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羊方尊初現

這對閨蜜徹夜長談，無話不說，從十里洋場的煙花盛事，頂著頭巾的印度阿三，到跟隨弘一法師的寺院參修，長亭送別，讓吳蘭蘭聽得心生艷羨，讓廖雲燕下次出門無論如何都要帶她出門漲漲見識，

「你，還想出門，你爸不把你的腿打斷」

吳蘭蘭嘟著嘴說「那我就離家出走」

「哈哈哈，離家出走是我的專利好不好，誰也搶不走」廖雲燕搶過話說，2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突然吳蘭蘭神秘兮兮地拉著廖雲燕說

「燕子，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從我爸那偷聽來的，前兩天馬家出事了，據說一個原本要倒賣的春秋青銅器，被政府給扣押了，雖然很馬家表面上跟這件事毫無關係，但是星城的幾大家族都心照不宣，這可笑死我了，看到馬元良那小子倒霉，我就開心」

廖雲燕哈哈哈一笑，「原來重點在這裡，你跟那個小矮馬真是個冤家」說到這，吳蘭蘭還不知道，她眼前陪她聊天的這尊神，正是截胡馬家的始作俑者。

寧鄉，星城通往湘中、湘北的交通之要衝，南接韶山、北望浩渺八百里洞庭，這裡有一座轉耳侖山，山下的一處山村裡，此時雞鳴狗吠聲四起，一位風塵僕僕的不速之客趁著月色匆匆走進村子。

這位頭戴斗笠的人偷偷溜進了姜氏兄弟的家裡，而兄弟二人也早已等候多時，也不知道為何這位大貴之士如何會碰巧選擇他們，更不知道的是，眼前的這位神秘人正是星城警察廳的副廳長，馬家的二爺馬孚吉。

馬孚吉交給他們兄弟二人一個沉重的箱子，打開箱子一看，裡面赫然放著一個高半米長半米有餘的青銅器，四隻羊角自帶霸氣，這下他們也明白了這可是國寶，兩個人相視一眼心裡打起了退堂鼓，心裡早已明白了這是要做什麼，這要是政府抓大了可是要坐牢的。

看出了兩人的心思，馬孚吉正色道

「你們以為是要幹嘛，看那點德行，告訴你們只要按照我說的辦，50塊大洋就是你兄弟二人的了」說著隨手拿出40個現大洋，

「事成之後會有一位萬利商號的老闆來把這東西收走，到時候他會支付剩下的10個大洋，聽明白了，只要按照我說的做，一點風險都沒有「，兄弟二人狠狠的點了點頭。

說完，馬孚吉即穿搭好快速地走出了門，為了不驚擾村子里的人，他特意把車停在了距離村子很遠的地方，等到村子已經消失在視野里，他坐上汽車一溜煙往省城馬宅駛去。

經過了一夜的痛苦煎熬，終於等來了五更雞鳴之時，兄弟二人早早起床，扛著鋤頭往自己的地里走去，一路上他們逢人就打招呼，恨不得沒有人知道今天兄弟二人下地幹活了，來到地里兩個人裝模作樣的幹了起來，眼看周圍地塊上陸陸續續的都有人勞作，兩個人開始了表演，哥哥假裝碰到了一個難挖的石塊，讓弟弟來幫忙，弟弟一看

「慢著，這不是石疙瘩，這看起來像個寶貝啊」兄弟二人把東西挖了出來，擺在田間地頭上，這是他家的地頭上已經聚滿了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

「看起來真是個大寶貝啊」「你兄弟這下發財了」兄弟二人顯擺完，工作也算是順利完成了，兄弟二人趕緊把這個東西抬回家，等待接頭的人趕來

馬氏兄弟的高明之處這時也得到了顯現，寧鄉地界正是交通要衝之地，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能很快傳播，很快月山腳下挖出青銅寶貝的事情，就傳遍的整個寧鄉。

而此時黃材鎮萬利商號的掌柜，早已啟程往這趕，他的任務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姜氏兄弟家，趕緊把這個青銅器買下來，慢則生變。

