大字。」
「既然知道,那該說什麼也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他奉承道:「是是是,我把所有你不知道的,都告訴你。」
「哼哼,那還不快說。」
於是顧騰譽將寧將軍的安排告訴了香染。
東邊的戰事突發劇烈,寧將軍猜測這是辰國蓄謀已久的原因,只不過事情經過寧將軍並沒有接到消息,王已經下令,從北方和南方調遣兵力前去,以備不時之需。而這一項任務,就交由顧騰譽。
香染聽了后,沉默了半晌,最後才問道:「那我呢?」
顧騰譽沒想到對方竟然會發出這麼一問,稍顯意外之餘,也只有不答。
香染盯著他看了許久,隨後十分地失落。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顧騰譽回道:「我心裡早就已經有了答案,現在,應該是你回答我才是。」
「不回答別人的提問,還想著讓別人回答你的提問?是我先發問的,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
香染抱著雙膝,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姑娘,帶了點委屈和生氣,縮在角落裡自己一個人埋怨。
「你的問題,難道這一路而來不就是答案嗎?反倒是你,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生悶氣的人,是不該詢問其問題的。
所以香染差點跳起,放開了抱膝雙手的她側向顧騰譽,憤憤然回答道:「那我一路跟來,就不是答案了嗎?我只是想知道,在你的安排裡面,我的位置如何,我應該怎麼幫你?」
「現在兩國邊境有了這麼一遭事兒,凝珠她現在在辰國,還有顧伯伯,我也很擔心,你,你別這樣看著我,我只是怕自己永遠幫不上忙而已!」
香染別過了臉,對方一直靜默不表態,又看不見對方的臉,她心裡一著急,就忍不住要扭頭去看看對方。
香染一張臉不知是怎地好似憋得通紅,顧騰譽一見,「噗嗤」著笑出了聲,覺得有意思的他又用食指在她臉上輕輕一劃,驚得香染向後彈去。
「你覺得我是不坦誠的人嗎?」
香染規避似地打量了他一眼,回道:「按照以往的印象來看,並不像。」
「那就是了,我只怕你不同意而已。」
香染躲避了他的視線,再回道:「一切自然而然,我,好像也沒說不同意,不是嗎……」
得到了回復,顧騰譽算是心安了。
他將香染拉起,囑咐般道:「別坐地上,回去好好準備,我們明天就出發。」
但香染心裡仍舊有那麼一些顧忌:「可是,我的身份……」
「你放心吧,軍營並非是非之地,都城發生的事情就算傳到那裡了,有我在,誰敢用是非善惡來排擠你?」
香染安心一笑:「那好,你等我。」
「好!」
第二日午時,營中整軍待發。
寧阿木看見,香染比之以往好像已經釋懷了什麼一樣,臉上掛著恣意的笑,將手伸向顧騰譽。顧騰譽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上了馬。
看著這一幕,寧阿木也不逃更不躲,只靜靜地看著。
寧旗對她道:「小妹,你好像慢了一步。」
寧阿木哼了一聲,回道:「慢了就慢了,但也別想讓我認輸,他們之間身份懸殊,註定走不久的。」
「我知道你心中所想,只是不免為你覺得可惜,就連我,對未來之人也覺得應是要一心一意,你不介意自己的夫婿多個姬妾,你也應該想著,並不是非得那人才是。」
「那兄長可要替我作安排了。」
寧阿木不以為然,顯得很是坦然。
香染是第一次看著五萬人馬浩浩蕩蕩一路前行的場景,場景浩大卻又帶了一種壓抑,看得香染有些不太舒服。
她聽說過戰爭會令人失去性命的事,所以面對一路的河山風光,她不覺得有多開懷,有多有興緻。
一路上跋山涉水從未逗留,半個來月後,終於趕到了東邊關隘的軍營之中。
顧騰譽和香染同時出現在主營帳之內,顧全也只是默然不語,沒有什麼表態。
但面對顧全,香染不免有點心虛,一切的事情皆由她起,她最是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