此時的兄弟二人，也是惴惴不安，焦急的等待掌柜的到來，他們也怕知道的人太多，大家哄抬起價格來，他們作為老粗也不知道如何收場，好在掌柜還是最快趕到了，兩兄弟沒多說什麼，就說既然掌柜的想要，我們兄弟二人也貪心，給個10塊大洋，我們翻蓋一下房子就夠了，我們粗人也不知道這玩意到底是幹嘛，掌柜也不多廢話，直接掏錢就把方尊帶走了。待到黃材鎮上的其他人士感到，方尊早已鏤空，但是這件事算是在整個寧鄉傳開了，在星城也已經有了風聲，這正是馬貞吉和馬孚吉最想看到的。接下來，戲還要繼續演下去。

這一群圍觀方尊的人沒有注意到，一位留著精緻短髮、打扮時興的少女也混在他們中間，似乎在看熱鬧。比別人更仔細的是，從姜氏兄弟和萬利掌柜的交易中，她看出了些許不尋常，「兄弟二人這麼快就出手，完全也不等抬價，即使他們不懂，也可以再等等，這位掌柜也不對勁，完全不辨別真假，直接就出手，似乎非常篤定，這其中」

一時參透不清楚，她準備先去摸一下這個萬利商號的底細，說起寧鄉，她可是有一個故人，甘氏再當地雖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也算是富戶了，而寧鄉甘氏就出了一位有名的人物。當年甘老哥，雖然他們年齡差了將近20歲，她還是喜歡稱他為甘老哥，甘老哥在長沙讀書的時候，認識了他爺爺，也算是爺爺的半個門生，爺爺也還資助他去了國外，這層關係在上，去甘家總能打探出來一些東西來。

此時，馬府大宅里，趙佑湘正在和馬貞吉密商，這第一步已經成功了，接下來就是要把這方尊運回星城，趙佑湘說到

「馬兄，我以商會的名義，買下這方尊，絕不會經馬兄的手，上海的盧先生那邊我已經溝通好了，方尊到達星城短暫停留，盧先生就會差人把東西運走，後面的事就不用我們管了」

馬貞吉應和到「嗯，很好，警察廳這邊二弟已經打過招呼了，會以私人財產的名義不以干涉，政府這邊應該沒問題，不過要小心的是廖家，在國寶這方面，他們總是喜歡多管閑事，這件事要做的迅雷不及掩耳，不要給他反應的時間，把生米煮成熟飯」

「對了，按照之前說的，事成之後，我們七三分成，也辛苦你趙老兄了」

趙佑湘馬上奉承著說道，「哪裡的話，我還不是指著馬爺賞點飯吃，還希望馬爺以後多多關照，我趙佑湘將效犬馬之勞」

「佑湘，佑湘，是個好名字啊，佑護湘江，事情緊急，我馬某人今天就不準備飯菜了，還請趙兄速速辦好這件事，接下來的星城不會太太平啊」

從馬府出來，趙佑湘催了一口吐沫，「媽的，老子大老遠趕來，連口飯也不給吃，早晚有一天，老子要把你這馬家給買下來」，說著就坐上了黃包車，找個地方吃口飯先。

而此時的廖雲燕，也從甘家那裡得到消息，這位萬利商號的老闆原本也是個破落戶，後來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去了省城馬家的一個遠支寡婦，從此在黃材鎮算是迅速而起，開了一家商戶，專門收點山貨，也會倒騰點文物什麼的。

廖雲燕的疑惑似乎正在一點點解開，難不成這件事與馬家有關，她越想越不對勁，從她目視地這座方尊的形制上看，長高寬哥半米有餘，如此大型的青銅器物，在寧鄉地界出現非常不尋常。如此規格的青銅器，按照常規應該出現在商周大墓中才對，且看這座方尊四角的羊頭巧奪天工，夔龍紋理臻於極致，主人肯定是諸侯級才對，寧鄉自古沒有發現商周大墓的記載，可能只有一種解釋，方尊是有人故意放出，用來倒賣的，他們之所以大費周章而不是直接出手，想必是看到了盧芹齋被人唾棄的樣子，自己不想背負罵名而已，算計的倒是挺精明的。。。。

她要做的，就是要把這座方尊留在星城，不過如果真的是馬家，那會非常棘手，他們的政界關係，尤其是做警察廳副廳長的馬孚吉，對付起來要下點功夫，正常手段肯定是行不通的，非常時期，需要請一位非常的人物來幫幫場子了